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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風華

三五、畫風突變

大宋風華 圣者晨雷 3020 2016-04-17 21:07:32

  “真是……熟悉啊。”

  開封府衙門前,周銓長嘆了一聲。

  “故地重游,感覺如何?”那邊賈奕緩緩說道。

  賈奕面上是意味深長的笑,此次前來,他不唯可以報得私仇,實現(xiàn)自己早就有的一個愿望,同時也可以討好李邦彥。

  今日之事,其實是受李邦彥所托而來。

  李邦彥從來不是什么心胸寬廣之輩,也不是什么有底線的人物。昨日還在派人拉攏周銓,此時突然翻臉,自有其原因。

  朝中攻訐李邦彥最厲害、使得他被罷去符寶郎職務的幾位諫官,他們彈劾時的證據(jù),便來自于周儻。故此,李邦彥實際上極恨周儻,招攬之舉,不過是見周銓有利用價值,這才生出如此主意。

  “進去之后,休要胡言亂語?!敝軆瘺]理睬賈奕,而是對周銓吩咐道。

  “老爹你只管放心,應付大尹,我有經(jīng)驗?!敝茔屪孕艥M滿。

  這一路上,他將事情梳理了一遍,自覺已經(jīng)知道今日被傳的緣由,也已經(jīng)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就算有意外,還有狐假虎威的一招可以使。

  周儻哼了聲,半點都不放心,不過他估摸著,府尹會先提審他,然后再傳周銓,因此也沒有多說什么,只等過堂時見機行事。

  但片刻之后,衙門里卻直接出來個差役:“傳人犯周銓!”

  周儻對開封府衙很是熟悉,出來的差役他也認識,當下急道:“莫不是傳錯了,顧二哥,老爺傳的是我吧?”

  “是令郎,周兄,上命所差,莫怪莫怪?!蹦遣钜鄣吐暤?,然后抓著周銓,把他往里拖去。

  周儻想要跟上前,卻被賈奕身邊的差役攔住。這些差役都是賈奕的同伙,他們對周儻可是不客氣,若不是尚有顧忌,只怕老大的耳瓜子就直接要抽下來了。

  望著被帶進衙門的兒子,周儻心里怦怦直跳,他心中甚為擔憂,自己這兒子才十五歲,面對以殘酷聞名的李孝壽,他撐得住么?

  不過隨即周儻想到一件事情,周銓似乎已經(jīng)應付過一回李孝壽了,而且應付得不錯,至少全身而退。

  周銓可顧不得父親在身后想什么,被帶進去的短短路上,他心里飛快閃著各種念頭。

  當被帶到衙內(nèi)時,李孝壽正在埋頭批閱公文,差役將周銓按倒,周銓眼睛一轉(zhuǎn),然后大笑起來。

  上回他就是大笑,成功吸引了李孝壽的注意力,然后獲得了胡侃的機會,從而使自己脫罪。

  此回故伎重施,他用得甚為熟練。

  “這小賊伶牙俐齒,來人,先抽他五板,再讓他說話?!崩钚弁O鹿模ь^面無表情地道。

  “啊……大尹老爺!”

  “若是他敢說出一字,便加五板,拖下去!”

  于是周銓還沒有來得及發(fā)揮自己的辯才,就又被拖到了門口,板子便抽下來。

  好在這些差役沒有使壞,打得響,也皮開肉綻,卻沒有傷及筋骨。

  周銓被打的時候,口中一聲不吭,心里在暗暗發(fā)誓。

  “我要有權,我要有勢,我要當最大的官,我讓李孝壽、賈奕等人也吃板子!”

  若說此前他的想法,只是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求生存,這樣的念頭還有些不具體,那么現(xiàn)在起,周銓對自己的未來,已經(jīng)有具體的計劃了。

  這五板子,打的不僅僅是周銓的屁股,也打掉了周銓來自另一世的一些底線。

  他的目光變得森冷,當他被拖回李孝壽面前時,這森冷已經(jīng)一點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李孝壽對周銓眼中的驚恐很滿意,這個大膽刁民、市井無賴,如今終于知道怕了。

  “周銓,有人告你偷逃稅款,你可知罪?”李孝壽不緊不慢地道。

  周銓聽得這個,頓時明了,這肯定是賈奕羅織出來的罪名!

  “并無此事,大尹明斷,小人冤枉!”

  “刁民!還敢當庭狡辯,看來是板子還沒有吃夠,來呀,拖出去繼續(xù)打!”李孝壽冷笑道。

  周銓昂頭叫道:“原本就是冤枉,大尹誤信讒言,小人不服,小人冤枉!”

  他拼盡力氣大喊,李孝壽眉頭皺了起來:“你不服?”

  “小人不服,小人今年才十五,家境貧寒,哪里能偷稅?”

  “呵呵,你來看!”李孝壽招了招手。

  旁邊有個差役,將一個小碗端了過來,小碗之中,正是周銓賣的冰淇淋。

  “十文一小碟,比起酒樓里一樣菜肴都不便宜……你這廝可曾向朝廷交納過一文錢的稅錢?”

