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嘎嘎笑著帶著丫頭大步離開了。
杜公子站在河邊哭笑不得,最后嘆了口氣,心想著蘇兄倒是個妙人,言談很是風(fēng)趣,不過這雞怕是真淹死了,本來還想著自己親自動手殺只雞做給老師吃,這下到哪再找一只去?
正打算回去,剛邁了一步,河里撲啦啦地扇翅膀聲音響起,跟著就是咯咯地雞叫聲,他回頭一看,自己那只投河的母雞又扇著翅膀沖上來了。
“姐姐姐姐姐姐……額……我這是說什么呢?被那位蘇兄給帶溝里去了!”杜公子驚愕,隨即啞然,跟著又叫了起來:“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本公子這次看你往哪跑,還會投河了,有本事你上吊給我看看!”
一邊叫著一邊朝母雞撲去。
這一邊,蘇瑾跟紫鳶走著,她見小丫頭一路都臉色發(fā)白心事重重,不由好奇道:“紫鳶,你這丫頭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對勁,怎么了?身體不舒服?不舒服就趕緊回家,今天別干活了好好休息一下,我給你放假!”
紫鳶聞言心里感動至極,少奶奶對自己真真好,可是……她哇地一下大哭了起來:“少奶奶,你別對奴婢這么好!奴婢承受不起的!”
“哭什么???這有什么承受不起的,你跟我一樣都是人,佛說眾生平等沒聽過么?”蘇瑾有些納悶,這丫頭怎么說哭就哭了?
只聽紫鳶帶著哭腔繼續(xù)說道:“少奶奶對奴婢這么好,奴婢決定了,那件事一定幫少奶奶保密,絕對不會稟告給少爺知道的!奴婢發(fā)誓!”
蘇瑾被說得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什么事啊?又是幫我保密又是不告訴少爺?shù)???p> “就是……就是……少奶奶不守婦道跟杜公子親嘴的事!”
蘇瑾聞言嘴角抽搐,心里不住哀嚎:果然啊,就知道會被誤會,就知道會是這樣!我那是在救人??!怎么辦?跟紫鳶這小丫頭解釋什么叫人工呼吸?
蘇瑾對于丫頭紫鳶的話,心思幾轉(zhuǎn),最后無奈地看著她道:“你這丫頭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那是在救人?。 ?p> “救人?奴婢從沒見過嘴對嘴救人的!”紫鳶抿著嘴,心想少奶奶還不承認(rèn),她趕緊跟著表態(tài):“少奶奶放心吧,奴婢絕對會守口如瓶的!”
“我問心無愧!被你這么一說,倒好像你家少奶奶我真的背著相公偷情了一樣!”蘇瑾試著解釋:“那叫人工呼吸,你沒見過很正常,好多東西你都沒見過呢,電話見過么?可以兩個人相隔幾千里說話聊天!你肯定沒見過吧!所以,沒見過不一定代表不存在,就像這人工呼吸,就是因為被救者已經(jīng)沒了呼吸,所以才要給對方吹一些氣進(jìn)去,你沒看,我給那位杜公子吹了氣之后他便醒過來了?”
她盡量試著用淺顯明了一點的道理解釋。
紫鳶一想少奶奶說的似乎也有點道理,那位杜公子的確是被少奶奶親了嘴……噢不是,是人工那個呼吸之后,才從死尸變成活人的。
那少奶奶就不是在不守婦道而是在慈悲救人性命啊!
紫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奴婢還以為少奶奶看上那位杜公子了呢,就說嘛,奴婢也說呢,少爺這么好,少奶奶怎么可能看上那位杜公子而不要少爺哩!”
蘇瑾好笑地敲了敲小丫頭的腦袋:“在你心里就知道你家少爺好!”其實那位杜公子還是很不錯的,長相人品都挺好,尤其是為人很有意思,大清早地在河邊抓雞,想想蘇瑾就覺得想笑。
“沒有啊,在奴婢心里除了知道少爺好之外還知道少奶奶好!”紫鳶這笨丫頭這會兒總算福至心靈開了心竅一般地拍了一句不錯的馬屁。
蘇瑾聽得呵呵笑道:“算你會說話!”
“少奶奶,那個人工什么呼吸的聽起來好厲害,居然能被死人給救活,聽著就像仙人吹了口仙氣一樣!”
“也沒那么玄乎!好了,我們走快點吧,冷死我了,果然救人沒好報,就應(yīng)該看著那位杜公子淹死算了!”
主仆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腳步飛快往家走去。
蘇瑾回到柳府之后,洗了澡喝了姜湯然后換了一身衣服,柳云瀾大清早已經(jīng)出去到柳家的幾家布莊忙活去了。
紫鳶沒有見到自家少爺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氣,少爺要是在問起少奶奶為什么全身濕透的事情,則必然會扯出救人的事情,然后萬一自己一不小心把人工那個呼吸給說出來,則少奶奶雖是為了救人,但是恐怕少爺恐怕心里也會不高興。
這是還是瞞著少爺?shù)煤茫?p> 接下來幾天,柳云瀾早出晚歸的,似乎最近有什么大生意在忙,蘇瑾跟他聊天時,偶爾聽他提過一句皇商什么的,似乎是柳云瀾在為柳家參評皇商的事情忙碌。
他不太愿意多說,蘇瑾便也沒有多問,她時刻提醒自己,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個柳家婦,要做的就是累了躺著閑了待著相夫教子之類的內(nèi)宅諸事,外面的事業(yè)打拼用不著自己操心,多操心反而會惹得別人不快。
于是蘇瑾沒事就跟紫鳶在房間里下下五子棋,本來她還記著當(dāng)日答應(yīng)那位杜公子第二天要去赴約跟對方對弈的,不過考慮到紫鳶先前產(chǎn)生的誤會,蘇瑾便沒有去,這丫頭嘴上聽著是理解了人工呼吸救人的事,心里卻未必沒有疑問,畢竟這個時代光天化日之下男女之間做出那樣近似于接吻的親密動作,并不是一件小事。
當(dāng)然蘇瑾沒去赴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跟那位杜公子慪氣,為了就他她被丫頭誤會,而他估計在過著悠然的生活,想想就讓人氣憤。
時間一晃過去了整整十天,這一天蘇瑾便又帶著紫鳶出了門,依舊是女扮男裝。
走到秦淮河邊于那天跳河救人的地方,蘇瑾正側(cè)著頭看著紫鳶說話,突然一聲驚喜叫聲傳了過來:“蘇兄,可讓我等到你了!”
蘇瑾聞言訝然,抬頭循聲瞧去,只見在碧綠河水蕭條古木下邊,一位年輕公子穿著白色衣袍站在那里,身形稍顯單薄和孤寂,此時卻滿臉歡喜地在沖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