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笑聲自白袍男子的喉間逸出,仿佛抵在他咽喉上的根本就只是一根不足畏懼的小牙簽一般。
看著眼前氣定神閑的男人,上官語彤的心沒由來的一陣煩悶,這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這些日子她不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經(jīng)常流進小熙的房間,只是見他對兒子沒有惡意,而且兒子似乎也有意維護,便也任他去了,但是現(xiàn)在這個男人的種種舉動言行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圍。
“真是令人傷心呢!”
說話間男子的一頭墨發(fā)居然在上官語彤的眼皮子底下漸漸褪色成了銀色,聲音也不再似之前的低沉,卻是多了幾分清朗,這個聲音,這個發(fā)色,在她的記憶里就只有一個人有。
“眼睛瞪得這么大,想來應(yīng)該是認(rèn)出我了。怎么辦好呢?是現(xiàn)在就告訴兒子,還是殺了我讓他變成沒有爹的孩子呢?”
看著上官語彤瞪大的雙眼,眼中滿是戲謔,這個暴躁的小女人要怎么處理呢?而窗外偷聽的那個小家伙又要怎么做呢?
如發(fā)色一般泛著淡淡銀色的眼眸中深藏著濃濃的憂慮,子蠱已經(jīng)蘇醒,即使現(xiàn)在有孫百草幫忙,以上官晨熙六歲孩童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容納子蠱太久,一旦遠(yuǎn)兇狠于母蠱的子蠱再次蘇醒,上官晨熙就會變成這世間最恐怖的武器,一定要盡快找到以心頭血飼蠱之人。
“哼,兒子是我一個人的,不需要爹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擺設(shè)!”
眼前的男人徹底的激起了上官語彤的怒火,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甚至是下輩子,她上官語彤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威脅,尤其是被這種渣男威脅。
“真想謀殺親夫么?聽夠了,還不出來?”
躲過上官語彤刺下的發(fā)簪,抬手抹去頸間劃傷流出的血跡,云無心心中不由對眼前的小女人有些刮目相看,居然真的下得去手,果然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和他站在一起,他倒是有些感謝當(dāng)初那個將她送到自己身邊的人呢!
“媽咪,我只是路過啊~嘿嘿······”
扭扭捏捏縮頭縮腦的上官晨熙被上官語彤一把揪著后領(lǐng)提了起來到與自己平視的高度,眼中陰云密布,路過?騙誰呢!
看到這混小子跟云無心眉來眼去的眼神就知道臭小子有了爹就忘了娘,合著伙的算極起自己的老娘來了。
半個時辰前,上官晨熙的房間內(nèi)。
“叔叔是小熙的爹爹?”
當(dāng)人影再次從窗戶飛進上官晨熙的房間時,就看見六歲的孩子嚴(yán)陣以待的端坐在床沿上,顯然是在等自己。
“你怎么就確定我是你爹爹?”
“你和我長得一樣,媽咪說過這叫遺傳?!?p> 這些對于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上官晨熙早就覺得奇怪了,直到今天早上梳洗時盯著鏡子出神才忽然發(fā)現(xiàn)為什么這張臉很熟悉,剛回到京城的時候媽咪也是回來后摟著自己的臉說看見那個播完種就開溜的混蛋了。
而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叔叔就和自己長著一樣的眉眼,媽咪說過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兩個毫無關(guān)系卻長得八成以上相像的人,除非有血緣關(guān)系。
“呵呵,你娘教你的?”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接近我和媽咪?”
面對低笑的男人,上官晨熙卻并未回應(yīng),仔細(xì)想與這個男人的相遇也似乎一直存在著一些奇異而飄渺的巧合,巧合到泛著陰謀的味道。
看著眼前一本正經(jīng)對自己充滿戒備的孩子,男人似乎看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一樣的早慧,一樣的對所有人都充滿戒備,一樣的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卻無能為力。
“我是你的父親,是你娘的丈夫?!?p> 無視孩子身上散發(fā)出的戒備和些許的陰暗敵意,白色的身影走上前張開雙臂將緊繃的小身子摟進了懷里,聲音輕柔的說道。
······
在上官語彤的武力威脅下,上官晨熙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和眼前依然一臉淡笑的男人之間的種種全都倒了出來,只聽得上官語彤越聽太陽穴越痛。
“君莫殤!”
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三個字,光聽就知道有多大狠勁兒了,只聽的上官晨熙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邊在心里為剛認(rèn)的親爹默哀,一邊腳底抹油的打算開溜。
“上官晨熙,去哪兒?。俊?p> “嘿嘿,媽咪,我那也不去,我去拿碗?!?p> 聽到媽咪的陰森呼喚,上官晨熙立即腳步一轉(zhuǎn)自己去到了一碗水頂在頭上乖乖的站到了墻邊,揪著自己的耳朵還不忘向君莫殤投去可憐兮兮的眼神求助。
“還真是會利用資源,你······”
“別急,我們的帳也是要算的?!?p> 看著上官語彤陰森的笑容,君莫殤忽然有點理解兒子的心情了,這個女人笑起來還真是千奇百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