“你這人膽子真大,剛才嚇?biāo)牢伊?!?p> 在跨過熟悉的貓爪藤后,蟻茉花一邊走一邊拍著胸口說。
“你還真敢跳到蛉尼殺的背上,就不怕他突然反身咬你一口?”
蟻茉花還是一臉后怕。
“如果他真敢那么做,我就一刀插在他脖子上!”虞騎云笑,亮亮手中的藍(lán)色水果刀。
“還有,你這人太壞了,他問你名字,你居然回答說你是他老爸……”
蟻茉花用手爪,狠狠掐了虞騎云的胳膊一下,虞騎云痛得嘴都歪了。
“我靠,沒電了!”
虞騎云掏出手機(jī),正想點開北斗定位系統(tǒng),確定一下伙伴在龜背竹那邊的具體位置,卻怎么按都是黑屏。想想也是,幾乎一天多沒太陽能充電,算算時間,也該用完了。
還好,這條路來回走了三趟,那地方也不遠(yuǎn),找找就能找到。
……
“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蟻茉花趁虞騎云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虞騎云的眼睛,突然問。
“我叫——你老媽!”虞騎云哈哈一笑。
蟻茉花一腳踢了過去!
虞騎云華麗閃過,撒腿就跑。
兩個原本屬于不同世界的人和動物,一路上追逐打鬧嬉笑怒罵,成了雨林此刻,一道奇異的風(fēng)景線……
……
龜背竹,一片龜背型的竹葉上。
“用這個怪東西,就能看到很遠(yuǎn)嗎?”
蟻蘋花盯著越安手里的望遠(yuǎn)鏡,好奇地問。
越安舉著望遠(yuǎn)鏡,不吭聲,仿佛既沒聽見,也沒心情回答。
他此刻表情凝重。緩緩掏出手機(jī)又看了幾遍,十幾分鐘之前,虞騎云的紅點信號標(biāo)示。就突然從屏幕上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心臟都快跳出口腔。
他心很亂,一直在想虞騎云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別慌別慌別慌……
也許,也許只是沒電了,或者手機(jī)進(jìn)水了,或摔壞了…
對對,這些都有可能……
越安不停地安慰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
樹下還沒有動靜,伙伴們都在發(fā)呆,好像還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
好,絕對不能告訴他們。
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下午5點,距虞騎云離開已經(jīng)整整3個小時了。
叢林的天色,已近黃昏。
他們現(xiàn)在站在龜背竹的一根最高的枝葉上,瞭望遠(yuǎn)方,以便及時發(fā)現(xiàn)虞騎云和蟻茉花的身影,第一時間向樹下焦急的等待著伙伴們通報。
……
樹下寂靜無聲。
三個人和兩只螞蟻,或走或坐或蹲或躺,姿勢雖然各異,表情卻出奇一致。
都是一臉的不安。
李妖嬈咬著嘴唇,斜斜靠在樹身,慢慢結(jié)著自己之前被火蟻咬散的麻花辮,但好像心不在焉,結(jié)了又結(jié),拆了又拆。
飯團(tuán),嘴里叼著一根草,仰躺在地上,頭枕在雙臂上,兩眼翻白,直挺挺地看著天空。
皂皂,默默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眼角的淚花,還在打轉(zhuǎn)。
兩只螞蟻妹紙,蟻桃花蟻蘭花,則搓著雙手,繞著樹干,無聲地走來走去。
時間滴答滴答,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在切割眾人的希望。
之前,虞騎云自信滿滿的豪情,曾深深感染了他們的笑容。
此刻,隨著時間的流逝,絕望的情緒漸漸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
李妖嬈點開手機(jī),看了看時間,再點開定位系統(tǒng),之前虞騎云信號在一個位置停了半天時間都沒動,她曾經(jīng)想發(fā)個短信問問那個臭笨蛋怎么樣了?后一想,那臭屁指不定回復(fù)她:哎呦大美人,才出去一會兒就想帥哥啦。
所以短信撤了,也氣鼓鼓一直沒再看系統(tǒng),現(xiàn)在一瞧,虞騎云的信號都沒了,心頓時涼了半截,她擦擦眼睛再看,真的沒信號,心全涼了個透。
看大家還是安安靜靜沒任何反應(yīng),就知道他們還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
對!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說了肯定要炸開鍋。
她呆了半響,突然狠狠一甩扎得亂七八糟的辮子,唰的站起身!吼道:
“要等你們等,我不想再等了!”
大家詫異地望向她。
“我去找他!”李妖嬈緊了緊背包,刺啦抽出雙截棍,看向越安。
她寧可直面一切危險和考驗,也不想忍受這種聽天由命的等待,這既不符合她桀驁不遜的性格,也是對她武道之心的最大羞辱。
“好!再等一刻鐘,他們還沒來,我和你一起去!”越安回答干脆利落。
這讓李妖嬈又驚訝又贊。
她原以為,越安又會擺出一副小腳老太太的面孔,苦口婆心地勸她淡定一點耐心一點冷靜一點。
“妖嬈姐姐,我也去我也去!”
