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只見持刀的漢子手心上正插著一支竹筷,鮮血也是順著竹筷紛紛涌出,滴落了一地。那漢子也是堅硬,只是叫了一聲便忍著疼痛不再出聲,只是他臉上扭曲的表情說明了此時他的手極其疼痛。
與此同時,在場所有的大漢都是迅速站起身來,而他們似要噴出火的眼睛則同時看向了某一處,那里有一個少年人,正優(yōu)哉游哉地喝著酒吃著菜,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這天龍城中,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受傷了,每日欺壓行人過客早就習以為常,我們是地頭蛇一般的存在,只有自己咬別人的份,他人哪有騎在他們頭上的道理,更別說傷了他們。再加上他們的主子,乃是當朝宰相之子,除了少數幾人得罪不起,在天龍城又有幾人能夠與他們叫板,那絕對是他們橫著走,沒人敢豎著過。
對于剛才那一幕,這里的眾多大漢雖然憤怒,但是更多的是吃驚,居然有人敢傷了他們,即使是一句頂撞的話就得死的很慘,何況是現在的情形。
那一群大漢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看著林成,只要他們主子一聲令下,就群起而攻之,將眼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碎尸萬段。
那王少卻并未動怒,只是饒有興趣的站起身來,朝著林成的方向看了又看,目光中充滿了藐視,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只要你能跪地求饒,磕上三個響頭,喊上三聲爺爺,本大少便饒你不死?!?p> 林成不為所動,自顧自喝著酒,絲毫沒有理會周圍之人。而剛才被林成所救的那男子,早已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破了膽,急忙回到了妻兒身邊,一家三口緊緊抱在了一起,慌亂無助的眼神朝著林成的方向看去。
再次拿起了酒壺,林成發(fā)現,酒壺中已然沒有了酒水,不禁苦笑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來到天龍城不過幾天,林成已經深深迷上了酒的味道,雖然有些辣難以入口,但入口之后卻是甘醇爽口,肚中也隱隱有些暖意。
林成的無視深深刺激到了王少,“給我殺了他,快去給我殺了他”,原本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早也丟到洼爪國去了。
那一群摩拳擦掌已久的大漢聽到主子的命令紛紛亮出了雪白的短刀,刀光閃爍,一時間,沖著林成猛砍而來。
林成不為所動,他的雙眼此刻瞇成了一條線,眉頭微微一皺,似在想著如何應對一般。白光一閃,雪白的刀刃已經到了林成的眼前,那鋒利的刀刃,白亮的刀身,臨近之時瞬間讓人不寒而栗,林成沒有后退,只見他伸出左手朝著刀的方向迎了上去。
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以為林成的手要廢了,可以看見那群大漢仿佛已經在發(fā)笑,嘲笑這林成不自量力,下一刻的他將人手兩隔。
大漢的短刀,林成的左手,在這一刻,完成了交匯。沒有血肉被撕開的聲音,也沒有噴血的聲音,更沒有慘叫聲,有的只是‘啪’的一聲,一刀‘兩段’。
不等這群人有所反應,林成再次出手了,他的動作很快,只聽見“噼噼啪啪”聲不斷,有的是兵器的折斷聲,有的是桌椅的折斷聲,聲聲不絕,大概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林成的眼前只剩下那王少一人還是站立著的。
“你想干什么,你別過來,我是王霍,天龍四少之一的王霍,我父親是當朝宰相”,王霍有些慌亂,說話之聲斷斷續(xù)續(xù)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這些年他欺男霸女慣了,憑借手下的一群人到處惹事,卻總是相安無事,這不僅因為他父親的緣故,他自己本身也是頗具眼光,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這么多年也從來沒踢到過鐵板。
再說,他手下的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個個下手狠辣,身手不錯,尋常人等必然不是其敵手。今日實在是他運氣不好,讓林成撞見了他在此行惡,以林成的性格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此人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剛才還是一副老子就是法的模樣,目中無人,可是轉眼之間,已經有些底氣不足,低聲下氣了。
林成并無殺人的想法,只是想教訓一下眼前之人。雖說此人欺男霸女,欺壓百姓,著實可惡,但也沒有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罪不至死,只是他的手下人太過猖狂。而對于王霍口中什么天龍四少,宰相之子卻是左耳進右耳出,絲毫不在意。
“去跟那一家人道歉,然后帶著你的人立刻滾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林成朝著身后的一家人一指,示意王霍過去。
王霍雖然混蛋,不過還是挺識時務,急忙朝著那一家三口走去,臉上的表情也是瞬間烏云轉晴,充滿了和善。即使是這樣,后者也是一陣驚慌,畢竟他們只是普通的百姓,就好像無論狼裝的多么的友好,在羊的心中總會有一些害怕。
“抱歉,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王霍從袖中掏出了一錠金子,放在了桌前,“小小敬意,還望手下,就當是賠罪”。
那一家三口相互望了望對方,似有些不敢相信,最終鼓足了勇氣來到了林成面前拜謝,之后便是急忙離開,臨走之前,還是將那一錠金子拿了過去。
“你們可以滾了,以后別再讓我見到”,林成一臉淡然,揮了揮手,心中卻是想著如何前去秦府,以他目前的修為,瞞過普通人的眼線潛入秦府那是輕而易舉,但是如果這樣做與賊寇又有何不同。從記事起,父親就教導他做事做人的原則,這是他一直都不曾忘記的,不過如果以現在的身份前去拜訪,又如何能夠輕易進入秦府呢。
林成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煩躁,向著身邊看了看,發(fā)現那王霍還在自己的身后站著,一臉討好地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而他的那群手下也是紛紛爬起身來,站在一旁的不遠處,有些忌憚地看著林成,不敢發(fā)出聲響,那眼神,好像站在他們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猛虎,隨時可能發(fā)動攻擊。
“還不快滾?”林成有些不耐煩,對于眼前這群人沒有任何的好感。
“這……這位兄弟,不知如何稱呼”,王霍還是滿臉笑意的說了一句,“看閣下功夫過人,做個朋友如何。”
王霍心中早就在暗暗計算著,看林成的身手不凡,加上能徒手斷人兵刃,定是修行之人無疑。加上此人并無心計,如能結交一番,到時請其幫忙他定是不好推辭。如果能請到府上,替父親效力,那相府的實力又會大進一步。
王霍此人,雖然欺壓百姓,欺男霸女,混賬之事做的不少,不過在大是大非之前,還是能把握分寸,知道輕重的。再說了,堂堂的宰相之子,又豈會是一個草包。
聽到了王霍的話語,林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轉過頭來,盯著后者看了又看,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對了,他不是什么宰相之子嗎,如果有他相助,進入秦府就能夠光明正大,名正言順了,這入府之策不就在眼前嗎”
林成心中暗想,只覺得這王霍越看越是順眼,不經意間便是多看了對方一會兒。而后者的心中自然是一驚,只覺得此人喜怒無常,不能以常理推斷,方才已要放過自己,現在自己只不過多說了一句話,對方便是緊緊盯著自己,那眼神,像是要將人活生生的吞下一般。
“這位兄弟,要是覺得……覺得不妥,就當在下沒有說過,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王霍勉強一笑,腳步朝著門口緩緩移動。
王霍的心中暗自后悔,自己何必自討沒趣,早該一走了之了。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恨不得有一雙翅膀直接飛出去才好。
“在下成林,王公子這個朋友我交了”,林成突然語氣一變,有些豪爽地嚷道,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冷酷的模樣,好像王霍是他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為了不引起對方的警覺,林成想了想,報了一個假名,畢竟林成二字在這天龍城太過敏感了,也說不定有人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