  李孝壽說到這,聲音陰冷,目光森然。

  他早聽說周銓拿他當幌子去搞了個什么闖天關猜謎,此事京中頗有傳聞,讓他早就心生不滿。

  此次抓著機會,他有意嚴懲周銓這個市井刁民,不僅是殺雞駭猴,也是為自己出口惡氣。

  只要周銓應對稍有不對,那么接下來等著他的,可就不只是五棒了。

  “賣冰棍何需納算?大尹誤聽小人之言也!”周銓等的就是這個。

  經(jīng)歷后世之時,如何不知道稅吏的可怕,周銓在操持他的小買賣之前,就已經(jīng)打聽過相關消息。他父親周儻自己,就是衙門里的書手,那些精通律令的胥吏,不少都和他打過交道。

  所以,他很清楚,至少朝廷的明文律法之中,可沒有冰棍得交稅的內(nèi)容。

  “誰告訴你賣此物便可不納算?”李孝彥拿起案上的火簽,就要擲下去。

  “太宗淳化二年有詔,除商旅貨幣外,其販夫販婦細碎交易,并不得收其稅,當稅各物,令有司件拆揭榜,頒行天下!”周銓抬著頭,咬牙切齒:“不知何人,欺大尹不熟此詔,竟然構諂于我!”

  李孝壽愣了好一會兒,手中的火簽,又慢慢地縮了回去。

  同時,他心中微微一跳,第一次感覺到,眼前這個庶民少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好對付。

  “以前只當他有些急智和利齒,如今看來,這小廝竟然精通朝廷詔令?是了,他父親為吏,或者是家學淵源?”

  李孝壽心中覺得有些不妙,不過此時,他還未覺得,這對自己會有什么危險。

  “國朝以來,官家圣明寬仁,古之賢君亦有不及。國朝一向規(guī)矩,法無禁即可,官府詔令律法之中,都未曾有禁止賣冰棍之事,大尹,那進讒構諂之人,不唯是要陷大尹于昏亂,更是意欲敗壞官家寬仁之名!我之冰棍,消渴解暑,京中頗有聲名……”

  李孝壽面色陰沉下來,這是想要挾民意來壓迫自己么?

  他李孝壽從來就不是個怕民意的人,否則也不會因為呂壽案,連接杖斃數(shù)人,讓官家都不得不派使者來此,不許他繼續(xù)杖責。

  他的手又抓緊火簽,舉了起來。

  “京城中貴人,也有喜好我冰棍者,象蔡楚公家中,小蔡學士便好冰棍,還有其余富貴之人,小人并不盡識,若小人有作奸犯科之事,豈敢將冰棍賣到這些貴人面前?”

  原本等著周銓挾民意而鼓噪的李孝壽,抓緊火簽的手收了回去。

  “咳,你去查查看,淳化二年時,太宗陛下是否有此詔令?!崩钚勖鏌o表情地向一小吏吩咐。

  他這等官員,不懼民意,卻怕權貴,而且他又是靠著投靠蔡京才得勢,深知蔡京厲害,哪怕周銓提到的只是蔡京的孫子小蔡學士蔡行,也足以讓他三思。

  所以那小吏,名義上是去查宋太宗是否有此詔令,實際上是去打探,周銓所言是否屬實,那蔡行是否真喜好吃冰棍,又是否與周銓有交情。

  并沒有等太久,李孝壽的親信小吏行了過來,向他微微點頭,還遞上了一張紙。

  看到這個,周銓懸著的心松下去,最危險的時候過去了。

  他搬出蔡行的名頭,而不是楊戩、李邦彥,自有自己的打算。雖然他并不知道蔡京與李孝壽的關系,但至少比起身為太監(jiān)的楊戩和還只是區(qū)區(qū)小官的李浪子李邦彥,要更能震懾人。

  而且他知道賈奕身后就是李邦彥,料敵從寬,所以他覺得李孝壽之所以介入此事,恐怕不單是為了拍官家馬屁,也有李邦彥從中使力。

  “你說的也有道理,本朝待民仁厚,法無禁即可?!崩钚勖鏌o表情地道。

  “李公英明,不愧是宰相之才!”周銓順口拍了一句馬屁,至于心中如何在想,誰也不知道了。

  “既是如此,今日且放你回去……”

  打了周銓,已經(jīng)出了口惡氣,再放周銓離開,對李孝壽并無損失。但周銓可不這么認為,他的打不是白挨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周銓認為,自己只要有機會報仇,還是學小人比較好。

  “大尹,今日定是有人故意如此!小人受此不白之冤倒還罷了,若不懲誡這小人,只怕今后還有宵小之輩有樣學樣!”

  聽得周銓還要不依不饒,李孝壽突然變臉:“刁民,來人,將他押入牢中,先關幾日再說!”

  周銓愕然,原本以為自己狐假虎威,可以讓李孝壽演一出官場現(xiàn)形記的,怎么李孝壽的畫風說變就變?

  這不科學!

圣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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