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沒法保證,萬小姐會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p> 許情深抬起腕表看眼時間,“蔣先生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沒有?!?p> “那還是進去吧,外面怪冷的?!?p> 老白眼看許情深往里走,她瞅著盯上來的男人說道,“放心吧,萬小姐比我有教養(yǎng),這兒是九龍蒼?!?p> 許情深進屋時,換上了嶄新的拖鞋,萬小姐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fā)內(nèi),看到她進來,兩道好看的秀眉明顯蹙起。
“他也沒派人去接你,你倒是自己來了?!?p> 許情深面色淡然,“有些事早就說好了的。萬小姐是來找蔣先生吧?我先上樓?!?p> 萬毓寧看向許情深的背影,一把視線直等到她消失在樓梯口,萬小姐這才收了回來,“老白?!?p> “是?!?p> “九龍蒼不是說好了留給我住的嗎?”
男人朝她看了眼,見萬小姐似在出神,“可是……您一直也沒住進來啊?!?p> “我只是覺得……”萬毓寧嘴里的話頓了頓,“我覺得還沒到時候而已。”
“萬小姐,您跟方晟出雙入對,還讓他幫忙管理仁海醫(yī)院,蔣先生那是睜只眼閉只眼。既然您還記得您是九龍蒼將來的女主人,您就不能太過。您想,您都這樣了,還能指望蔣先生不要玩得太過嗎?”
老白點到為止,萬毓寧也是一點就透的人。
許情深來到樓上,經(jīng)過早晨離開的那間主臥,她并沒有立馬推門進去,而是背過身靠在門板上。
她比誰都清楚這兒不是她的家,她也沒有家。
蔣遠周回來的時候,天色漸暗,走廊內(nèi)不甚清晰的燈光襯著許情深仍舊呆站的身影。
依稀間,樓底下好像傳來說話聲,許情深知道她不應(yīng)該下去,所以站著沒動。
只是萬小姐的說話聲越來越響,沒過多久,男人的腳步聲沉沉上樓。
蔣遠周單手解著鉑金袖扣,面色繃緊,頎長的身影走來,仿佛帶著一股冷風,抬頭看見許情深倚在門口,男人微微詫異,“干嘛杵在這?”
昨天的熱情和勇氣,仿佛都被澆熄了,蔣遠周走近些,見她垂著腦袋,“不會是到了現(xiàn)在才覺得害羞吧?”
“不是……”
樓梯口,傳來老白急促的腳步聲,“蔣先生,萬小姐急匆匆出去了?!?p> 蔣遠周頭也沒回,上前兩步,許情深讓開身,男人將房門推開,剛進去幾步,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思怃J的剎車聲。
蔣遠周步子一頓,還聽到了幾陣男人的聲音。
他臉色一緊,轉(zhuǎn)過身快步出去,許情深和老白也跟在了后面。
九龍蒼外,白色的奧迪R8橫沖直撞,保鏢身手矯捷,卻也躲不開萬小姐這樣折騰,萬毓寧雙手緊握方向盤,車子不住前進倒退,再前進,就是沖著那兩人去的。
蔣遠周走到門口,奧迪車踩足油門向前轟,一名保鏢一個縱身翻滾在地,剛要爬起來,就見萬小姐猛地打過方向盤朝他碾去。
蔣遠周臉上明顯有了怒意,“萬毓寧,你給我下車!”
另一名保鏢氣喘吁吁拉過同伴的手臂,將他往后扯,這才躲過一劫。許情深看得心驚肉跳,蔣遠周趁著萬毓寧踩停剎車時快步上前,他手掌透過車窗死死按住女人的手腕,“你瘋了是不是?”
萬毓寧的視線透過前擋風玻璃死死射向許情深,右腳慢慢移到了油門上。
蔣遠周聽到那陣熟悉的轟鳴聲,他剛要去拔鑰匙,萬毓寧的車就已經(jīng)飆了出去!
男人感覺到手臂傳來劇痛,老白那張冰山臉總算有了表情,“蔣先生!”
蔣遠周左手撫在右手小臂上,幽暗的眸子迸出陰鷙,嘴唇抿成一道凜冽的線,渾身透著陰森恐怖的氣息。
可許情深只看了一眼,就立馬收回了視線,車子已經(jīng)直沖沖地過來,萬小姐目標明確,就是沖著她去的。
許情深朝四周看了眼,兩側(cè)都是寬闊的馬路,她轉(zhuǎn)身后拔腿就跑,前面三五米處有個柱子,許情深幾乎能感覺到車輪馬上就要碾壓住她的腳,她拼勁全身力氣,一個閃身躲到柱子后面。
與此同時,身后傳來猛烈地撞擊聲!
砰——
許情深背部抵著柱子,幾乎癱軟在地,身上出了滿滿的汗。
她好不容易爬起身,幾陣腳步聲匆匆而來,許情深看到那輛白色的車撞停在柱子上,車頭凹陷的厲害,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
蔣遠周這次是真的氣瘋了,他一個箭步?jīng)_到奧迪車的旁邊,萬小姐頭暈眼花,才剛回過神,就被男人打開車門給拽了下去。
蔣遠周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他食指朝萬毓寧點了點,另一手將她丟開。
萬小姐顯然也被嚇壞了,男人這一撒手,她愣是沒站穩(wěn),狼狽地摔到了地上。
旁邊的保鏢伸手想去扶,蔣遠周居高臨下盯著萬毓寧,“誰敢扶!”
諸人只能站著,一動不動。
萬毓寧抬起手掌,掌心被粗糲的地面磨出血痕,她抬起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看向蔣遠周。
男人的臉部線條繃得那么緊,五官顯得更加尖銳了,猶如被最鋒利的刀一道道經(jīng)過打磨雕刻而成,“萬毓寧,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許情深已經(jīng)聽出了話里面的意思,她這樣,完全是拿她自己的命在開玩笑,蔣遠周惱火的可不就是這個?
可萬毓寧卻沒有理解,她咬了咬牙,“你是怕我撞壞她吧?”
“給我滾!”
萬毓寧的神色徹底僵硬了,以往不管她鬧成怎樣,蔣遠周都不會說出這個滾字。
老白朝她看了眼,欲要上前,“萬小姐,我送您回去。”
“讓她自己走!”蔣遠周喝住了男人,“不要給她車子,給我盯著,不準讓她打電話,讓她自己走回家!”
“是?!?p> 蔣遠周站在那,表情冷漠,語氣寒冽,萬毓寧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眼眶濕潤。
蔣遠周掃了眼那輛車,眼里厲色更顯,他轉(zhuǎn)身沖著一旁的許情深道,“走,回屋。”
他神情仍舊駭人,許情深出來時穿的那雙拖鞋,已經(jīng)在方才逃跑時掉了。白色的襪子早已臟污不堪,她也顧不得這些,抬起腳步跟著蔣遠周進了九龍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