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悟空心道那時雖說南海年紀(jì)尚幼，可是這般做法終是不妥，孟瀟婕在她身邊她竟視而不見，一句話也沒有，有些太不通情理，日后見了她定要揶揄她一翻……
悟空心中想著，口中卻道：“想是那南海那一戰(zhàn)傷的厲害，凝神修煉，只顧著自己，所謂心無旁鶩，想來也是有的，日光佛，你又何必與她一般見識?！?p> 曲迎日微然一哂道：“斗戰(zhàn)勝佛受南海觀音恩惠原來，能說出此翻話來，也算是對得起她了。好，好，好，他們果然不曾看錯于你，你果是一個知恩圖報(bào)的好猴兒。”曲迎日語中頗有鏗鏘之音。
悟空道聽曲迎日有些不快，心中暗笑，卻道：“此一事，彼一事，不能混為一談。老孫若是順桿爬，豈不是攛掇于你，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也算不得大事?！?p> 曲迎日冷笑道：“斗戰(zhàn)勝佛，莫說曲迎日欺負(fù)于你，你乃天設(shè)地造的一個猴兒，天本是父，地本是母，若是說的直了，你本就是個無父無母之輩，這子女與父母的親情，你是永遠(yuǎn)也享受不到的了。你看天下父母，哪一個不望兒女幼時對自己百依百順，老時對自己照顧有加，這就是一個‘孝’字，斗戰(zhàn)勝佛，你永遠(yuǎn)也想不明白?！?p> 悟空聽了心中頗不舒服，慍道：“日光佛，你這話可說的差了。老孫雖不曾有得父母，可也有的師父……”悟空正欲提菩提老祖，話到口邊陡的收?。骸拔遗c那個唐和尚師父也是情同父子，俗話說師徒如父子，這一些兒孝心老孫也還是有的……罷罷罷，這等事情提它做甚，你若說那南海不通情理便自說是了，老孫不與你爭論。此后之事如何，你且說吧?！?p> 曲迎日道：“這才像句話，你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也罷，此事不提也好。那時釋迦牟尼聽得南海呼喚，轉(zhuǎn)身回道：‘師叔，你且莫怪，釋迦牟尼只是要證一證鄔雪是否果有此本事，我佛家慈悲為懷，鄔雪總是要處置，只是不想她便如此給人冤枉?！f罷回身”
“南海公主聽釋迦牟尼如此一說，眉頭微皺，看了看她父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卻只管閉目打坐，恍如未聞，當(dāng)下也即作罷。李耳拂然不悅道：‘釋迦牟尼，你竟然說老道冤枉于她？’釋迦牟尼道：‘道長，鄔雪之語也只數(shù)句而已，他于我這位同門的父母之事可說的可不多，此后便認(rèn)了可聽得萬物根源，只怕其中有虛。’李耳雙眉緊鎖，冷然道：‘有何虛處？’釋迦牟尼道：‘六怪已然被擒，且天魂已被汝所取，且將遠(yuǎn)赴東方，你又要這鄔雪留在此地，如此一來，他兄妹終是個不能相見的局面，她便就此灰心，任由你處置，想來也是有的……’”
“釋迦牟尼此語一出，登時讓眾人釋然，此話果是有些道理。李耳正欲再辯，突聽得鄔雪道：‘大師，鄔雪確是有此本事，休要再辯了，多說無益，李耳，你速速動手吧。’釋迦牟尼道：‘不可，今日之事若是說不能實(shí)證，終讓天下人不服。’李耳微怒道：‘釋迦牟尼，你又意欲如何證明？’釋迦牟尼道：‘這要大師來證明，終須讓釋迦牟尼信服方好。’李耳怒道：‘釋迦牟尼，今兒個我看你是無理取鬧?！屽饶材岬溃骸篱L，釋迦牟尼不敢，若是論起修為釋迦牟尼本不是道長敵手，且我此時大戰(zhàn)之后，那就更不須說了。釋迦牟尼只是要給天下一個明白而已?！?p> “釋迦牟尼如此一說卻是個以退為進(jìn)的計(jì)謀，別人卻不知釋迦牟尼果是曾輸于李耳，只是也不知李耳贏得頗為辛苦。那邊柳大哥見釋迦牟尼為他出頭，大是感激，以為她要替鄔雪鳴冤，也不信李耳關(guān)于鄔雪聽得天下諸事的說法，當(dāng)下柳大哥嗚咽道：‘謝大師……謝大師……’釋迦牟尼與李耳對他就如不見。此時諸人只把目光集中在那兩個身上，誰還來理會柳大哥，我見柳大哥如此模樣，雖然心下也是凄然，只是知道此間事絕非我等能作得了主的……”
“鄔雪幽然道：‘大師，你休要再為鄔雪操心?！屽饶材嵋娻w雪開口，便道：‘你錯了，我只對事，不對人，并非為你。’鄔雪道：‘好，你把手放在我背上，我來證明給你看。’眾人俱皆一驚。釋迦牟尼道：‘好，就依你所言。’當(dāng)下盤膝坐下，伸右掌放在鄔雪背上。鄔雪道：‘鄔雪便把大師帶至你當(dāng)年出生地可好？’釋迦牟尼道：‘甚好?！?dāng)下便不多言。鄔雪當(dāng)即閉目住口，只是凝神去聽。”
“此時大殿之上一片寂然，柳大哥也不知何是住了口。只聽得鄔雪緩緩的道：‘昆侖山南，千里之外，有樹菩提，根深且遠(yuǎn)，昆侖山底，靈氣之源。根既深遠(yuǎn)則達(dá)昆侖之底，靈氣鐘惠，葉則繁茂。有童玩劣，撒童溺于樹下，以腳踩之成泥，童溺龍陽，其力擊地，無意而致昆侖靈氣如泉涌至。童子復(fù)坐于樹下，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復(fù)一日童子成人，以為大道既成，自此遠(yuǎn)游，豈不知，昆侖靈氣如?！?p> “鄔雪說的緩慢且言語清晰，每一字都如敲在眾人心上。眾人相互觀望，不斷點(diǎn)頭，自此知道，釋迦牟尼淵源如此，竟是受益于此。無怪以釋迦牟尼這樣一個人物，年歲不大竟能修得這般功夫。原來竟也是昆侖山上靈氣修煉所至，只是那菩提樹也當(dāng)真怪異，竟能延伸數(shù)千里而入昆侖山下，且能竅得靈氣，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了。”
“此時突聽得李耳一聲大喝：‘你要做什么！’此語如晴空霹靂，直把在座諸人震得俱皆失色，只見李耳拂塵前擊，直貫向釋迦牟尼臂上，此后一卷，一帶，釋迦牟尼右臂為拂塵之絲所繞，又為李耳一帶，整個身子直奔甩向大殿外而去。卻見有一條紅線隨著釋迦牟尼而去，這一端卻是在鄔雪身上，釋迦牟尼身在空中翻了兩翻，穩(wěn)住身子，復(fù)又落在殿上。眾人正在驚奇之時，只見那紅線本是極細(xì)，可是竟變得愈來愈粗，就如一團(tuán)血霧由鄔雪身上直身釋迦牟尼涌去，突見李耳棄了拂塵，雙手在胸前連轉(zhuǎn)兩轉(zhuǎn)，陡然雙臂前伸，左手化出一團(tuán)火來，直擊紅線中央，那紅線為火一燒，從中斷裂為二，這一側(cè)復(fù)又回轉(zhuǎn)鄔雪體內(nèi)，正是剛剛變粗部分。那極細(xì)的一端去勢卻快，直向釋迦牟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