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成大事者

　　小劉醫(yī)官抬手給了師弟腦門一下，說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能吃？！那些鹽商不過是尋常人，根本不修原氣，哪能吃那么多，他就吃一碗飯！”

　　“啊，啥？就一碗蛋炒飯就五十枚銀錢??？吃一碗枚銀錢有沒有五十？”李得一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失聲驚訝道。

　　“他這碗蛋炒飯米都是用的最好的玉晶米，而且每一粒都要用蛋黃打出的蛋汁泡透，這樣炒出來，粒粒金黃，猶如一碗金沙一般。而且他使的雞蛋也不是一般的雞蛋，那是平日里專門用人參，蒼術，蟲草等名貴藥物喂出來的雞下的蛋。”

　　李得一聽了之后，驚的直接說不出話來了。小劉醫(yī)官道：“鹽價泛濫搞得民不聊生，為了休養(yǎng)生息，后來太祖便下了規(guī)定，各地首府建成鹽市，專供鹽商前來賣鹽，若不來的，即視為私鹽販子，抓到一律處死。等把這些偷販私鹽哄抬鹽價的鹽商狠殺了一統(tǒng)，他們這才老實了，都在鹽市上開了鋪子。太祖趁機頒布了統(tǒng)一的鹽價議定章程，并勒令鹽商們遵守，規(guī)定大鹽商只有在鹽市上才能賣鹽，這才使鹽市制度漸漸穩(wěn)定下來，因為大鹽商都在鹽市集中賣鹽，鹽價也就得到了控制。不過時至今日，隨著綱紀敗壞，受到暴利驅使，私鹽又逐漸泛濫開來，這鹽市上的鹽商基本家家都暗中偷著賣私鹽。咱們今天要打的，正是這些私鹽的主意，待會兒注意隨機應變?！?p>　　第二天，大清早兒，小劉醫(yī)官就把李得一叫了起來，師兄弟倆吃罷了早飯，開始拾掇準備出門。

　　“等會兒你得跟我配合演出戲，知道不知道？”小劉醫(yī)官臨出門對著師弟吩咐道。“你說咋演吧，師哥。俺都聽你的?！毙⑨t(yī)官抖了抖寬大的袖口，說道：“穿緊袖的衣裳慣了，還真穿不慣這寬袍大袖。待會等咱倆到了鹽市，我一踩你腳，你就說‘少爺，崔老太爺吩咐過不讓說這些’還得帶上一副著急的模樣，知道不？”李得一點點頭：“師哥，俺給你學學，你看看像樣不?！苯又桶欀碱^，瞪著眼，伸手拉拉師哥的衣袖，用急促的聲音把話說了一遍。

　　小劉醫(yī)官滿意地點點頭：“悟性不錯，學的挺像。待會兒聲音不用這么小，得剛好讓那賣鹽的店家聽到，懂么？”李得一笑嘻嘻說道：“俺懂。話說回來，師哥，你今天這套衣裳以前從沒見你穿過啊，啥時候買的？真好看?！毙⑨t(yī)官摸了摸身上掛著的那塊玉墜，說道：“你還記得被咱們抄家那個震半縣不？就是從他家里抄來的，這套衣裳可是綢緞的，你再看看這玉墜，少說也值三百枚銀錢。要不是為了今天這出戲，師父他老人家還舍不得拿出來讓我穿呢?！?p>　　聽了這番話，李得一驚道：“對啊，俺怎么沒想到啊，等回去了，也找?guī)煾赣憥准靡律汛┐??！毙⑨t(yī)官忍不住敲了他腦門一下說道：“平日里哪能穿這種衣裳，在營中，咱們天天要忙的事情多著呢，你每天都要給孩子們上課，自己還要修原氣，打熬氣力。這身衣裳穿上，沒兩天就得穿破了，你舍得？”李得一喪氣地點頭道：“可惜了，這好衣裳俺沒法穿?！毙⑨t(yī)官把眼一瞪：“這衣裳除了穿著像個大家公子，啥作用也沒有，掛著這玉墜還礙事，你當我愿意穿?！?p>　　師兄弟倆出了門，小劉醫(yī)官在前面走著，李得一在后頭心不在焉地跟著，一路上都在糾結那身華美的綢緞衣裳。走了一陣，小劉醫(yī)官忽然停住了，李得一正在后面奄頭搭腦的跟著，沒注意直接撞師哥身上了。小劉醫(yī)官伸手一拉李得一，壓低了聲音說道：“倒地兒了，注意著點?！闭f罷，抖了抖袖口，整了整衣裳和玉墜兒，裝出一副公子哥的模樣，一搖三晃地走進了鹽市的街口。李得一目瞪口呆的瞅著忽然之間變了副模樣的師哥，發(fā)著愣在后面跟著，真像極了一個傻乎乎的小跟班。

