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白美田沒有要醒來的樣子,徐書云一個人在屋內(nèi)照顧著白美田,黃友全和徐三江,以及徐行三人,商量之下,也只能等待,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夜幕漸漸降臨,徐書云一直守著白美田滴水未進(jìn),黃友全和徐三江,以及徐行同樣擔(dān)心著白美田沒有離開。
若是平時,大家聚在一起,定然是無話不談,一番熱鬧景象,可是今日,大家的面色卻是難得的沉重,甚至沒有兩句話語,都在等待著奇跡的發(fā)生。
除了四個孩子,其他人幾乎都沒有什么心情吃飯,正當(dāng)此時李宗熊和陳昌榮擔(dān)心白美田的情況,勞作之后,也來到了白美田家,想要詢問白美田的情況。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得知白美田的情況之后,李宗熊和陳昌榮也是一陣驚愕。
夜?jié)u漸深了,四個孩子已經(jīng)在床上睡著了,李宗熊和陳昌榮還未離去,一群人坐在院中嘆息,直到月上三竿,李宗熊和陳昌榮才回去。
徐書云一個人坐在白美田身邊,雙目無神,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呆呆的望著躺在床上的白美田,雙手緊緊的握著白美田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眼前的困境是徐書云無法逾越的鴻溝,徐書云找不到任何辦法通過,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奇跡的降臨,等待命運(yùn)的審判,等待結(jié)局的到來。
徐書云在幻想與現(xiàn)實(shí)中掙扎,回憶以前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似乎一切就在昨天,恍惚間依稀可見,可是看著眼前的白美田,徐書云知道自己即將失去白美田,心中的悲痛與絕望讓徐淑云不能自已,眼淚一滴滴的隨著淚痕滑落臉頰。
夜靜悄悄的,屋子里同樣靜悄悄的,就連院子里的黃友全、徐三江、徐行三人也依舊是靜悄悄的,三人深深的皺著眉頭,與徐淑云一樣,等待著奇跡的發(fā)生。
人生是短暫的,生命的寶貴的,人來人去,說來簡單,卻最是傷人,自古離別多情淚,唯有生死最煉人,人生無常,哪有一切如我們所愿,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珍惜眼前人,珍惜身邊人,珍惜自己所在乎的一切,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莫及,若有時間,最怕的就是沒有時間,人生二字何其簡單,卻又何其復(fù)雜,說得清楚,又如何說得明白?
白美田一生坎坷勤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每日辛勤勞作,卻時常饑腸轆轆,唯一的幸福,唯一的笑,想來也是簡簡單單。
這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他們那一代人,是生活如此,是責(zé)任如此,是人如此,在大自然面前,在浩瀚的宇宙中,這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可是在那院子里,在那房間里,確實(shí)所有的一切。
月光漸漸淡去,天空隨著一縷晨風(fēng)炸開一抹微光,院子里黃友全三人商量了一夜,倒也是想到了一個辦法,所以隨著天色亮起,徐行也向著村上趕去。
來到村頭廣場上,徐行急沖沖的跑進(jìn)了村公社,找到了隊(duì)長朱良吉。
朱良吉帶著一副圓眼鏡,剛到公社坐下端起茶杯,看見急沖沖趕來的徐行,笑問道:“徐行你有啥事?”
徐行擠出一抹笑容,客氣的說道:“朱隊(duì)長,美田的事你聽說了吧?”
朱良吉聽見徐行的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幾分,眉間浮現(xiàn)出些許怒色,言道:“知道一點(diǎn),并不是很清楚,咋啦?他好了些沒嘛?”
徐行嚴(yán)肅的說道:“美田病得不輕…”
朱良吉沒等徐行說完,便打斷了徐行的話,輕哼一聲,似乎準(zhǔn)備揭穿徐行,笑道:“不就是中暑嗎?能這么嚴(yán)重?還是說美田他怕我扣他工分給我裝的吧?你告訴他,犯了錯該怎么辦咱們就怎么辦,有獎有罰嘛,我總不能徇私情呀?!?p> 徐行連忙解釋道:“要真是這點(diǎn)事,我就不來找朱隊(duì)長你了,美田他是真的病得不輕,所以我才來找朱隊(duì)長給想想法子?!?p> 朱良吉瞧見徐行這般著急嚴(yán)肅,倒也相信了幾分,有些驚訝的問道:“這…該不會是美田他有什么病吧?找老太爺看看去呀?!?p> 徐行連忙解釋道:“美田他年輕氣壯,干起活來沒得說,這個朱隊(duì)長你也是有眼睛可以看到的,要說他有啥病誰信呀,就連徐老太爺也說美田平時身子好得很,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這樣了。朱隊(duì)長你可是一隊(duì)之長,大家又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你看你平時人又好,對我們這些人也是多有照顧,所以我才來找你,還麻煩你給想想辦法?!?p> 面對徐行的夸贊,朱良吉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臉上露出一陣虛榮的笑,不過朱良吉可是一只老狐貍,沒那么容易因?yàn)橐粌删淇滟澗屯跛?,他的心中可是有一把鐵算盤,無利可圖的事,朱良吉可不會給自己添麻煩,只不過徐家在陳家溝也算是大戶,所以朱良吉自然也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所以只言道:“這…徐老太爺都看過了,他都沒辦法,我有什么辦法?而且美田身強(qiáng)力壯,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應(yīng)該休息兩天就差不多了,至于工分嘛,我叮囑一下,不給他記過,工分照樣給算。”
徐行自然不會愿意輕易罷休,雖然心中頗有言辭,不過臉上卻是擠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言道:“那我先替美田謝謝朱隊(duì)長,不過這美田的確病的不輕,徐老太爺說如果不想辦法,恐怕美田就…就…”
面對徐行的一再請求,朱良吉雖然心中不悅,可是也沒有什么辦法,畢竟他這個隊(duì)長有些事還是要去做,有些人還是要拉攏,有些人不能得罪,所以沉思片刻,朱良吉還是決定走走過場,先去白美田家看看情況在說。
朱良吉裝出一副關(guān)心的模樣,故作懷疑的問道:“美田他真的病得這么重?”
徐行好說歹說總算是說動了朱良吉,心中升起的那一絲希望,露出一陣喜悅的笑容,肯定道:“真的,不信你隨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