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白是被士兵們訓(xùn)練時的號子聲吵醒的。
她把腦袋縮進被窩里,散發(fā)著陽光氣味的厚棉被可以阻隔寒冷,卻對聲音攻擊無效。
在被窩里掙扎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士兵們沒有停下訓(xùn)練的意思,慕玉白認命的從被窩里爬了出來。
她環(huán)顧四周,腦子還有點發(fā)蒙。
樸素的帳篷,除了她睡得床,帳篷內(nèi)還有一副桌椅和一個臉盆架。
沒有空調(diào)wifi熱水器,甚至連木地板都沒有。
今天是她穿越的第五天。
一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到兇險萬分的戰(zhàn)場上,慕玉白心中的起床氣被點燃。
她憤怒的喊了一嗓子,一個高瘦的人在第一時間沖進了帳篷內(nèi)。
“怎么了?”一直守在帳篷外的祁原沖進來,慌張得問。
“沒事兒,我就隨便叫叫。”慕玉白撇著嘴,悶聲悶氣解釋。真倒霉,她忘了門口還有守備。
“姑……姑娘……沒沒沒,事就就好?!逼钤⒅胱诖采系哪接癜?,兩眼發(fā)直。
慕玉白穿著一件黑色吊帶,那是她本來打算和男神在外面共度良宵后,第二天替換的背心,比前一天晚上胸還低一些,事業(yè)線一覽無余。
昨晚上洗完澡后,她嫌古人的中衣穿著麻煩,直接換上了這件無法展示給男神看的衣服。
萬萬沒想到,先便宜了祁原。
聽著祁原的聲音有古怪,慕玉白一扭頭就看到盯著自己流鼻血的男人。
看著他的模樣,慕玉白滿腔的起床氣淡了些。
“姐的34C好看嗎?”慕玉白故意挺了挺胸,問道。
“好……好……好看?!逼钤浜系命c點頭。
還未娶妻就來當(dāng)兵的他,可從未見過這景象。偶爾有些老兵會說起,但他從來無法具體想象。
“那看夠了嗎?”慕玉白聲音揚了揚,總算把祁原的魂給勾了回來。
男人瞬間腦袋充血,原本只是黝黑的臉,紅得發(fā)紫。他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
慕玉白對自己的美色能造成如此效果十分滿意。
祁原的臉又紅了一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彎腰沖出帳篷。
“哈哈哈哈哈……”看著祁原狼狽的模樣,慕玉白放聲大笑。笑著笑著,有液體從眼眶中滑落,一滴、兩滴、三滴,再匯成一行,而后笑聲也變?yōu)檫煅省?p> 慕玉白抱著被子,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似乎終于把胸中的憤懣和不甘給哭了出來,慕玉白用被角擦干眼淚,伸手去拿被自己放在床腳的衣服。
會覺得餓、會覺得害怕、會覺得心里難受、會困、會感受溫暖,五感皆通,這不是做夢,慕玉白認命得想著,她真是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了吧。她也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小姐,是生在軍營的將門虎女。她家老頭從小就教育她要堅強,要快速適應(yīng)環(huán)境,要不論身在何處都能活下來。
一層一層的套著由純棉織就,全無任何現(xiàn)代痕跡的衣服,慕玉白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堅強,要淡定。
當(dāng)女生穿完所有衣服時,她臉上剩下的只有堅定,好像剛才的淚水并不存在一樣。
“不知慕姑娘起了沒有?!庇袀€略顯尖細的身影從帳篷外傳來。
“起來了?!彪S手給自己扎了個丸子頭,慕玉白大步走出帳篷。
混雜著青草香氣的春風(fēng)撲面而來,陽光斜斜灑在她臉上,在掀開簾子的瞬間,慕玉白被刺得有些睜不開眼。
“姑娘稍后,小人這就安排人來伺候姑娘洗漱用膳,等姑娘用完早膳,還請跟小人去見段少卿。”說話的是個模樣十八九歲的少年,他眼瞼低垂,說話慢條斯理,瘦弱得身子骨,和周圍強壯的兵哥哥們形成鮮明對比。慕玉白上下打量他一番,心中嘀咕這人應(yīng)該是個太·監(jiān)。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太·監(jiān),活的。
“好。”慕玉白應(yīng)下之后,又轉(zhuǎn)身走回帳內(nèi),看著這個小太·監(jiān)帶著一群人進來,擺放早餐的擺早餐,給她倒洗臉?biāo)牡瓜茨標(biāo)?p> 人生第一次被人如此伺候著洗臉?biāo)⒀莱粤祟D早餐,慕玉白感覺,還不錯。
飯吃到一半時,祁原紅著臉回來了。慕玉白憋著笑,故意使壞問他解決的怎樣,讓純情小男生的臉一紅再紅。
吃完飯,太·監(jiān)讓慕玉白歇了歇食后,便帶著她朝昨晚看地圖的帳篷走去。這一路上,慕玉白再次吸引不少目光。
盡管她穿著男裝,扎著丸子頭,但玲瓏曲線和不容忽視的女性特征,還是將她的身份暴露無遺。
負責(zé)帶路的太·監(jiān)察覺到了這些目光,腳下的速度不由加快,慕玉白跟在后面,幾乎是一溜小跑。
三人很快來到昨晚的帳篷內(nèi),段昂和柏立山早已在里面等候。
“慕姑娘昨晚休息的還好?”見到慕玉白進帳,段昂率先行了個禮,柏立山則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托福,休息的不錯?!蹦接癜讓W(xué)著他的樣子,拱手彎腰,算自己還禮。
“姑娘若有其他什么需要,可吩咐韓不錯去做,他從小生在宮中,比不知禮數(shù)的兵卒會照顧人。”段昂指了指站在慕玉白身邊的小太·監(jiān)。韓不錯小碎步走到慕玉白面前,深施一禮,自我介紹道:“小人韓不錯,見過姑娘。”
“客氣,太客氣了!”慕玉白語氣里滿滿感激的對段昂道謝,眼睛里卻寫滿不屑:“為了感謝段大人的這份照顧,我也得全力以赴,幫著我們殿下好好打個勝仗?!?p> 昨日還是你們大盛,今日就變成我們殿下,這女人倒是變得快。柏立山看著慕玉白虛情假意的樣子,有些想笑。
他借由濃密胡須的保護,微微勾勾嘴角。
“姑娘獨身一人在這北疆荒漠,吾輩本就該多加照撫,客氣的是姑娘?!倍伟阂膊涣邌葑约旱难菁?,接著慕玉白的話往下說:“但既然姑娘說到勝仗,在下不才,想請教姑娘,下一步,我們要如何做?”
“這個嘛……”慕玉白把目光從段昂那張帶著精致面具的假臉上移開,轉(zhuǎn)投向安靜站在一邊的柏立山身上:“還要首先麻煩柏守備跟我說說,戎狄打仗,一般是個什么套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