　　小劉醫(yī)官在幾家賣鹽的攤子和鋪面之間轉了轉，心中便有了計較，心道：師父果然料事如神，這些鹽商知道如今世道將亂，都打算趁機大撈一筆，肯定全都偷著囤積了不少私鹽貨，市面上看著存貨不多，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小劉醫(yī)官定了定神，瞅準一家最大的鋪子‘百味先’，直接就走了進去。鋪子里使木盒盛滿了各式的鹽，供人挑選。小劉醫(yī)官粗略瞅了一眼，從粗鹽到精鹽，再到上好的河西青鹽，得有十幾種。吃慣了粗鹽的李得一顯然也是頭一回見識到這么多種鹽，都看不過來了，好歹他今天仍舊穿著那是舊衣裳，比著小劉醫(yī)官，一看就是個小廝，所以根本沒人注意他。別說李得一，便是裝成世家豪門公子哥模樣的小劉醫(yī)官，那店中的伙計到現(xiàn)在也不曾過來招待。

　　這些鹽商大多富甲一方，能在這寸土寸金的洛都城中開起這么大一個鋪面，背后的關系肯定小不了。能給這樣的大鹽商當掌柜，各色人物自然是見識的太多了，對這種一看就是大家族出來的公子哥，也就習以為常了。小劉醫(yī)官裝模作樣地走到柜前，大聲問道：“店家，這鹽怎么賣？”不多時就跑過來一個勤快的小伙計開始給小劉醫(yī)官介紹起來，小劉醫(yī)官也裝模作樣站旁邊聽著，聽了好一陣兒，這才大咧咧開口說道：“這些大塊粗鹽，給我來一大包，這上好的河西的青鹽也給我來一大包。”一大包鹽按照平周朝覆滅前的規(guī)定，正鹽和余鹽總共合一起是三百五十斤，也就是一引。

　　那伙計看著這公子哥的模樣和身上的穿戴，原以為是來了大客戶，不曾想費了半天口舌，卻只買兩大包鹽，那股子熱情勁兒直接就沒了，反倒弄出一副不爽利的表情來。小劉醫(yī)官看著這伙計的模樣，裝出一副不悅的樣子，大聲斥責道：“你這副上吊要死的樣子弄給誰看呢？小爺我這是買回去看看樣子，若是你家的鹽貨好，等我再來，就要采買上數(shù)十萬斤的鹽貨?！闭f著話，腳底下偷著用力猛踩旁邊正傻站著的李得一。李得一吃痛剛要喊，隨即看到師哥偷著一挑眉毛，反應過來，趕緊上前一拉師哥的袖子，皺著眉頭，控制住聲音，故作緊張地說道：“少爺，家里崔老太爺叮囑過不讓說這些?！毙⑨t(yī)官配合著故意做出失言的樣子，趕緊伸手捂住了嘴。

　　“等會兒你們把這兩包鹽給我送到富貴樓去，就說是特等上房甲字號客人的貨物，到時自然有人接手?！闭f著話，小劉醫(yī)官直接從李得一身上拿出一個錢袋，抓出一把枚銀錢，大略看看有五十多個，隨意往柜上一放，說道：“甭找了，剩下的等把這兩包鹽送了過去，算獎你們跑趟腿的。”說完直接轉身往外就走，李得一兀自在后面傻愣愣地跟著。

　　小劉醫(yī)官帶著李得一出了門，三晃兩晃走出了鹽市。等一走出來，李得一終于忍不住了，走到一個拐角，瞅見周圍沒人，一把拉住師哥的手腕，問道：“師哥，你啥時候在俺身上放了個錢袋，里面還裝著那么多錢？俺咋一點不知道？”小劉醫(yī)官嘻嘻笑道：“那不過是耍了個小把戲，大戶人家的公子哪有自己裝錢的，明明個個都富的流油，卻偏偏嫌棄錢臭，都把錢放小廝身上。咱們做戲當然要做全套么?！崩畹靡蝗滩蛔∧檬衷谧约荷砩弦活D亂摸索，摸了好一陣，才確認那真是師哥的把戲，自己身上卻是沒帶一枚銅錢。

　　抬頭看了看天色，小劉醫(yī)官說道：“晌午了，走，今天晌午師哥帶你去吃點好的去?！崩畹靡凰剖窍肫饋硎裁?，拉住師哥急急地小聲問道：“師哥，師父不是讓咱們買鹽么，你這才買了多少?。坎畹眠h呢，買這點兒回去，沒法跟師父交代啊?！毙⑨t(yī)官淡定的說道：“你就放心等著吧，師哥耽誤不了正事兒。走，先跟師哥去吃頓好的祭祭這五臟廟。今天帶你見識見識這洛都城的繁華?！?p>　　“師哥，別急著吃啊，你先給俺說說，咱們啥時候在那什么富貴樓還訂著客房了？俺咋不知道?！崩畹靡桓趲煾绾竺娼辜钡卮邌?。小劉醫(yī)官在前頭大步走著，頭也不回道：“小點聲，你師哥我都安排好了，把擱肚子里心吧，跟我走?！崩畹靡灰妿煾缧判臐M滿，也就不再多話，老實在后面跟著師哥往前走。

