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黑月·布蘭卡被‘肯普黨’的人通緝了?”即使是一向以冷靜著稱的艾爾費雷德也睜大了眼睛,一臉吃驚的樣子。
這也難怪,從走進女王書房的那一刻開始,整個晚上他聽到的,都是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剛才,伯爵還在聽他的好妹妹向他述說,輔政大臣有可能叛亂的事情。盡管他也很討厭太古·肯普那一臉裝腔作勢的表情,但如果他真的出現(xiàn)反心了,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玩的;而這事還沒有搞定,醍醐又緊接著告訴了他這樣一件令人頭疼的事,讓他的神經(jīng)又再次緊繃起來。
關(guān)于黑月·布蘭卡的強勢,他自然是已經(jīng)從醍醐·阿克里那里聽到了不少,知道他是一個學(xué)識淵博,為人低調(diào)的家伙。除此之外,雖然在伊賽亞公會的新人選拔時,他并沒有太突出的表現(xiàn),可在奪回夢之石的時候,他可是能夠單槍匹馬地和那個宮本健一郎周旋的男人,不管黑月是怎么做到的,實力必然不容小覷。
“難道說,是這個布蘭卡掌握一些太古·肯普的秘密,所以肯普想要將他滅口?”
伯爵心里想道,他看了一眼坐在寫字臺前、同樣是愁眉不展的安娜,盡管他的心里有著自己的打算,但聰明的他知道,這個時候,理應(yīng)由安娜做主,因為她才是這里的女王。
“夏實呢?他去做什么了?!迸酹q豫了片刻,開口問道。
“夏實前輩也很擔心黑月的情況,現(xiàn)在應(yīng)該趕去他家了?!?p> “那就好。我相信夏實,這件事就交給他去做吧?!?p> “女王陛下,可是黑月前輩他……”醍醐見女王對此顯得格外冷漠,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心中不禁著急起來。這些日子以來,醍醐早就已經(jīng)把薩爾布來的這些年輕人,當做是自己的伙伴看待了,伙伴遭遇危險,她豈能坐視不理?
“醍醐,好了,就按安娜說的,交給庫洛姆去做吧?!辈粢才闹募绨蛘f道,“在還沒有布蘭卡的消息之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而且,按你所說的,很有可能這四周都已經(jīng)被他人監(jiān)視了也說不定,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p> “可是……”醍醐還是不死心,盡管她也知道伯爵說的沒錯,但什么都不做讓她心有不甘,尤其讓她覺得自己對不起站在門外待命的荊棘,以及必然十分焦急的夏實和秋蟬。
“好了,相信庫洛姆吧,你們不是一向都很信任他的嗎?我們就先走吧,別打擾安娜工作了。”伯爵一邊推著醍醐,一邊向安娜的方向又瞥了一眼。正巧,女王也正向他使了個眼色。
伯爵明白,他的這個外表柔弱、內(nèi)心卻格外堅強的妹妹,這次是篤定要動真格的了,因為,要強的她最看不慣的就是自己被別人當笨蛋耍,看這勢頭,她是鐵了心要把那個幕后黑手給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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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錯覺嗎?”秋蟬看著坐在餐桌對面憂心忡忡、眉頭緊皺的夏實,放下叉子擔心地問道,“我怎么覺得你總愁眉苦臉的,是不是在王宮的工作不怎么如人意?回家了也不跟我說說?”
“你在打工的時候難道沒有聽說嗎?”盡管桌子上的小菜還是和以前一樣,非常豐富,味道也著實不錯,但夏實卻沒有心情去品嘗,“黑月被‘肯普黨’的人通緝的消息?!?p> “原來是這件事。怎么可能會沒有聽說呢?現(xiàn)在整個勃勒登堡都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的了,到處都在談?wù)摵谠?,他也算是另類地出了把名,就算我聾了,也一定是會知道的?!鼻锵s聳了聳肩,繼續(xù)說道,“不過,對方是那個黑月的話,那就一定是沒有問題的了。像他這么機靈,要抓到他也并非易事。如果是笨蛋大哥你,我還會擔心一下。”
“是,我就是這么呆,行了吧?”夏實原本心里就不怎么開心,聽秋蟬這么一說,更是有些不樂意了。
“生氣了?好了啦,我不和你開玩笑了。這么大人了,怎么像個孩子似地?”秋蟬沒好氣地說道。
這時,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對了,剛才我回到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從門縫里塞過來一封信,上面寫著笨蛋大哥你的名字。我當時就很奇怪,竟然會有人給你寫信,看字的樣子不像是蠻力女,或者悠云的字體?,F(xiàn)在想來,會不會是黑月捎給你的消息呢?”
