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大軍圍成,一圍就是一個月。雅州城中滅天軍糧草眼看即將告罄。
無德子拿著厚厚的賬本找到丁奇:“首領,咱們的余糧已經(jīng)不多了。最多還能堅持十天用度。而且由于支付殺敵立功將士的獎金,銀兩也快用盡,恐怕支付不起幾場守城大戰(zhàn)了。你看咱們是不是把城中百姓,先放出城外。這樣城中糧草還可以多堅持一段時間?!?p> “不行,這樣官軍不但很快就會知道咱們城中布防情況。而且也會知道咱們糧食不多了,這樣對咱們更加不利。”
“要不我們把將士的軍糧減半?這樣也可以多堅持十天?!睙o德子在關寧軍的時候,也經(jīng)常用這個辦法應對時不時出現(xiàn)的糧草危機。
“那樣軍心就渙散了。糧草的問題你不用管了,十天之后我肯定會解決的?!?p> 雖然不知道丁奇會用什么辦法解決,但是無德子相信他。因為他是丁奇。那個曾經(jīng)救過自己和數(shù)百礦工性命,用不到一年時間帶領三百多礦工發(fā)展到一萬多人,帶領五十人擊潰峨眉近千守軍,并且占領一府之地的丁奇。
雅州城外,秦良玉遠遠地看著城頭守御的滅天軍。
“總兵,他們城頭上豎起的小圓筒是做什么的?”秦良玉身邊的張令問道。
“我也不確定,我想應該是一種窺視咱們的工具?!?p> “哦。”
雖然連秦良玉本身都不敢確定,但是張令卻相信秦良玉說得對。沒什么原因,也不需要理由。就像無德子相信丁奇的每一句話一樣。張令也相信秦良玉的每一句話。
“如果咱們的資料準確,雅州府庫就應該沒糧了?,F(xiàn)在反賊只有兩條路走。一是與民爭糧,結果必然是城中民亂。二是減扣軍糧,結果則是軍亂。估計最多半個月,就是我們破城的時候了?!?p> “總兵大人?反賊會不會扣了民糧,然后把百姓驅逐出城,以減少糧食消耗?。俊?p> “絕對不會,只要城中百姓一出城,咱們就會知道反賊的布防和士兵的所有情況。相信反賊一定不會這么做。”
五天之后的一個夜晚。蜀王內(nèi)弟正在鄧子彪正獨自一人在后花園喝悶酒。忽然雅州城中一陣騷亂,喊殺之聲不絕于耳。驚的鄧子彪心驚膽戰(zhàn),趕緊召集家丁、護衛(wèi)聚集在正廳。
自從滅天軍占領雅州,鄧子彪就沒過過一天安穩(wěn)日子。被自己陷害的段易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滅天軍軍法處長兼司法總長。想到段易安鄧子彪就是一陣顫抖。要不是官軍攻城,這小子沒工夫收拾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性命不保了。
城內(nèi)喧鬧的終于結束,鄧子彪喝退家丁、護院后也沒了喝酒的雅興。早早的回房打算睡覺。剛躺到床上,忽然感到頸中一涼,一把利刃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不想死的別說話。”挾持鄧子彪的黑衣人冰冷的道。
“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聽懂了嗎?”
鄧子彪小心的點點頭,算是回答。
“這是不是蜀王的內(nèi)弟鄧大人府上?”
“是。”鄧子彪小心的回答道。
“我是成都官軍將領,你一會帶我去找鄧大人?!?p> 鄧子彪心中一凜,聽來人口氣對自己很尊敬,很像是官府中人。只是不知道真假。真的還好,萬一是滅天軍派來試探自己的,恐怕自己一答應就性命危易了。猶豫不決的鄧子彪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來人的問話。
“楞什么神?耽誤了朝廷的大事,壞了鄧大人性命,你我都吃罪不起??炱饋?,不想死的快帶我去找鄧大人?!焙谝氯苏f罷,架在鄧子彪脖子上的刀微微的向后一拉,在鄧子彪脖子上留下長長的一條血印。
鄧子彪心道:‘先別管他是真假,我要是不承認身份恐怕現(xiàn)在就有性命之危?!氲竭@鄧子彪小心的輕聲道:“我就是鄧子彪,不知道壯士是哪位將軍麾下?”