皂皂跳起來,抓住李妖嬈的手。
“對!要死一起死!”飯團(tuán)內(nèi)心掙扎了片刻,突然一躍而起,揮拳怒吼!
誰說膽小鬼,就沒有一腔熱血!
……
“哈哈哈!你死了,誰給我們做飯!”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
這是虞騎云的聲音!
眾人臉上一呆!俱都狂喜地跳了起來!越安和蟻茉花差點從樹上滾下來。
可是,循聲去看。
花木深深,野草寂靜,哪有人影?
四人三蟻,面面相覷。
“我們剛剛是不是幻聽了?”飯團(tuán)摸著后腦勺一臉夢游地問。
的確,太牽掛一個人時,人類是會產(chǎn)生幻聽甚至幻覺的。
“沒有沒有!我們幾個都聽到了!”
蟻桃花和蟻蘭花抱在一起,激動地抖著觸角和嬌臀。
突然之間!李妖嬈助跑幾步,將手中的雙截棍奮力甩了出去!
陽光下,雙截棍如一頭暴怒的銀龍,旋轉(zhuǎn)著耀眼的光芒,結(jié)結(jié)實實咬在一叢遠(yuǎn)處的草葉上。
“啊呀……”
一聲痛叫,一個狼狽的身影,捂著臉,從葉縫間跌跌撞撞地滾了出來。
虞騎云趴在地上,仰起含淚的臉,尖叫:“李妖嬈,不帶這么狠吧!你差點把我這小鮮肉打老干媽了!”
“你剛剛不是戲弄大家,很嗨嗎!”李妖嬈雙手叉腰,笑得花枝亂顫,“我就讓你再爽一下!”
皂皂哭著沖過去,虞騎云一喜,還是小吃貨重感情,伸出一只手,讓皂皂扶他起身。
沒想到重情義的小家伙,二話沒說,對著虞騎云屁股,一陣狂踢!
一邊踢,一邊哭:
“壞蛋哥哥,壞蛋哥哥去死!你不知道人家等你多難受!連飯都沒吃!”
“皂皂,腳下留人!”飯團(tuán)一陣風(fēng)似的飛跑過來。
虞騎云剛感慨,還是飯團(tuán)對他基情依舊啊,就聽到飯團(tuán)下一句:
“別把屁股踢爛了,留幾腳給我!”
“噗嗤”一聲。
蟻茉花笑著從草叢里跳出來,連忙將虞騎云扶起來,她已洗去了身上的泥漿,恢復(fù)了螞蟻的真容。
“你的同伴,歡迎你的方式真特別?。 彼澚搜?。
“茉花姐姐!你們真壞!原來你們早就來了呀,急死我們了!”
蟻桃花蟻蘭花也飛奔而來,才不管什么教官不教官的,伸出利爪,對著蟻茉花的腰狂掐。
“哎呦哎呦!輕點輕點!”
蟻茉花笑臉變苦臉,這會是痛得彎下腰,也深深體會了一把皂皂他們歡迎虞騎云的方式。
“該!讓我也掐一下!”蟻蘋花也笑嘻嘻地趕了過來。
……
皂皂和飯團(tuán)一左一右抓牢虞騎云的胳膊,逮犯人似的,押解到李妖嬈和越安面前。
越安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不說話,緩緩舉起手中的望遠(yuǎn)鏡。
“靠!你也想打我!”
“我手機(jī)沒電了,所以想跟大家開個玩笑,干嘛這么認(rèn)真嘛?”
虞騎云哭喪著臉說,抬起一只被雙截棍打得烏青的熊貓眼。
越安忍不住撲哧一笑。張開雙臂,緊緊抱住虞騎云:“兄弟你回來,真好!”
這一句話。
讓在場每個伙伴都禁不住熱淚盈眶!
……
在人類社會里。
這五個伙伴,年齡不同,性別不同,職業(yè)不同,境遇不同。
虞騎云和李妖嬈是讀同一所大學(xué)的天之驕子,是同班同學(xué)。
飯團(tuán)是個職場得意情場失意的肥廚。
越安是個懷揣著漫畫夢想,四處漂泊打工的窮吊絲。
皂皂,是一個被親身父母遺棄,曾經(jīng)餓得在孤兒院偷肥皂吃的可憐孤兒。
雖然他們通過網(wǎng)絡(luò)早就認(rèn)識了。
但除虞騎云和李妖嬈外,其它幾個伙伴,平日都是在微信的虛擬空間交往,很少直接見面。
然而,這次遠(yuǎn)赴亞馬遜雨林,踏上驚險的尋人之旅,不過短短的幾天,就讓大家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每天依舊拌嘴打鬧譏諷,一沖動,甚至老拳相向,但每個人都很清楚,危急關(guān)頭,隨時可以為伙伴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