聽到這話,夏實的心中一亮,剛剛還愁眉不展的樣子,一下子就來勁了不少:“是嗎?那信呢?給我看看?!?p> “看你急的……就在桌上,自己拿吧。”秋蟬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餐桌的另一端。果然,那邊放著一封外皮黃色的信封,只不過因為夏實心中太急躁而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
夏實立刻拿起信封,信封上用非常優(yōu)雅的字體寫著他的名字,像極了黑月的字跡。
撕開封皮,取出了里面的信紙,夏實認真地讀了起來。
信的內(nèi)容是這樣的——
庫洛姆親啟:
相信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勃勒登堡已經(jīng)鬧得滿城風(fēng)雨了。不過不用替我擔心,我很好,只是因為情況有些特殊,不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罷了??上?,這個狀況還得持續(xù)一段時間了。
對于你,我有兩個忠告。一,小心太古·肯普以及他的手下,他們很有可能對你和荊棘,還有秋蟬造成不利;二,好好保護安娜女王,相信你也不想她出什么意外吧?
閑話就不多說了,祝你好運。
黑月
——
“信中怎么說?”秋蟬見夏實的表情又所緩和,心里已經(jīng)猜得一二,不過還是問了問。
“嗯,黑月說他沒事,讓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毕膶嵰贿呎f著,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信塞進了口袋,他可不想讓秋蟬產(chǎn)生一些莫名的擔心。
“我就說吧。”秋蟬一邊吃著菜,一邊笑道,“像他這么謹慎的人,肯定會沒事的。”
“嗯?!毕膶嵜銖姷匦α诵?,他知道秋蟬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肯定也在為自己的狀態(tài)擔心,他可不能在妹妹面前表現(xiàn)得如此一蹶不振。
不過即使受到了來信,夏實心里還是存在著許多疑惑。為什么黑月會肯普扯上關(guān)系?為什么他又讓自己好好保護秋蟬?難道事情已經(jīng)嚴重到要把局外人都牽扯進來的地步了嗎?
夏實決定,明天一早就去和女王談?wù)?,不管怎么樣,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好,他可不能讓秋蟬也陷入到這場危機中來,一切危險都由他來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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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肯普呆在自己那座位于貴族區(qū)的私人別墅之中,用唱片機播放著自己最喜愛的輕音樂,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他不喜歡跟風(fēng),和時下的年輕人不同,對琉璃·萍克的那些流行音樂也不怎么感冒,像他這個年紀的人更喜歡一些幽靜的東西,比如這首非常好聽的古典風(fēng)樂曲。
但和音樂的寧靜大相徑庭的是,現(xiàn)在他的心情卻異常忐忑。
盡管薇奇·麥吉克說過,若沒有合適的解藥,中了她的蛇毒的人,是不可能有機會活下去的,而為了以防萬一,肯普也已經(jīng)派出手下,全力監(jiān)視王宮的四周,不讓黑月·布蘭卡接近女王和伯爵,但如果黑月僥幸活下來樂的話,他依舊可能通過其他途徑將消息傳進王宮去。
只要不抓住黑月,他的心就一刻也安寧不下來。
這時,一個門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肯普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大聲叫道:“進來吧!”
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從門外走進了一個人。他身材壯實,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背心,當然,最顯眼的,還是得數(shù)那顆圓圓光頭了。
沒錯,他不是別人,正是和夏實他們一起參加了伊賽亞公會選拔的薩迪·法格。
“肯普大師,你叫我過來,有什么事嗎?”
“呵呵,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和你聊聊?!笨掀沼致冻隽怂麘T有的笑容,這是一張讓所有人都猜測不透的笑臉,“瓦內(nèi)薩·拉斯特那邊怎么樣了?”
“非常抱歉,拉斯特在被夏實·庫洛姆打敗之后,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仇恨之意,如今的他,看來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利用價值了?!?p> “哼,我原本也只是想利用他一下,看看會不會有額外的收獲,既然失敗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心智也沒有成熟。不過以此天賦,還是很有發(fā)展?jié)摿Φ?。”肯普停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薩迪的眼睛,繼續(xù)說道,“以你的觀察力,應(yīng)該知道我想要讓你干什么了吧?”
薩迪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弟子理解?!?p> “說到打斗,自然是沒有人比得上阿瑞斯那家伙,但他畢竟還有第一軍團的要務(wù)在身,不可能長時間在外閑晃。而且,在追蹤逃敵方面,我的弟子中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你薩迪的了。怎么樣,肯為我跑一趟嗎?”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好,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活得最好……”肯普陰笑了兩聲,“尸體也行?!?p> “弟子領(lǐng)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