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考核到了下午,正是熱鬧之時,但在書院內(nèi)間一個寬敞的房間內(nèi),十幾個書院的夫子正在為上午的數(shù)書樂三科的考核進行評分,樂科很簡單,只要直接謄抄分?jǐn)?shù)就可以了,但是數(shù)科和書科,歷來都是需要批改的學(xué)科,尤其是書科,一天上千份考卷看下來,就連鐵人也受不了,可是書院有書院的規(guī)矩,考核之后當(dāng)天就要公布成績。
還好進行評分的先生還不在少數(shù),他們有的叼著煙桿,有的捧著酒壺,在自己特有的五花八門的安慰品的幫助下,他們倒也堅持了下來。
突然,其中有一個先生突然臉上犯難道:“今年院長怎么有興趣親自出題,而且出就出吧,卻偏偏出了一個有爭議的題目,李家公子有鬼才,為什么院長說第一個答出‘不成’的算作不合格,其余的答出‘不成’的才算合格,這樣的評分,是不是太兒戲了,咱們書院可不能有意為難學(xué)生?!?p> “咱們就是在有意為難學(xué)生。”有幾個夫子笑道:“我來書院來教書就是看中了這一點,玉不琢不成器。不讓他們知道一下學(xué)問的難度,他們怎么會安心的做學(xué)問?”
“可這個不一樣,這個是公平方面的問題?!?p> “院長說了,第一個答出‘不成’的人,要么就是碰運氣碰到了,要么就是確有其才,如果他是碰運氣碰到的,那么不算他合格也沒什么,如果他確有其才,那數(shù)科一科算作不合格對他也沒什么影響?!?p> “那萬一那個人正好因為數(shù)科算作不合格就沒資格進書院了呢,那豈不是我們書院白白放過了一個有出息的學(xué)生?”夫子再問道。
“院長說了,這個再說?!痹洪L的回答還真是絕了,不過誰讓院長在書院是個沒人敢反抗的超級大人物呢!
“咦,這個第一個答出來的人居然是易天行,難道院長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居然能知道第一個做完考卷的人就是獲得兩門免考資格的易天行,嘖嘖,這樣說起來就通了,他都兩門免考了,想進書院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好像這事也不樂觀。”幾個消息靈通的夫子透露道:“剛才我聽射科和御科的監(jiān)考夫子說了,易天行這次的對手好像是箭癡的傳人,你們都知道箭癡是個什么樣的人物,用起箭來那可是出神入化,易天行遇上他的弟子估計是沒什么獲勝的可能,所以咱們先別急著給易天行數(shù)科的考卷打分,如果他實在比不過那個箭癡的傳人,那咱們就幫他一把,但如果他僥幸贏了,咱們就按照院長的吩咐辦。”
“那萬一院長怪罪下來怎么辦?”一個膽小的夫子畏懼道:“院長發(fā)起火來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的?!?p> “院長既然先前同意易天行有兩科可以免考,那不就說明院長心里是希望易天行進書院的,到時候就算院長真的發(fā)起火來,但其實心里面還是會念叨著咱們,院長表面的憤怒和內(nèi)心的器重,你們要選哪個?”
“走,出去看比賽去,最精彩就是射科和御科的比賽,偏偏我們這幾個老家伙要悶在這里批改考卷,真是氣死人了?!?p> “書院可是有書院的規(guī)矩的,射科和御科兩科的考核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到時候我們沒有放榜,那院長可真得生氣了。”
“該死的,這是誰寫的答案,居然寫這么長,不合格!”批改數(shù)科考卷的夫子正好拿起手中的一份考卷,那密密麻麻的長篇大論仿佛千萬只螞蟻一般爬來爬去,根本讓人看不下去,所以某個催悲的就此徹底歇菜了,他寫的答案完全是正確的,其中更是以大量的知識說明李家公子的鬼才難以真的成才,但是因為夫子的情緒不好的關(guān)系,這份考卷直接放在不合格的一類考卷之中。
賽馬場,好不熱鬧!