　　沿著街市走了一陣，倆人就來到了著名的洛都城東市。小劉醫(yī)官帶著李得一直接來到一座大酒店前，這酒樓足足有三層高，目測得有七八仗。李得一抬頭仰望著，滿臉的驚異，之前他見過的最高的建筑，也就是突遼人那座統(tǒng)萬城的城墻了?？裳矍斑@座酒樓，單論高度居然比那統(tǒng)萬城也差不了多少。“凌云樓”李得一抬起頭，看著那掛得高高的牌匾念道。

　　小劉醫(yī)官人此時已經(jīng)進了大門，扭頭發(fā)現(xiàn)師弟還在外頭仰著脖盯著這酒樓發(fā)傻，嘆了口氣，又出去把師弟拽了進來。進門后，自然有伙計過來招呼，小劉醫(yī)官本打算挑個三樓靠窗的桌，可惜三樓今天被人整個都包了，最后只得挑了個二樓的桌位。點菜的時候，小劉醫(yī)官報的那些個菜名，李得一是聽都沒聽過。等師哥點完菜，李得一已經(jīng)流了一桌子的吃水，小劉醫(yī)官拿眼一瞪師弟，斥責道：“瞅你這沒出息的樣子，趕緊擦擦，這菜都沒上呢，你淌什么吃水？！”

　　“師哥，這些菜俺是一個都沒吃過，不過光聽這菜名，俺就知道肯定好吃，你可不興笑俺沒出息。俺長這么大，可是頭一次進這么好的酒店。”李得一邊擦嘴角的吃水，邊紅著臉說道。李得一說完這番話，就盡量擺出一副規(guī)矩的樣子出來，可惜他這幅模樣只持續(xù)到菜端上桌為止。吃慣了威北營營里大鍋飯的李得一，還是頭回見到做的這么精細的飯菜，剛開始只是用筷子夾一點嘗嘗，等吃出好吃來了，就顧不得了，到后來嫌棄筷子一次夾的太少，居然直接下把抓。

　　吃的滿臉都是菜湯，兩手膠粘，李得一抬頭再一看師哥。小劉醫(yī)官這時吃的也是飛快，但是人家是用筷子吃的，吃的還一點都不比李得一少。李得一這堆了一堆雞鴨骨頭，小劉醫(yī)官那兒也只多不少。李得一瞅瞅師哥那文雅的吃相，又瞅瞅自己，嘆了口氣，拿過桌上的手巾擦了擦，開始學著師哥老實用筷子叨菜?？蛇@一學，李得一吃菜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眼瞅著師哥把一個大紅燒肘子都要吃完了，自己才夾了幾筷子肉下來。忍不住就要把筷子一摔，再上手抓，這時多虧小劉醫(yī)官說了句：“放心慢慢吃，今天管你吃個夠，吃完了師哥再點就是了。慢點別噎著，今下午沒別的事兒了。”李得一這才重新?lián)炝似鹆丝曜永蠈嵾吨獬?。這回李得一也學精了，居然靈機一動，開始嘗試用和合境的原氣修為來控制著右手使筷子，這下果然效率提高了不少，雖然比不上師哥，可也慢不多少了。

　　師兄弟倆吃的可歡了，桌上的菜不知不覺都換了三次了。上菜的伙計都傻眼了，時不時的就拿眼瞅這年輕主仆二人的肚皮，心里琢磨著，“那么些個飯菜下肚，都吃哪兒去了，肚子咋不見漲呢?！?p>　　正跟第三盤清蒸濁水河鯉魚較勁呢，李得一耳朵里就聽到樓上有了喝罵的動靜傳來，他也沒多理會，只管埋頭接著吃。小劉醫(yī)官一戳吃得正歡的師弟，問道：“吃這么多油水下肚，膩歪不？”李得一摸了摸吃的油乎乎的嘴巴子，說道：“還真有點?！毙⑨t(yī)官扭頭喊道：“伙計，再來兩壺消食的好茶。”

　　不多時，就有人端著兩壺剛沏的好茶從樓下送了上來。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時，那送茶的伙計一不注意，被一個從三樓樓梯上滾下來的壯漢直接壓倒了，這一摔，兩壺好茶全被被摔碎了，茶水撒了一地。

