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上官語彤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黑布,讓上官云啟拿去將房間的所有門窗都擋了起來,保證可以將里面的光線完全遮擋不泄漏絲毫后,方才點起了火折子,點亮了屋內的燭光。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在看見靜靜的躺在床上,被毒素折磨的形容憔悴的上官浩月之時,上官語彤的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悲傷,痛徹心扉。她知道這不是屬于她的因為她不可能為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心痛,哪怕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只是屬于這具身體的記憶和原本的上官語彤的感情而已。
抹掉臉上的一行清淚,上官語彤將手輕輕的放在胸前,扶著自己的心臟對曾經的上官語彤承諾,她一定會守護住那些曾經對她好的人,和她在乎的人。
”彤姐姐。
“沒事,將父親扶起來。”
她現(xiàn)在還沒有時間來傷心,床上的上官浩月已經等不及了,若是再拖下去毒入骨髓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待上官云啟將上官浩月扶起之后,上官語彤將手指搭上了上官浩月的脈搏,入手處那里還有記憶中那般偉岸強壯的臂彎,只有消瘦的手腕和無力的脈搏,堂堂鎮(zhèn)國大將軍如今卻是這般毫無知覺的躺在那里任人擺布。
迅速的斂起心神,上官語彤將隨身攜帶的各種藥瓶和工具包鋪陳開來,原本以為上官浩月的情況可能會非常糟糕,倒沒想到還會有意外驚喜,上官浩月的脈象雖不是十分強勁,但也許是常年習武的緣故體內的真氣居然堪堪的將心脈護住了,再加上他本身身體十分強壯倒是讓毒素還只是停留在身體內部,既沒有傷及心脈,也沒有觸及骨髓,如此便好辦了。
看著上官男語彤將各種靈丹妙藥,不要錢的往上官浩月的嘴里倒,又拿起一邊包裹中的銀針將上官浩月扎的像個針線包一般,上官云啟覺得自己的下巴已經找不著了。
“這樣可以么?”
好不容易等到上官語彤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上官云啟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絕對行?!?p> 看都沒看上官云啟一眼,上官語彤轉身將包裹中的一個黑色的小瓶子拿了出來,遞給他。
“把這個打開給他聞聞。”
“這什么???”
沒能控制住自己那擋不住的好奇心,上官云啟將手中的黑色小瓶子的蓋子揭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邊輕嗅了一下。
“嘔~”
瞬間一股令人想將隔夜飯都吐出來的氣味竄入鼻腔,讓他的臉一下子就由好奇寶寶變成了綠巨人,胸中更是陣陣狂猛的翻江倒海。
“這里面到底是什么?。俊?p> “好東西,天快亮了動作快點。”
好笑的看了一眼臉色抑郁的上官云啟,上官語彤便繼續(xù)低下頭忙活自己的事情了,剛剛她看了一下天色應是相當于凌晨四點的樣子,五月的天色已經逐漸進入夏季的節(jié)奏,一般都會亮的很早,若是不快一點待會兒就不好離開了。
“咳咳,咳咳咳,云啟?!”
手中的東西剛剛收拾完,床上的上官浩月沙啞無力的聲音便傳進了耳膜,上官語彤抬頭剛好和轉過臉來的上官浩月視線相觸,莫名的眼淚就溢滿了眼眶,沒有過分激動的心情,但就是有眼淚不由自主的溢了出來,不受控制的。
“彤兒?你來接爹了么?”
剛剛自混沌中醒來的上官浩月意識尚未清醒,當看見坐在床邊就在自己眼前的女兒時,原本錚錚鐵骨的大將軍卻是老淚縱橫,顫巍巍的伸出消瘦的五指拽住上官語彤的衣袖,臉上卻是滿滿的愧疚和淡淡的解脫。
“爹,我沒有死,你也沒有。”
迅速的抬手握住上官浩月的手,上官語彤精致的面容上依舊掛著淚水,唇角卻是發(fā)自內心的笑意,是的他們都還活著。
“不重要了,只要爹的彤兒在就好?!?p> 看著五年來日思夜想的女兒,上官浩月知道自己也許又是在夢中,多少次了,只有在夢中才能和女兒相見,如若當初他能夠多顧念一點女兒,或者將她帶在身邊,沒有自大的認為安排的人可以守好女兒,如今他們就不會陰陽相隔,只能夢中相見了。
“大伯,您這是說什么胡話呢!彤姐姐真的沒死。”
“沒死?”
“爹是真的?!?p> 看到上官浩月臉上的呆愣表情,上官語彤忽然就破涕為笑了,原來這個爹也是一個可愛的呆萌小老頭呢!
“嘶!你掐我干嘛?”
“疼么?”
“廢話!嘶~”
“爹看見沒?會痛的,不是夢?!?p> 上官浩月看了看笑顏如花的女兒,又看了看呲牙咧嘴的揉著腰間嫩肉的上官云啟,忽然就裂開嘴傻樂了起來,這樣鮮活俏皮的女兒是以前不曾有的,這樣幼稚活潑的上官云啟也是他不曾看見的,現(xiàn)在他們都還活著,活生生的呆在一起,真好。
看著上官浩月傻樂,上官語彤也跟著笑了,本來怒氣沖沖的上官云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和大伯都活著真好。
五月的清晨還有一些微涼,晨間的露珠在這繁華的京城街區(qū)是看不到的,天色剛剛蒙蒙亮的時候兩道黑色的身影自鎮(zhèn)國將軍院內飛掠而出消失在空蕩的街道上。
半個小時以前,上官浩月的臥室內。
“爹一定要記住至今您都還是昏迷不醒的病人,三天后我會帶著”靈藥“回到將軍府,將您救活。”
“好,只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天塌下來有為父為你頂著?!?p> “嗯?!?p> 又將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上官語彤方才帶著上官云啟離開了鎮(zhèn)國將軍府,當然還是沒有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