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語彤有幸大難不死,近日得聞爹爹病重,千辛萬苦方才求得靈藥回府,還望陸姨娘放語彤進去,救爹爹一命?!?p> 說話的聲音剛好比剛剛大一點,既可以讓周圍的下人隱約聽見,又不會讓人聽得太清楚而覺得刻意為之。相信要不了多久,鎮(zhèn)國將軍府嫡女上官語彤大難不死,千里迢迢求藥救父,卻被庶出老爺上官浩錦的妾侍阻攔,并向其行跪拜大禮的消息便會在京城不脛而走了。
直到上官語彤盈盈拜下,陸欣蕊方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待看清上官語彤在干什么時,頓時又驚又怒。驚得是上官語彤居然真的敢這么光明正大的回來,怒的是上官語彤此時的作為。上官語彤這一拜,可以說是瞬間將上官浩錦擺上大逆不道的位置,若是讓世人見到鎮(zhèn)國將軍府堂堂嫡女對她一個庶出老爺?shù)逆绦羞@般大禮,光是這京城中的唾沫星子都能將她淹死,而上官浩錦更會落一個縱容妾侍,企圖謀害兄長的罪名,這還了得?!
說時遲那時快,噗通一聲,陸欣蕊便跪在了地上,儼然一副驚嚇過度又喜極而泣的模樣,轉(zhuǎn)換的何其的自然生動,就連上官語彤都為陸欣蕊反應的迅速而驚嘆。
“大小姐萬萬不可?。℃砣杖赵诜鹎岸\告終是天可憐見,讓大小姐能夠大難不死,如今將軍臥病在床宮中御醫(yī)均束手無策,云飛少爺和公主費勁千辛萬苦亦未能請來藥王,將軍府上下正是一籌莫展之時,小姐即使已經(jīng)被逐出族譜,還能夠千辛萬苦攜藥歸來當真是天佑我上官家,妾身有豈會阻攔小姐,只是這數(shù)日以來前來送藥欲要回水摸魚的小人實在太多,妾身不得不倍加小心啊?!?p> 陸欣蕊這一番說辭下來硬生生的將事實翻了個個兒,不但免去了罪責,明確的告訴了周圍的下人,眼前的這個小姐是被逐出族的罪人,身為府中正經(jīng)的主子的她還對其行禮,關愛有加,迅速的便化解了局勢。
看著面前已經(jīng)將手帕攥成抹布,卻還要佯裝憂心慈愛的模樣帶路的陸欣蕊,上官語彤的嘴角勾了起來,她可沒有忘記自始至終這個女人都沒有本本分分的自稱“奴婢”,而是自稱“妾身”,提醒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外人么?
“大小姐,畢竟里面是將軍的臥室,是否等老爺過來在進去?”
陸欣蕊口中的老爺自然是指上官浩錦無疑,但是此時卻是又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在整個將軍府,老爺只有一個便是上官浩月,而上官浩錦始終都只能是二老爺才對。
“怎么?彤姐姐身為將軍府嫡女看望自己的父親還要經(jīng)過二伯批準,還是本少身為上官家嫡孫,要看自己的嫡親伯父也要二伯批準?”
“弟弟切莫這般說,傷了大家的和氣,陸姨娘切莫怪罪弟弟少不更事才好?!?p> 不等陸欣蕊做出回應,上官語彤便當著上官浩月院中所有下人的面,小心翼翼的幫上官云啟向她道歉,儼然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深怕弟弟因為陸姨娘的怒火而受到波及的樣子,這府中誰人不知上官云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自從上官語彤出事以后,更是性情大變,怕過誰?但是此時五年后獨自回府的上官語彤卻是如此的一副模樣,無論怎么看都是對陸姨娘十分懼怕,雖然因為他們都是上官語彤出事后方才入得府,但是高門大院里的那點事情,大家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再聯(lián)想到五年前,鎮(zhèn)國將軍上官浩月幾乎常年鎮(zhèn)守邊疆,將軍夫人又去得早,三老爺一家又是閑云野鶴,可以說整個將軍府都是二夫人在打理,但是大家都知道二夫人一心禮佛,早在陸姨娘進門不久就將掌家的大權交給了她,而五年后,上官語彤作為一個嫡出的小姐一見面就如此懼怕一個庶出老爺?shù)囊棠?,這就耐人尋味了。
“裝什么委屈,還不是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
看著上官語彤那副委委屈屈,楚楚動人的模樣和周圍下人們投來的憐惜的目光,陸霜吟不甘的嬌聲罵道,絲毫不在意周圍的人聽見。
“丑八怪不許罵我娘!”
本就對陸霜吟十分不滿的小晨熙一聽眼前的丑八怪居然罵自己的娘親,立刻就炸了毛,惡狠狠的瞪著眼前討人厭的丑女人,誰都能聽出話語中的火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