射科和御科,可以說這基本上是屬于男子的活動,而男子的活動與一個特點,那就是永遠少不了澎湃的熱血,射科與御科的兩科同考,雖然參加考核的人并不算太多,但圍觀的人卻著實不少,因為這里是書院內(nèi)部允許外人參觀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地方之一。
男子間你來我往相互射箭,比的的力量,比的是準(zhǔn)星,比的是一往無前的氣勢,看了就讓人熱血沸騰,但少數(shù)的女子卻不同,她們比的是技巧,比的是花俏,看誰的技巧更勝一籌,這樣一來非但好看,還格外的賞心悅目,但是比起其他的包括女子在內(nèi)的所有人,他們加起來也比不上易天行和肖晨之間的箭術(shù)對決,其中有力量,有準(zhǔn)星,更有令人難以想象的技巧,只有看過了他們之間的箭術(shù)對決,才會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箭術(shù)。
百步穿楊?那早就過時了。
遠看著易天行一箭震退肖晨兩箭,并且箭矢的余力還能牽制住肖晨的動作,賽馬場外的孫小環(huán)立馬歡呼起來,那高昂的聲音簡直比在周圍觀看的所有人的聲音都要響亮,但是孫小環(huán)對此卻不自知,只知道興奮的一個勁的拉著身邊的玲瓏和蘇大家,歡呼道:“快看快看,大叔好厲害,以后一定要大叔教我這招……”
“這個我也會?!币慌缘男∩锹牭糜魫灍o比,易天行的武功很厲害,但卻還不是他的對手,易天行的箭術(shù)也很厲害,但是在他的真氣的加持下,小色狼自覺的自己的箭術(shù)更在易天行之上,他平時雖然不提,但他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天才。
“我知道,有辱斯文,不屑用之罷了?!睂O小環(huán)隨口諷刺了一句,繼續(xù)朝著易天行看去,但是她這一愣神的功夫,易天行和肖晨就已經(jīng)展開了最后的對決。
“公子加油,公子一定會贏的!”場中的氣氛熱烈無比,就連平日里最沉默少言的玲瓏也為之感染,奮力的為易天行加油道。
“你們看著我干什么,我只是為公子加油罷了?!绷岘囯m然有把話說出口的勇氣,但是說完之后面對眾人的毒辣的眼光,她卻顯得格外的臉嫩,羞紅著臉幾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用蘇大家作為擋箭牌道:“蘇大家,你不為公子擔(dān)心嗎?”
“替他但什么心?!碧K大家也是臉嫩之人,說了一句趕緊回避道:“快看,那個肖晨出手了!”
肖晨出手了,易天行也出手了,賽馬場場上,圍觀的人們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易天行和肖晨身上,這一番龍爭虎斗,注定有一人要與合格失之交臂,但是兩人最后的箭術(shù)對決的結(jié)果,卻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肖晨的箭被易天行的撞得倒飛回來,并且倒飛回來的箭損壞了長桿之上的桂花,這……這到底是誰輸誰贏?說肖晨贏吧,偏偏這支損壞桂花的箭是他的,說易天行贏吧,偏偏肖晨的箭是因為他而倒飛回去損壞桂花的,這,這好像怎么說都有道理!
桂花既毀,兩人自然沒必要斗個你死我活,各自踏馬回來后,卻是直接讓監(jiān)考的夫子叫至一邊,應(yīng)該是待眾人的比賽結(jié)束后再做定奪。
等到天色暗下,書院終于迎來了最最熱鬧的時間,那就是發(fā)放書院錄取學(xué)生的榜單的時間,榜單一放,幾乎就是肯定了一個人最后有沒有出息,蘇大家玲瓏幾人等得頗為心急,但偏偏招榜單要出來了,易天行卻還不見人影,只等到放榜的夫子將榜單貼在書院公布欄之后,易天行再從書院的某處走了出來。
“公子,到底怎么樣了?”玲瓏看易天行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頓時有些擔(dān)憂,公子不會是沒有考上吧?
