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然不愧為左相府的公子,很快調(diào)適好了心情。
“我們自派人把銀票送到太子府去。”
“好。”
容臻爽快的開口,轉(zhuǎn)身跟著紫玉往紅梅軒走去,身后的其他人緊隨其后,一起前往紅梅軒。
青雁樓紅梅軒。
正廳里一眾人分別坐在兩邊,氣氛分外的壓抑,秦小爺現(xiàn)在很不高興,滿臉滿身都是爺不爽,爺想揍人,爺想殺人泄恨。
他的一雙眸子好似兇狠的狼瞳,陰森森的瞪著容臻,嗜沉的嗓音響起來:“太子殿下,你最好別讓本世子發(fā)現(xiàn)你使詐。”
容臻挑了一下眉,皮笑肉不笑的望著秦灝:“世子,這就沒意思了吧,不是還有一局嗎?這一局你輸了,咱倆打平手,后面還有一局呢?”
這話擺明了是挑釁,秦灝整個人攏上了狂風(fēng)暴雨,臉色陰沉沉的,那雙嗜殺的瞳眸好似一雙利劍,恨不得戳穿容臻的心口。
蘇子然,沈延安等人看得心驚,不會發(fā)生什么嗜殺的事件吧。
秦小爺若是一怒殺掉太子,可是麻煩的事,太子雖然不濟(jì),可倒底是皇室的太子,若是秦小爺一怒殺了太子,他們今兒個在場的人一個都逃不掉,皇后以及蔣家人不會善罷干休的,定然要他們這些人替太子償命。
所以蘇子然和沈延安趕緊的開口:“秦灝兄,這事還沒有查清楚呢,我們要看看這其中究竟有什么貓膩,我們不相信你的文才竟然不如別人?!?p> “是啊,是啊,秦灝兄的文才一向高超,怎么可能不如別人呢?!?p> 他們口中的這個別人,自然是太子容臻,容臻只扯了一下唇角,懶得理會他們。
她的眸光望向了身側(cè)懶懶歪靠著的榮親王容凜,忽地古怪的一笑,眸光浮起瀲滟暗芒。
容凜看他神色,微微的蹙起眉盯著他,這家伙想使什么壞?
廳中一時安靜,直到腳步聲響起。
所有人抬頭往門前望去,便看到兩個身影出現(xiàn),一個是紫玉,另外一個裊娜娉婷,身著一襲銀狐毛的披風(fēng),內(nèi)里一件海棠紅的翠紋逶迤長裙,說不出的華美,那銀狐色澤映襯得她膚若凝脂,鼻若鵝脂,丹唇不含而朱,整個人說不出的明艷,一舉手一投足帶著著瀲滟的風(fēng)華,那種渾然天成的千嬌百媚,令人移不開眼線。
這生得明艷非凡的女子,自然是青雁樓的花魁柳香雪,果然是美人一個。
不過容凜和秦灝二人只懶懶的瞄了一眼,并沒有多看,又都盯著容臻,一個火大不已,一個高深莫測。
容臻倒是仔細(xì)的打量了柳香雪一遍,暗自贊嘆。這女人確實(shí)是個美人,相較于京城的各家名門閨秀,柳香雪舉手投足,女人味十足,這樣的女人天生吸引男人,難怪被京城的一些達(dá)官顯貴,敬奉為大歷的第一美人。
柳香雪領(lǐng)著紫玉,已從門外走進(jìn)來,盈盈施禮。
“香雪見過太子,王爺,世子,各位公子,給各位貴人請安了。”
其聲如黃鶯出谷,說不出的清脆悅耳,連聲音都溫婉動聽。
蘇子然,沈延安等人忍不住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秦灝不耐煩的聲音已經(jīng)響了起來:“柳香雪,把太子殿下所做的詩詞拿出來讓爺瞧瞧,爺?shù)故呛闷?,什么樣的詩詞竟然比爺所做的詩詞還好?!?p> 柳香雪明艷的一笑,立刻應(yīng)聲:“是,世子?!?p> 她話落朝門外喚了一聲,一個紅衣小丫鬟,手端托盤走了進(jìn)來,盤中擺放著兩份詩詞,正是秦灝和容臻的兩份詩詞。
柳香雪取了容臻先前所做的詩詞:“世子請過目,這是太子殿下的詩詞。”
秦灝不羈的伸手接了過去,他身側(cè)的蘇子然沈延安等人立刻湊到了秦灝的身邊,幾個人一起觀看太子殿下做下的詩詞。
只見詩詞上寫著:“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dú)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皆愛牡丹。予獨(dú)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
詩詞到這兒沒有了,竟然是半段詩詞,可即便只有半段詩詞,也讓人覺得滿口生香,精妙至極。
不少人忍不住微微的瞼目,感受這詞的美妙韻味。不過很快,眾人心頭升起疑惑,這是太子殿下所做的嗎?太子不是無才無德無能嗎?這樣高雅絕妙的詞句竟然出自于太子之手?
個個一臉的難以置信,抬頭盯上了容臻。
相較于秦灝蘇子然等人的疑惑,容凜榮親王爺則是眸光深邃,幽暗好似萬年的冰潭一般,冷氣隱于瞳底,手指下意識的握了起來。
看來他沒有估錯,太子很可能真的是個假太子。
廳內(nèi),柳香雪緩緩的走到容臻的面前,不卑不亢的施禮:“香雪見過太子殿下,勞煩太子殿下把另外半段詩詞續(xù)上?!?p> 容臻也不推辭,點(diǎn)了一下頭,柳香雪立刻喚了另外一名綠衣婢女進(jìn)來,婢女手里的托盤上擺放著文房四寶。
容臻起身,走到綠衣婢女面前,提筆在白紙上又續(xù)下周敦頤的后半段詩詞。
“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yuǎn)益清,亭亭凈植,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
容臻剛寫完,蘇子然和沈延安二人迫不及待的走過去,取了下半段的詩詞,送到秦灝手上。
秦灝飛快的讀了一遍,然后又上下連貫讀了一遍。
此詞實(shí)在是精妙絕倫,令人回味無窮,這是出自太子之手?
秦小爺濃眉蹙了起來,瞳眸中滿是難以置信,抬首盯著容臻,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白紙:“殿下,這是你作的?”
容臻淡淡的一笑,明朗的開口:“你說呢?世子?!?p> 她說完巧妙的望了身后的榮親王容凜一眼,這一眼好像包含了很深的用意。
可是這巧妙的一眼,卻好像給了秦灝啟發(fā)一般,秦灝陡的指著榮親王容凜。
“本世子知道了,是你,榮親王搞的鬼,這首詩根本不是太子殿下所做,而是你榮親王的手筆。”
秦灝話一落,蘇子然,沈延安等貴公子了然,原來這樣啊。
若是這詩詞是榮親王做的,那就再自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