　　聽到茶壺摔碎的動靜，李得一手上才停止往嘴里扒拉，扭過頭看看怎么回事，嘴依然不停的吧唧著。正對著樓梯口坐著的小劉醫(yī)官早就看見了，對著師弟使了個眼神，李得一摸了摸油乎乎的雙手，站起身走了過去。被壓住的伙計這會兒也有點慌，忙不迭地解釋道：“是這壯漢碰倒了俺，這才打碎了小哥兒的好茶，不怨俺事?！崩畹靡粵]說什么，把壓在伙計身上的壯漢挪開，又把伙計扶了起來，說道：“你下去吧，這事兒不怨你?！毙⑨t(yī)官隨手拽住一個在二樓跑腿的閑漢，手中拿著一枚銀錢在那閑漢眼前一晃，問道：“今天是誰包了三樓的場子？”

　　那閑漢見是一枚銀錢，張口就答道：“聽說是王松城的二兒子王頌理包場，宴請來到洛都城的各門閥世家公子。”小劉醫(yī)官把手一松，那枚銀錢分毫不差的落入了閑漢腰里。李得一瞅了兩眼那壯漢，發(fā)現(xiàn)其居然是被人用原氣直接震昏過去。李得一忍不住就抬頭往三樓望了望。

　　三樓這時又傳出了動靜，耳聽一個秀氣的聲音帶著惱怒說道：“我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還請衙內不必挽留。”接著就有人咚咚咚快步踩著樓梯下來了。李得一循著聲音抬頭一看，正是在城外見過一面的那個漂亮公子哥兒。

　　樓上這時又傳來一陣急切的聲音，“我與賢弟一見如故，賢弟何不留下，今夜就到我家中與我促膝長談，咱們抵足而眠，也好讓為兄略盡地主之誼?？?，快趕緊攔住他?！蹦俏黄凉觿傋叩蕉菢翘莸霓D角，轉身就下了一摟，身后就追出一位身手迅捷的壯漢，眼瞅就要來追這位漂亮公子。

　　小劉醫(yī)官咳嗽一聲，李得一扭頭看到師哥正在示意自己攔住那護衛(wèi)。李得一沒多想，往前一邁步就堵住了樓梯，對著那護衛(wèi)朗聲說道：“先賠了我們的兩壺好茶再說?！闭f罷，張手攔住那護衛(wèi)，大有不給錢就不讓過的架勢。

　　小劉醫(yī)官見師弟已經(jīng)攔住了那護衛(wèi)，便直接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酒樓的門前，站在那兒等著那位漂亮的公子從里面走出來。等那位四公子從酒樓中走出來，小劉醫(yī)官直接攔在他身前，笑瞇瞇的一抬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四公子去也匆匆卻是何故？”

　　這位漂亮的四公子聽了這話，沒想到直接紅了臉，惱怒道：“休要再提此事！”說罷，一拱手，氣沖沖地徑直離去。小劉醫(yī)官也不以為意，抖抖衣袖，怡怡然走回二樓，到樓上一看，師弟已經(jīng)跟那護衛(wèi)動上手了。

　　小劉醫(yī)官略略看了幾眼就知道那護衛(wèi)雖說也是氣壯境，但并不是師弟的對手，轉頭付了飯錢，吩咐伙計把剩下的飯菜打包。

　　旁邊李得一與那護衛(wèi)正打在一起，仔細瞅瞅李得一的招式，居然帶著幾分太祖欽定第三套廣播健身拳的架勢，一拳一腳都是直來直去，毫無花哨。這主要是李得一最近練這套拳練的多了，打著打著不由自主就帶上了架。兩人打起來沒有什么花架子，簡單直接，拳拳到肉，力氣都差不多，李得一明顯更靈活一些。

　　那護衛(wèi)仗著身高臂長，頻頻對李得一使出殺招，上面虛晃一拳，封住李得一的視線，底下緊跟著就是撩陰腿。李得一反應更快，直接把左手一抬，正好架住對手的手腕，半邊身子行隨意動往，右腳猛往右側跨了半步，身形隨即右移，毫厘之間避開這撩陰腳。那護衛(wèi)沒料到李得一身形如此之快，來不及反應，便被李得一近了身。說時遲那時快，李得一右手緊跟著就鉆入那護衛(wèi)的空當，伸向了那護衛(wèi)的腦袋，使勁猛地一抓！緊跟著李得一喊了句：“你給俺躺下吧。”接著就聽見那護衛(wèi)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哀嚎，捂著半邊腦袋，血流了一臉，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在旁邊觀戰(zhàn)的小劉醫(yī)官看到師弟這招，直接嫩臉一紅，忍不住把頭扭向一邊。李得一出手制服了這護衛(wèi)，正要轉身叫師哥走人，就聽樓上傳來一句喝罵：“你他娘好大的狗膽，竟敢傷我的護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