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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香令

第040章 難眠

鎮(zhèn)香令 沐水游 2047 2016-04-26 01:51:35

  這一夜,白焰反常的失眠了。

  他向來心如止水,卻回了云隱樓后,閉上眼,眼前就會浮現(xiàn)出那兩片鮮潤的唇瓣,柔軟的身軀,纖細的腰肢,纏住他的雙手,吐氣如蘭的呼吸,以及她迷離中又帶著了然的眼神,冷清凌厲卻又嫵媚多情,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魔力的矛盾……

  妖精,真是妖精!是修煉了多少年?

  他躺在床上,睜開眼,無可奈何地一笑。

  這一夜注定要躁動。

  星光從窗外透進來,霧一樣的迷離,多像她的眼神。

  他忽然想到之前司徒鏡說的那句話:她的能力,權(quán)力,心計,還有誘惑力,都屬上乘,你雖自負(fù),卻也無法完全掌控主動權(quán)和決定權(quán)。

  星光隱退,再次閉上眼,片刻后,似乎感覺她在輕輕撫摸他的身體,柔軟又冰涼的纖纖玉手。他未動,良久,一聲嘆息,低而沉,略微滿足,又略微遺憾。

  ……

  這一夜,難以入眠的,還有天璇殿的黃香師。

  黃香師自景府回來后,就接到幾位香友的香席邀請,因柳璇璣沒再安排他什么事,他又很想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同幾位好友分享,于是趕緊赴約去了。

  一直到天黑后,黃香師照舊整理今日的香品。

  黃香師是個細心的人,每次用過多少香品,送人的又有多少,他心里都記得清清楚楚,故這一整理,他遂發(fā)現(xiàn)香品少了一份。

  而且少的不是普通的香品,而是今日他帶去驪園的那份,經(jīng)柳先生親自指點才調(diào)配出來的,還未取名的香品。

  他記得箱子里應(yīng)該是放了四份的,在景府用了三份,應(yīng)該還有一份,怎么——難道記錯了?不可能,這種事情他不會記錯!

  黃香師細細回想了一遍,然后換來他的侍女和侍香,問有誰進過他的香室,動過他的香品。

  侍女和侍香皆搖頭,他仔細盤問,確認(rèn)他們未有說謊,心里更加疑惑。

  難道是,當(dāng)時景府因蚊蟲之亂,所以他將那份香品落在景府了?

  若是如此,也便算了。

  雖說調(diào)配這份香品所用的香料中,有幾味單品香甚是珍貴,卻也不至于讓他巴巴地再去景府討還回來。

  只是,不知為何,他心里又隱隱有些不踏實。

  要不要跟柳先生說一聲呢?

  黃香師有點猶豫,但又怕告訴柳先生后,被斥責(zé)粗心,身為香師,居然連香品都看管不好。

  于是想來想去,黃香師決定不說,就當(dāng)沒這回事。

  然而,那份失蹤的香品其實并未落在景府,而是落在了川氏三人的手中。

  玉印所用的那塊軟香玉,是香谷找給鎮(zhèn)南王的,并在景公退親要收回信物之前,找了能工巧匠,比照原件,絲毫不差地復(fù)制出來。

  他們知道景府手里有玉印,所以景府毀約逼迫之由,逼迫景府求助天樞殿,一模一樣的玉印,又都是軟香玉雕琢而成,唯有辨香才能定出真假。

  除去香蝶外,大香師的香境應(yīng)當(dāng)也能馬上辨出玉印的真假,但安嵐是天樞殿的大香師,花嬤嬤會以避嫌唯由,不讓安嵐出手。而另外幾位大香師,地位超然,景府的一些陳年舊事,還不值得他們出手,安大香師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欠下人情。

  所以,唯有正常的辨香,這件事才能順利進行下去。

  但想要軟香玉順利入香,其合香內(nèi)必須有一種石粉為媒介才可真正與別的香品混合在一起,得到真正的揮發(fā)。

  那種石粉,他們不知道長香殿的人叫什么,但大祭司為其取名——山魂,整個天下,唯大雁山才有。

  今日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確認(rèn),大雁山是不是真的有“山魂”。

  至于辨香的輸贏,花婆婆的恨,玉瑤郡主的死因,他們并不在乎,也不關(guān)心。而那個過程中,雖然出了點意料之外的事,但他們目的是達到了。

  “果真是山魂嗎?”川谷站在川連旁邊,等了近一個時辰,一直等到川連慢慢抬起臉,睜開眼后,才小心問了一句。

  川連點頭,目中露出狂熱:“沒錯,就是它!”

  川谷長舒一口氣:“那么,接下來開始聯(lián)系那位黃香師。”

  川連點頭:“小心不要打草驚蛇?!?p>  “是?!贝ü葢?yīng)下,想了想,又問,“玉瑤郡主那邊,要不要關(guān)照一下?景府和天樞殿是綁在一起的,給景府添點麻煩,天樞殿一樣會頭疼。”

  川連沉默一會,才道:“你看著辦,若是幫不了,務(wù)必馬上放手,這個時候不可惹麻煩。”

  “明白。”

  ……

  寒立在驪園養(yǎng)了兩天,兩只胳膊的傷一直沒見好轉(zhuǎn),手腕的關(guān)節(jié)反而還腫了起來,巧兒看著心疼不已,忍不住去求花嬤嬤,讓寒立出去找個大夫瞧瞧。

  花嬤嬤這幾日心煩,罵了巧兒一頓后,禁不住巧兒軟磨硬泡,心里也知道他們此行帶的人手不夠,寒立再倒下,就越來越?jīng)]人可用了,于是終于點頭,給了他們半天時間。

  然而,但巧兒領(lǐng)著寒立去了醫(yī)館后,巧兒卻忽然困得睡了過去,寒立隨即將醫(yī)館學(xué)徒的衣服換上,然后悄悄離開了醫(yī)館。

  但他出了醫(yī)館后,也沒直奔哪兒去,而是饒有興致地逛起了長安城。在茶樓聽了書,在酒樓吃了酒,還去看了胡姬跳舞,從東市走到西市,從西門大街溜到朱雀大街,隨后又去了百精街看海外來的奇珍異寶。

  就這么東南西北地游蕩,前后換了好幾套衣服,扮演了好幾種角色,一直到黃昏降臨,夜幕將籠罩大地時,他才悄悄潛入一條巷子,狀作自然又小心翼翼地摸到一個落了鎖院門前。

  他沒有鑰匙,也可能有鑰匙但也不打算開門,左右看無人后,即輕輕一躍,就直接躍過院子的圍墻,進去了。

  冬天,院子里的樹都光禿禿的,露出又黑又硬的樹枝和樹干,看著讓人覺得心都要冷上三分。

  寒立走到右耳房前,推開門進去。

  不多會,耳房內(nèi)傳出他低低的聲音:“太陽一落山,我就送你出城。”

  片刻后,一個虛弱的聲音呵呵地笑了兩聲,又過了良久,才道:“你不如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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