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急抖,一股巨大的心力急速上涌,迅速溝通了靈魂,體力一并爆發(fā),瞬間一道白光沖進(jìn)刀內(nèi),那刀身忽然間璀璨起來。
黎宏握著的刀把上,兩點紅光閃起,那老者的兩個手指忽然被刀鋒斷掉!黎宏的刀終于抽了回來。
黎宏的腦海之中忽然閃出那根銀色的律法柱,柱頭上蹲坐著那頭“狴犴”,它虎嘴忽然張開,吐出一縷銀光,貫入刀身!
黎宏盯著律法柱,忽然發(fā)現(xiàn)它上面那兩個復(fù)雜字體似乎動了動。
黎宏忽然間有了一種感覺,他張口怒喝:“天地律令,斬!”
那老鬼“崔洗魂”兩根手指被斷,已經(jīng)在抽身后退了,卻忽然感覺整個身體完全被凝固住。
他大為驚訝,正試圖掙扎之時,忽然頭頂一道刀光閃過。
他的眼睛睜得極大:“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會被一刀斷頭!”但事實毫不留情地擺在面前,他的身首分離,生機漸漸失去。
譚蠻驚訝道:“秀才,你居然可以使用我的家傳寶刀!太厲害了,我祖上自從得到它,就從來沒辦法使用!”
黎宏撲騰一下摔在地上,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譚蠻半邊身子漸漸松動,正在緩緩收縮,一點點恢復(fù)著,顯然他的實力要比黎宏強上不少!
周圍十多個沒有受傷的鬼卒迅速扶著傷者,上了大路。
到了大路之上,眾鬼卒撲騰一下全都趴下了:有累、有怕,更多的則是到了安全地帶的放松!
大路兩側(cè)的迷霧中,不時出現(xiàn)一些鬼怪,卻無一敢上大路,連接近都不敢。顯然,大道兩側(cè)有非常厲害的禁制陣法。
黎宏一點也不想動,事實上除了眼睛,他哪兒都動不了!他明白,這肯定又是心力使用過勁了,全身再次乏力!
譚蠻躺了一會,就掙扎著坐起來,讓一個鬼卒迅速聯(lián)系最近的鬼驛,報告宋閻王。
宋閻王正是十殿閻君第三殿的殿主宋時輪。
他剛剛送走來客,正在屋中來回踱步走著,就看到外面跑進(jìn)來一個丫頭:“大王,夫人讓我告訴您,小公子正鬧意見呢?說他的事情不用你們管!夫人說,要不先暫緩一下?”
宋時輪一皺眉頭:“行了,告訴那小崽子,人家石蘊玉還沒答應(yīng)呢!他以為自己不錯,石家女可是前朝皇族,能不能攀得上還不一定呢!要不是有事求咱們,想接近都沒機會!”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長笑:“三哥有些過謙了!那石蘊玉不過出身高貴一點,現(xiàn)在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大哥是不是被老鬼給忽悠了,一個丫頭能決定帝位?”
宋時輪也笑了:“我也不信!如果她能決定帝位歸屬,那他爹的手下還費盡心機找她那幾個死鬼弟弟干嗎?直接擁她登上帝位就得了!”
二人對笑,卻不想旁邊忽然傳來咳嗽聲:“你們倆兒可不地道!不信歸不信,可不能背后講究我鬼算?”
一個佝僂著身子,臉上滿是黑班的老者蹣跚著走了進(jìn)來,看著宋時輪:“三哥,我們?nèi)齻€兄弟多年,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如果錯過這村,絕不會有下個屯!這女孩顯然對那個黎宏用情至深,也只有這一次,有可能逼她就范!”
宋時倫看著他:“老鬼,你也明白,我并不是有大野心之人!所以這種機會面前,我肯定會猶豫的!加上幼子根本不愿意,雙方硬扭到一起,恐怕也非好事!再說了,即使我們不幫助她尋找,朱工部那個大儒恐怕也有無數(shù)辦法!”
老頭摸出一個算盤子,撥拉了幾下:“那小子已經(jīng)被我們的人救了,正在趕來!老大,你想好,如果不想被鬼帝憎恨,又沒有野心,就要趁早把這二人送走!越早越好,遲則生變!”
另一個俊朗的男子笑了:“也罷!聽聞那些叛軍費盡心機成立的什么‘點金社’被唐明帝國連根拔起!為了一個黎宏,他們真是不值得!何苦非要和一個秀才過不去呢?”
被稱為“鬼算”的老者搖頭:“如果是我,肯定會派出十個八個強者直接滅得他魂飛魄散,絕不會留下一點機會!現(xiàn)在倒好,白白得罪了一堆強者!”
宋時輪盯著鬼算:“老鬼,你是說這個黎宏絕非等閑?或許他有可能是未來的帝王?”
三人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不可思議之色。
正在對視著,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一個十五六歲的青痕罩面的男孩跳了進(jìn)來:“爹,我要和石姐姐去人間玩!聽說那里可好了,比咱們這里還有意思呢?”
這個男孩正是與石蘊玉從小一起出生的宋天豪,二人差一點就沒指腹為婚。結(jié)果百年間,石帝無故失蹤,帝位易主,石蘊玉流落人間生死不明,幾個嫡子嫡女漂泊四方。
可以說,宋時輪與石蘊玉家族的關(guān)系極好——這也是黎宏被老鬼崔洗魂掠到鬼域后,她才直接找上門來的原因。
剛剛宋時輪聽了“鬼算”之言,試探了一下石蘊玉,結(jié)果這個丫頭既沒反對,也沒同意,只是推脫找到黎宏再說。
顯然,她與這個黎宏關(guān)系匪淺!
宋時輪看了看那個俊郎壯漢:“雨航,你這次去陽間嗎?要是去的話,就把小六帶去玩玩吧,也算長長見識!”
令狐雨航點頭,卻見那個宋天豪頓時跳了起來,歡呼雀躍著。
鬼算一皺眉頭:“也罷,這孩子沒有帝王命啊,命里無時莫強求吧!”
外面忽然又傳來報告的聲音,宋時輪聽了聽,笑了:“立即派我的衛(wèi)隊出發(fā),把他們接回來!那些叛軍沒準(zhǔn)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攻上官道呢!”
說話間,外面聲音震顫,獸蹄聲已經(jīng)遠(yuǎn)去。
當(dāng)黎宏看到一隊高頭黑面鐵馬奔來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體力,手中長刀插回鞘內(nèi),正與止住血的譚蠻閑談著。
二人說得最多的,就是他的這把“家傳寶刀”!
按譚蠻的說法,自己祖上不知道在哪兒得到此物,卻從來沒用過!傳到現(xiàn)在,也不過揮舞練功而已!真正到了戰(zhàn)場,既不能運用鬼力,也無法劈開對方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