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二)
原來憐兒喜歡十三,原來她所有的反常都是因為他,宛茗忽然想起來十三去救她的那天,白衣長劍,宛若神降。換做哪個女子,都會動心的吧。十三好招桃花啊,宛茗仰面躺倒……
晚上,十三在書房里寫折子,門外響起敲門聲,“進來?!薄盃敗!睉z兒進門,盈盈一福身?!鞍验T打開?!币娝P(guān)門,十三不快道.他不想和這個丫頭扯上什么說不清的關(guān)系。憐兒一愣,咬了咬下唇,打開了門?!澳銇碛惺裁词隆!笔拖骂^繼續(xù)寫折子,沒有看他?!芭居屑孪敫鸂斦f?!睉z兒直直地望著他,可他卻并沒有抬頭?!澳阌惺裁词聭?yīng)該去跟福晉說?!笔??!盃斦娴南M靖嬖V福晉么?奴婢今日不說,怕再也沒機會說了。”憐兒滿懷期望地看著他,十三終于抬起頭來,“那你最好不要說,你應(yīng)該知道我對宛茗的感情,說出來,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宛茗擔(dān)心你,讓你休息幾天,三天以后,去莊子上做活吧。”說完低下頭不再理她。“爺……”憐兒顫聲喚了一聲,始終沒見他再抬起頭來,他好像當(dāng)她不存在一樣。她第一次看到他那樣冰冷的眼神,那雙溫柔的眼睛,原來只為了福晉一個人。她突然羨慕起九爺送來的那兩個女人,至少得到了他的逢場作戲,他默然冰冷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背叛者。對于福晉來說,她確實是個背叛者。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里又響起腳步聲,難道她還沒走?十三抬頭看,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笑盈盈的面孔,他嘴角揚起來,“你怎么來了?!薄皝黻麆谀惆。蓖疖Φ?,把參湯遞給他,“獎勵你努力工作,坐懷不亂?!薄澳愣贾懒耍俊薄班虐??!蓖疖鴱暮竺姹ё∷蜕弦粋€吻作為獎品,“胤祥……”“嗯?”十三握住她的手?!皼]什么,很開心?!蓖疖緛硎强此罱量啵肆藚珌斫o他補補,沒想到正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確切的說,是憐兒的告白。十三笑了笑,起身擁住她。
天氣漸涼,一天冷似一天,又到了過年的時候。晨葭帶著容夕明蘭上街,正拿著一頂虎頭帽往容夕頭上戴,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晨葭追了幾步,看清了那人的側(cè)影,是洛輕塵。纖弱的身影上了一輛小巧精致的馬車,她掀起車簾的時候,露出了車里的人,盡管那人的臉被遮在陰影下,晨葭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熟悉。她努力地回想了很久,終于想起來了,那個人是太子。
“主子,您想什么呢?小格格哭了?!毙「窀駟鑶璧乜拗又碜?,主子卻好像沒看到一樣,明蘭晃了晃她?!鞍??哦……”晨葭這才發(fā)現(xiàn)方才想得入神,手臂收的太緊,勒到了懷里的容夕,“容夕不哭,都是額娘不好,額娘給你買糖吃。”晨葭親了親她的小臉蛋,她這才止住了哭聲?!懊魈m,今天逛得差不多了,咱們先回去吧?!薄鞍。俊泵髅鬟@才剛出來,主子這是怎么了,還不等她再問,晨葭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明蘭只好跟上。
她到底是九爺?shù)娜诉€是太子的人?是九爺放在太子身邊的眼線,還是太子放在九爺身邊的眼線?晨葭苦想不得?!爸髯舆@是怎么了?怎么出門一趟就成了這樣?”明音扯了扯明蘭的,小聲道。“不知道啊,突然就這樣了……”明蘭湊到她耳邊,“姐,主子是不是魔怔了?”“別瞎說,”明音瞪她一眼,轉(zhuǎn)頭看到九爺進來,“爺?!薄班?,你們先下去吧。”九阿哥在榻的另一邊坐下,“不是說去街上了,買了什么好東西?”“沒什么,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爺……”晨葭覺得還是告訴他為好,“洛輕塵是你安插在太子身邊的?”九阿哥聞言斂了笑意,她是怎么知道洛輕塵和自己的關(guān)系,又是怎么知道她和太子的關(guān)系?“你怎么知道的?”“我今天在街上看到她上了一輛馬車,車上好像是太子,我怕她是太子派來你身邊的。”晨葭道。九阿哥似乎是松了一口氣,“這件事你不用擔(dān)心,千萬不要說出去,任何人都不能說,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與洛輕塵認識?!背枯琰c了點頭,她突然想起剛才九爺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晨葭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九阿哥撫了撫她的臉,“冷么?我叫人再加些炭,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p> 一夜寒風(fēng),早上起來的時候,應(yīng)該說快中午起來的時候,窗外格外亮,宛茗推開窗去看,“哇!下雪啦!”“下了一宿呢,今兒個早上才停,爺特意吩咐了不許掃,等著主子起來呢?!痹聝憾酥柽M來道,今年的雪來的特別晚,臨到年下才下了這第一場雪,爺知道主子喜歡,特意說了不能掃,等主子起身看過再聽吩咐。
“哇哇哇哇!好美??!”宛茗在雪地里跳來跳去,捧起一捧雪來舔了舔。“我的好主子!小心著涼!”一個不注意就讓她只著里衣跑出去了,月兒忙拿著狐裘披風(fēng)出去?!爸髯幽銊e跑啊!”月兒拿著披風(fēng)出來,宛茗卻跑開了,月兒追過去,她又跑開,就是不乖乖的穿衣服?!俺悄阕返轿?,不然就不穿……哦!”顧著回頭說話,一下撞在一個人懷里“都是當(dāng)額娘人了,還整天這么瘋?!笔ё∷蛔屗艿簦直垡惶岚阉щx地面,抬步往屋子里走,宛茗趁他不注意,從樹枝上掃了一大塊雪捏在手里。又是人家都下班回來了她才起來,唉……
到了屋里,十三才把她放下來,拿過月兒手中的披風(fēng)把她裹上,“這么冷的天,你當(dāng)心身子,要是再這么胡鬧,我就把你關(guān)在這個屋子里,哪都不準去?!薄芭叮懒?。”宛茗撅了撅嘴,眼睛一轉(zhuǎn),馬上又換了一副笑臉,一只手撫過他的眉心、鼻梁、嘴唇,媚眼如絲,輕柔軟糯地叫了一聲:“胤祥。”纖纖玉手滑過他的下巴,手指解開了他衣領(lǐng)的扣子,十三的喉結(jié)上下移動了一下,心臟狂跳起來。
突然間,眼中的魅惑換成了狡黠,宛茗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拉開他的衣領(lǐng)把手里的雪團扔了進去。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十三一愣,立刻被冰的大呼一聲跳起來,趕緊往外抖,奈何冬天穿的衣服太多又復(fù)雜,等他弄出來的時候,雪團已經(jīng)化得只剩一點點了,宛茗在一邊笑得直不起腰來,月兒也在一邊掩嘴偷笑,十三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三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