“公子,就算沒考上也沒什么,書院考核本來就很難的,像這樣上千人的考核,能有一百人就相當(dāng)不錯了?!绷岘囄吹弥詈蟮慕Y(jié)果,心中卻已經(jīng)想當(dāng)然的幫易天行想好了結(jié)果。
“對呀對呀,勝敗乃兵家常事,易公子切不可因此而自暴自棄。”蘇大家也出言安慰道。
“你這個家伙怎么回事,這樣的考核都過不了,你不是很厲害的嘛,怎么關(guān)鍵時候一點用都沒有?”小色狼無比生氣的說道。
“我,我……大叔,我不說話了。”孫小環(huán)也想說幾句,但是想到她的身份,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又打擊到易天行。
易天行看著眼前的四個人,表情相當(dāng)?shù)臒o語,說道:“誰告訴你們本公子不能進書院了,本公子天縱之才,這點小考核對本公子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p> “那你垂頭喪氣的做什么,難道是五門全部合格了,就那門放棄的禮科不合格,心里覺得特別惋惜?”小色狼問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書院的評卷夫子太不負(fù)責(zé)任了,明明我對了的答案偏偏要說我錯,還不讓我合格,你說我能不郁悶嗎?還有射科,怎么說也應(yīng)該是我贏了才對,但夫子偏偏判了我一個兩人都不合格,這算什么道理,要不是我的御科合格,說不定我還真的過不了了?!?p> “有這么嚴(yán)重嗎?書院的考核向來是很公正的?!毙∩瞧鎲柕馈?p> “公正個屁,剛路上我就跟人對答案了,一樣的答案偏偏他合格了我沒合格,這算是什么事,我覺得是有人在故意找我麻煩。”易天行生氣的說道。
“過了就好?!绷岘囑s緊安慰易天行道:“公子,這里能通過書院考核的根本沒多少人,公子能過了就算很好了。”
“小色狼,你也是書院出來的,你當(dāng)時考核有幾門合格了?”易天行問了一個令他相當(dāng)后悔的問題。
“我一門合格都沒有?!毙∩堑幕卮鸪龊跻滋煨械囊饬稀?p> “那你怎么進書院的?難道你和書院還有‘關(guān)系’?”易天行眨著眼睛問道。
“有個屁個關(guān)系,我就是考了六個優(yōu)秀,然后就被書院請進去了?!毙∩钦f得是如此的瀟灑,仿佛優(yōu)秀對他來說根本什么也算不上一般。
“哪來的優(yōu)秀?不是只有合格和不合格嗎?”易天行不解的問道。
“當(dāng)然有優(yōu)秀,不信你看看拿張招生榜,前幾名應(yīng)該都有幾個優(yōu)秀,不過拿到六個優(yōu)秀的就只有我斷橋公子一人,而且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你就得意吧,本公子要不是被人算計了,哪里會被你比下去,不過說真的,六個優(yōu)秀在書院到底有什么好處?”
“直接進內(nèi)院?!毙∩堑溃骸皟?nèi)院的考核一般都在入學(xué)后一個月展開,到時候只要是外院的學(xué)生,就可以參加考核,通過的就可以進內(nèi)院,要是有表現(xiàn)特別好的,在內(nèi)院里還可以選定一位夫子當(dāng)老師,那些先生可都有蛻靈境的修為。”
“等等?!币滋煨型蝗唤型?,問道:“剛才你說什么?那些先生可都有蛻靈境的修為,那些?聽你這話的意思,書院里好像有不少蛻靈境的強者?”
“???你一定是聽錯了?!毙∩且宦牥档酪宦暡缓茫瑳]想到自己一時口快居然把這個給說出去了,這種話可不能隨便的告訴其他人,內(nèi)院是有很多蛻靈境的強者,他們都是曾今的書院的學(xué)生,但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書院半步。
“斷橋公子,妾身也聽明白了,斷橋公子說的是那些?!碧K大家和易天行一樣肯定道。
“那一定是我說錯了。”小色狼打死也不能將這個秘密泄漏出來。
眾人見小色狼有意回避這個問題,也不去強迫著他說出來,反正易天行是一定要進內(nèi)院的,他總歸是能知道內(nèi)院里到底都什么的。
“唉,易兄弟,我考上了,考上了?!比巳褐校粋€大胖子如圓球一般從中滾出,強大的熊腹部的彈性不斷的擠壓這周邊的人,把他們擠得全部縮至一旁,然后他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這個大搖大擺的大胖子不是丁大胖又是何人?
“呼!呼!”丁大胖從人群中擠出也著實耗費了不少體力,雖然幾步之遙,但卻愣是讓他喘起氣來,不過即便他在喘氣的時候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易兄弟,多虧你了,我的數(shù)科居然也合格了,哈哈,正好三門合格,我也能來書院學(xué)習(xí)了?!?p> “你數(shù)科的答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易天行不解的問道。
“關(guān)系大著呢!”丁胖子將自己如何在考場上推理易天行的答案的過程說了一遍,這讓人不得不說小聰明的厲害之處,不過丁大胖的答案,也正預(yù)示著易天行的考卷被人動了手腳,要不然就是書院里的夫子有意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