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設(shè)下圈套
“娘平常怎么教養(yǎng)你的，就是讓你學(xué)了和人打架嗎？”
語煙滿眼怒火的眸子，驟然像被人澆了一盆水似的，熄得干干凈凈，老老實(shí)實(shí)的垂手立在唐氏的身后，不敢再出頭。
“阿娘，就是語煙打我?！笔颖凰镒o(hù)著，像團(tuán)小火焰似的，底氣十足，誓要報仇雪恨的模樣。
“老天爺啊，這日子沒發(fā)過啦，這么一個外來貨，竟然也敢欺負(fù)我家石子……”石子娘扯開嗓門直吼，一副孟家女哭長城的架勢賣力的演出著。
如她所愿，之前打了芷染，被迫拿了糧食出來賠罪的人家，這會兒都鬧騰了起來。
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大意都是讓劉家賠糧。
小小的一片空地，被劉家村的人填得滿滿的。
“老死鬼，你也說句話??！你就看著石子被人欺負(fù)啊！”石子娘不滿的瞪著身邊一聲不吭的男人，小聲的報怨。
石子爹是一個老實(shí)的莊家漢子，不懂這么多彎彎道道，雖然初聽兒子被欺負(fù)了有些氣憤，但是看著兒子臉上沒一點(diǎn)傷痕，而且又比較了一下語煙和兒子的實(shí)力，默默的癟了嘴。
“都是一個村的，算了吧！”
“什么？你是不是男人，自己婆娘兒子被人欺負(fù)了，你竟然說算了，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石子娘一臉詫異，又瘋又鬧的叫了起來。
“打了我家石子可沒這么輕易能了事，把我家糧食雙倍還給我們，我家石子可比你家那賠錢貨精貴多了?！?p> “什么賠錢貨！”蔡氏一聽到手的糧要吐出來，當(dāng)時就不淡定了，也不管什么克不克的問題，立即站出來回護(hù)。
“我們劉家的三個丫頭，一個比一個水靈，長得就像戲里說的天仙一樣，將來這十里八鎮(zhèn)的，誰家有小子不上門提親?！?p> “哼，蔡老娘，你這點(diǎn)心思你當(dāng)眾人不知道?。〔痪褪窍胫齻€丫頭長大了，能賣個好價錢么！不過我看是難了，別說你要的聘禮這么多，就是語煙這丫頭，粗魯敢打人，就沒得男人要?！?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從糧食的問題，吵到了唐家女的將來，最后的結(jié)論竟然是唐家女難嫁，而村民們聽著還嘖嘖點(diǎn)頭。
兩位伯娘更是互換了一個眼色，趁著眾人不注意的空檔，抬著糧食快步往家里跑。折騰了一上午，就是為了這點(diǎn)貨，她們可不會吐出去的。
“我們姐妹是你們這些鄉(xiāng)巴佬夠格娶的嗎？就是給我們提腳都輪不到你們！”
語煙忍不住回嘴，但畢竟只是十歲的姑娘，雖然一張小臉綁得緊，下巴揚(yáng)得高，卻是語帶哭腔。
“語煙丫頭，你這話就不對了，難不成你還想當(dāng)少奶奶不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出生，老爹過了，家里一塊地都沒有，將來連一件像樣的陪嫁都拿不出來，竟然還敢說這些大話，莫不是想學(xué)了隔壁村的小紅，當(dāng)人家的十七姨奶奶，這吃穿是好了，不過卻是被大奶奶弄得這輩子連個蛋都生不出來的……”
這一村子現(xiàn)在有十來戶在這里，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卻都是對她們一家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芷染看著年小身嬌的語煙，被眾人言語圍攻時的倔強(qiáng)與脆弱，心弦微微顫動了一下，極是心疼。
“咦，方子哥哥也沒娶媳婦呢，那他媳婦也想當(dāng)少奶奶嗎？”芷染掩了眼中的世故，故意裝出一副無知孩童的模樣，糯糯的聲音，滿是疑惑。
不大不小，清晰有力的傳入眾人的耳里。眾人臉色各異，卻多是看石子娘的笑話，劉方是石子的大哥，方子原有門親事，兩家鬧翻的事情，整個劉家村的人都知道，所以小小的芷染，從小聽得多，也記得一些，再加上剛才石子的話，故才有了這大膽的話。
語煙神色一亮，贊賞的對自家小妹點(diǎn)點(diǎn)頭，睥睨的看向石子娘，“就你這刻薄樣，你還是擔(dān)心你兩個兒子娶不娶得到媳婦吧！據(jù)我所知，方子哥本來談了一門好親的，人家女方就是怕你這刻薄婆婆所以才退了親，方子哥才會至今二十還未娶吧！”
石子娘瞳孔一縮，本做戲的神情，突然就猙獰起來，擰著石子爹的胳膊吼：“你是死人啊！看人家一個小丫頭都敢欺負(fù)我！”
石子爹橫了一眼石子娘，埋怨的指責(zé)，“你敢做還怕人家說?！?p> 他這婆娘，他也煩得緊。哪有婆婆給未過門的媳婦立規(guī)矩的，這不是平白讓人挑刺頭么。
“你你你，你說，你是不是看上姓唐的寡婦了，她們一家子都是不要臉的娼婦，長了一張狐媚臉到處勾搭人?！笔幽锟鋸埖目藓暗?。
“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村民間一陣騷動，大家簡直不敢相信劉老三才過世，老三媳婦就會做出這種傷風(fēng)敗俗的事。
“別看這漢子老實(shí)，可有幾次看著姓唐的小娼婦，眼神都直了?！?p> 石子娘說著說著，倒覺得有了幾分道理，一臉子的狠毒勁全出來了，仿佛親眼見到他們有染似的。
石子爹漲紅了臉，搓著手喘著粗氣，老實(shí)巴交的漢子，嘴一向笨拙，這時候被扣了死屎子在頭上，只會瞪著自家婆娘。
“胡鬧！”唐氏鐵青了臉，對撒潑的石子娘訓(xùn)道：“你這不止踩了我的臉面，也在踩你自己的臉面?！?p> 平日里，唐氏本就不與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走動，一副端莊高貴的模樣就讓人覺得不可侵犯，這會兒動起怒來更甚。
石子娘不自覺的氣勢弱了下來，梗著脖子嘀咕，“敢做不敢認(rèn)?！?p> 唐氏氣得手發(fā)抖，一臉怒氣的嚴(yán)厲斥責(zé)道“石子娘，你就這么盼著你男人沾花惹草嗎？莫說你男人老實(shí)不會出這種事，就是出了這事，你不藏著掩著，還到處唱，你踩的是你男人的臉面還是你的臉面？就你這模樣，莫說你男人沒什么，就是有什么也是你活該自找的?！?p> “就是，這婆娘就是欠教訓(xùn)。”劉忠一臉橫肉，一副土匪模樣，捅了捅石子爹，慫恿說：“你就是太老實(shí)了，你把她拖回去打一頓，看他老不老實(shí)，大男人的，哪有讓女人騎在頭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