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現(xiàn)在的處境,以她的真實年齡與經(jīng)驗經(jīng)歷,倒是能淡然處之。
雖然林家或許也有什么懷心思,但那林辰顯然是個自尊自律,成熟穩(wěn)重,很有原則,比較值得信任的男人,暫時應該不會把她怎么樣;倒是林睿那人得小心提防,別真讓給賣掉就不好了。
以林睿的狠毒,得罪狠了,只怕弄死她,把她又還給那個已經(jīng)被原主徹底激怒的兇徒光疤頭都有可能!
至于林家其他幾個兄弟,按照家風來說,也不會太難應付吧?何況年齡都還小。
說起來,林家這幾個兄弟,她雖然只見了幾個,雖然落魄,但她總覺得他們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貴氣與傲氣,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落得如此境地的……
喝完糊糊,肚子里踏實了一點,疲憊虛弱的姚子清再次睡了過去。
“嘶……”
沉睡中的姚子清被一陣蝕骨的疼痛給痛醒了,房間里光線昏暗,溫度也比她睡著時低了許多,看來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被人翻了個身,改躺著為趴著,在她的旁邊跪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她的后背上搗鼓,蝕骨的疼痛正是從她的后背上傳來的。
林辰?
忽然,不論多痛都始終保持鎮(zhèn)定的姚子清驀然掙扎著,就要坐起來,——她這是什么姿勢?她感覺得到,她的衣裳被人從后背撩起,一只粗糙的手指正在她的后背撫摸!
他在做什么?
盡管她已經(jīng)不再年輕,該經(jīng)歷的都經(jīng)歷了,可對于男人,卻是有心理陰影的。這種情況下,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些讓她始終想忘掉而又無法忘掉的事情!恥辱,驚懼,惡心,仇恨等念頭不可抑制的涌上心頭……
“別鬧!”林辰以大人哄小孩一般寬容而又不容拒絕的語氣呵斥了一聲,一把將姚子清又按回了床上。
“你在做什么?”姚子清雙眸微瞇,聲音中透著股令人難以言喻的狠厲!
林辰一怔,驚詫的看了姚子清一眼,這些天雖然沒少見識姚子清的瘋狂潑辣與鬧騰,但這么飽含殺氣,不容侵犯的氣勢還是第一回出現(xiàn)。但他也不是被人只憑氣勢就能壓制的人,很快就又低下頭,繼續(xù)做自己的。
“大哥是在給你上藥?!绷骤穆曇艉鋈粡牟贿h處傳來,解釋道,“你被賣給光疤頭兄弟之前,就已經(jīng)受了很重的傷,后來又被光疤頭兄弟虐打,渾身都是傷,沒有一處好地方……今天大哥采了一些紅線草,煮了藥汁給你涂抹呢。不然傷口都發(fā)炎了,會出大事的,就算好了,也會留下疤。”
林瑾飽含心疼,不似作假的語氣讓姚子清稍微平靜了一些。
她確實從醒來以后就覺渾身都痛,知道自己從里到外都受了不輕的傷,只是變態(tài)如她對這點肉體上的痛,完全可以忍受,又仗著自己的特殊能力,不愿再多受林家兄弟的恩惠,才一直沒有表露。
林睿也冷哼一聲,充滿怨念的道,“裝什么貞節(jié)烈女,我們可是用一頭大老虎買下的你,那頭大老虎可是我們一家一個多月的口糧!你知道一個多月的口糧對我們意味著什么嗎?現(xiàn)在你就是我們的人,我們想怎樣就怎樣!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你不值那么多口糧,你連一頓的口糧都不值。大哥,你們干脆別管她,讓她傷口發(fā)炎,渾身化膿痛死去好了,還能省一點糧食?!?p> “二哥,你別說了!”林瑾著急的阻止林睿。
一個正處于變聲期,粗嘎難聽的聲音,估計是林家老四林冽,也忍不住粗著嗓門道,“二哥,你就別說了,她真的挺可憐的!我不怪她了。要是她愿意當我們家大嫂自然好,若是不愿意也沒什么。反正你也說了,她配不上我們大嫂嗎?就當做好事好了?!?p> “就你們是好人!我們一家子被人誣陷迫害,家破人亡,怎么就沒有一個人幫我們一把?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不錯了。”林睿的心理始終各種怨念,但聲音卻小了下去。
等抹完藥,姚子清自己也瞄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還真是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從脖頸往下幾乎是體無完膚,而且是舊傷加新傷,舊傷主要是掐傷與鞭傷,集中在背部;新傷則是各種打砸與棍傷,遍布全身;不過,打她之人還真是陰險,居然都避開了臉部和脖頸,穿著衣裳絕對看不出來她傷的有多重。
發(fā)炎感染的主要是背部的鞭傷,林辰也只給她的背部抹了藥。
也不知道紅線草倒底是個什么玩意,抹上這種藥,本就痛的近乎麻木的傷口,疼痛反而加重了。
但姚子清也是有點常識之人,知道傷口若是連痛感都麻木了,未必是好事。
由于背上的傷最嚴重,林辰便讓姚子清側(cè)躺著睡。
一直回避在一邊的林睿三人轉(zhuǎn)身走了過來,看姚子清躺著像是睡著了。林瑾再也忍不住,又是氣憤,又是心疼,白皙的俊臉漲得通紅,激動的道:“大哥,光疤頭他們也太心狠手辣了!再怎么說也是個女孩子,他們怎么下的去手啊?”說著眼圈都紅了。
林睿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同情,嘴巴卻依舊毒性不減,涼涼的道:“她父母親都那么對她了,不信他們不知道光疤頭兄弟是什么人,還故意把她賣給光疤頭兄弟,能指望光疤頭兄弟能對她有多好???就她這惡劣惡毒的性子,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讓父母親都那么害她!她身上那些鞭傷,是在自己娘家時就有的!還有那掐傷和抓傷,分明是女人做的嘛!頭皮都讓不知道那個女人給撤掉了一片!”
林辰道:“那女人不是她親生母親,她是庶女,她的兩個雙胞胎妹妹才是她母親生的?!?p> 林冽也甕聲道:“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能下這樣的狠手??!大哥,我們以后對她好點吧。她要是實在嫌棄我們家,不跟我們過就不跟我們過吧?!?p> “那她身上的掐傷和抓傷都是她妹妹的做的?這姚家的女兒真是一個比一個兇悍潑辣,兇狠歹毒??!”林睿這個心腸冷硬之人,很快就忘記了對姚子清的同情,一臉興趣的分析起了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