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許情深還是沒有作答,她不想給自己挖那么深的坑。
她食之無味,卻也只是個陪吃飯的,對面的大爺還沒起身,她沒這個權(quán)利說自己不吃了。
許情深目光微抬,不好明目張膽盯著蔣遠周,只能壓低些眼簾。
蔣遠周多敏感一人精,他視線同她對上,涼薄唇瓣勾出迷人弧度,“醫(yī)生,多高尚一職業(yè),你卻讓我養(yǎng)你這個醫(yī)生?!?p> 他句句話都往那方面帶,許情深臉上是一本正經(jīng)的神色,“就是作為醫(yī)生,見慣了生死,我看得才比別人開,我明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是醫(yī)生,病人不需要了解我的私生活,只有我的能力越來越硬氣,他們得以治愈的幾率才會越來越高。”
站在旁邊的老白側(cè)目朝她看了眼。
蔣遠周拿起餐巾輕拭嘴角,“走,上樓吧?!?p> 許情深跟在他身后來到臥室,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張床上,她心里滋生出排斥,手術還在繼續(xù),她視線望向落地窗外,看到綿延的夜色漫到眼跟前,黑暗就是有這個好處,能將所有的丑陋都遮掩干凈。
蔣遠周見她一直杵著?!澳闫綍r都有什么愛好?”
“看書?!?p> “跟方晟是怎么認識的?”
許情深藏匿起眼里的波動,“青梅竹馬,兩小無猜?!?p> “繞床弄青梅啊,那怎么沒弄到床上去?”
許情深走到電腦桌前,目光盯著正在繼續(xù)的手術,“方晟搶了蔣先生的聯(lián)姻對象,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沒覺得,”蔣遠周過去捏了捏許情深的肩膀,“我不是把他的青梅給要了嗎?沒吃虧?!?p> 手術結(jié)束的時候,醫(yī)院那邊來了電話。
蔣遠周說了許久,然后將手機放向床頭柜,“手術還算順利,就看明天能不能醒了。”
晚間,疲了、乏了,許情深微微喘著氣,雙手幾乎高舉在自己的頭頂。
蔣遠周收拾干凈后熄燈躺到她身側(cè),他們盡管有了最親密的舉動,但其實還算是陌生人。
許情深感覺到男人的氣息,一下輕一下重,他甚至還理所當然地枕著她的手臂。
他呼吸聲越漸沉穩(wěn),睡到一半,還壓住她半邊身子。
臨近清晨的時候,他又要了她一次。
許情深幾乎沒睡好。她腦子里藏著太多的事,擔心弟弟,擔心家里,還擔心醫(yī)院里的傷者。
九點不到的時候,蔣遠周的電話再度響起,他松開懷里的女人,一手摸向床頭柜。
“喂?!?p> “醒了是么?情況也不錯,那就好。”
許情深心里的巨石猛地落地,她坐起身來,顧不得身前沒有遮掩,蔣遠周放下手機看向她,“你運氣不錯。”
“我這就去接我弟弟?!?p> “我讓老白安排輛車,跟你過去。”
許情深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好?!?p> 踏出別墅的時候,她雙腿虛軟,只覺身子被掏的很空,司機在外頭等她,她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
車子一路開出別墅區(qū),許情深不住朝窗外張望。
司機看出她的急迫,“許小姐,前面就到了,還有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