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答應(yīng),不過我也有兩個條件?!?p> 柳悅顏猶豫一下,不甘地接下挑戰(zhàn),目光不易察覺地往某個方向看一眼。
陌桑目光也暗暗一斜,一幅唯美的人物自斟自飲畫卷映入眼簾,腦海中出現(xiàn)一首詩,笑道:“柳小姐有什么條件,請講?!?p> “第一放了聽音妹妹,第二把那塊玉佩撈回來……”
“成交?!?p> 不等柳悅顏說完,陌桑就大聲同意。
坦然看著自斟自飲的宮憫,輕輕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宮憫倒酒的動作微微一滯,陌桑繼續(xù)念道:“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聲音中有著視死如歸的豪邁。
詩成后,眾人驚艷無比,連男兒也未必能寫出這樣的詩。
現(xiàn)場一片整齊誦讀聲,詩中的意境在腦海中鋪開,將士們開懷痛飲、盡情酣醉的豪爽畫面,宛如在眼前。
只是那份視死如歸的悲壯,頓時讓他們的心情卻又變得沉重?zé)o比,無不沉浸在詩句勾勒出悲壯氣氛里面。
再細(xì)細(xì)地深入回味之后,聯(lián)想到邊地的荒寒,生活艱辛又緊張動蕩,頓時對出征的將士們充滿敬佩之情。
陌桑自然知道唐朝詩人王翰這首詩有多好,簡簡單單的四句詩,淺讀是悲傷,細(xì)讀后才會發(fā)現(xiàn)詩的真諦。
因為它不是在宣揚(yáng)戰(zhàn)爭的可怕,也不是表現(xiàn)對戎馬生涯的厭惡,更不是對生命不保的哀嘆,而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豪邁情懷。
陌桑揉揉發(fā)漲酸痛的眉心,面帶笑容道:“柳小姐,你可千萬別學(xué)林小姐,言而無信?!?p> 這首詩能從多邊塞詩中脫穎而出,并且被譽(yù)為千古名絕,除非柳悅顏是詩仙附體,不然休想做出超越此詩的作品。
柳悅顏此時面色灰白,別說是她,就算在場的男子,包括顏惑和宮憫二人在內(nèi),也未必能想出超越這首詩的作品。
“還有……”
陌桑目光凌厲,冷冷盯著柳悅顏道:“以后誰再敢拿我的父兄說事,陌桑必不似今天這般客氣?!?p> 銳利的目光從眾人面上掃過,冷聲道:“陌桑自幼出入軍營,到過征戰(zhàn)地,見過血流成河,見過白骨成山,我什么都不害怕,有什么手段盡管使過來,明的暗的陰的冷的,我接,接不了不過是命一條,但凡我有一口氣在,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父兄半句。”
“說得好?!?p> 顏惑從震驚中回過神,忍不住大聲叫好。
看著陌桑激動道:“陌小姐傲骨天成,果然是不失將門之風(fēng)?!?p> 尤其是那一句“接不了不過是命一條”,這份視死如歸的氣慨,只怕連在場的男兒也有所不及。
他服她!
陌桑突然對著眾人福身,淡淡地致歉道:“陌桑一時氣憤失態(tài)了,望諸位見諒,告辭!”
再直起腰桿時,突然換了畫風(fēng),回到泡茶時的恬靜平和,旋轉(zhuǎn)身踏上畫舫,清冷的背影既然讓人敬佩又讓人心痛。
彌生用船桿一點,畫舫悄然無聲地離開碼頭。
柳悅顏看著遠(yuǎn)去的畫舫,還有站在甲板上綽約的身影,死命地絞著手中的繡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