一聽鄧子彪自報名號,黑衣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下官成都府總兵秦良玉麾下,千總馬圖參見大人?!?p> “哦...哦,壯士請起。不知道壯士何事深夜來訪???”
“我家大人臨來雅州之前,蜀王曾吩咐過‘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保大人一家無恙’。所以我家大人派我進城聯(lián)系大人您。”
“你一個人能把我?guī)С鋈??”鄧子彪疑問道?p> “大人,您只要帶人打開城門。我家大人就會派兵接應?!瘪R圖說罷掏出一個小煙花繼續(xù)道:“城門一開,我就燃放煙花,城外的兄弟們就會來接應咱們的?!?p> 鄧子彪疑惑的看了馬圖半天,看的馬圖心神不寧才開口道:“秦良玉這哪是要救我啊,這分明是要我給她做內(nèi)應啊?!?p> “其實大人做做內(nèi)應也無妨,只要城一破,雅州知府一職恐怕非大人莫屬了。這叫做‘富貴險中求’。城破之日我家大人會向朝廷推薦大人的?!?p> 馬圖的話說的鄧子彪的心為之一動。雖然自己那個蜀王姐夫不能做官,但是大明沒規(guī)定藩王內(nèi)戚不可以做官。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憑借自己在雅州的人脈,白花花的銀子豈不是會像金沙江水一樣流入自己的腰包?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鄧子彪咬咬牙道:“我家中只有四百家丁護院,恐怕不足以沖開城門。不過我在城中有三位好友,哪個家中都有幾百的家丁護院。只要把他們拖上,打開城門不成問題。只是我害怕他們不敢做這樣的大事?!?p> “大人明天把他們請來,然后如此如此。。。。。?!瘪R圖出主意道。
第二天中午,鄧子彪的好友張柏芳、霍昌鵬、于增強應約來到鄧子彪家中。這三人都是憑借錢財在雅州作威作福慣了的主,哪個都得罪了不少人,滅天軍提拔任用了不少受冤入獄的人,所以這老幾位每個都是每天心驚膽戰(zhàn)的過日子。只盼朝廷早點剿滅滅天軍。
一番客氣后,鄧子彪的家丁開始端菜上酒。每個家丁進來后都沒離開房間,直接站到房內(nèi)一側。酒菜上齊后,張柏芳指著屋內(nèi)的家丁詢問道:“鄧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今天請各位仁兄前來,是要給大家引薦一個人。”鄧子彪沒理會張柏芳的詢問直接道。
鄧子彪說完,馬圖從后門走進來對三人一拱手道:“在下秦總兵麾下,馬圖,見過各位?!?p> “什么?你是城外的官軍?”
“你怎么進城的?”
“哎呀,我的鄧賢弟。你是要害死大家嗎?”
馬圖掃了一眼抱怨、疑惑的三人繼續(xù)道:“下官奉秦總兵命令,偷進城內(nèi),是知道各位都有一顆拳拳報國之心。希望各位聚集家丁、護院,今夜隨我一起沖開城門,迎秦大人進城?!?p> “我們那幾個家丁如何打得過如狼似虎的反賊啊?”
“小弟家中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哎呀,我肚子有點頭暈。我該回家吃藥了。”
“知道了這事還想離開?”馬圖虎眼一瞪,拔出腰刀道。身后的家丁也各自拔刀,怒目相視。
趁著三人一愣,鄧子彪趕緊道:“幾位仁兄啊。要大家出家丁也不是白出,破城之后秦大人當推薦我做這雅州知府。我做了知府和各位做了知府還有什么區(qū)別嗎?到時候咱們在雅州還不是呼風喚雨?。看蠹曳判?,我做了知府保證各位都可以蟒袍在身。怎么樣,各位表個態(tài)吧?”
“我這就回去把家丁全部派來,供知府大人驅使?!?p> “這個?這樣吧,我現(xiàn)在就回家動員家丁、護院?!?p> “日后還需知府大人提攜。霍某這就回去組織人手?!?p> 看到三人應付鄧子彪,馬圖嘿嘿一笑。拿出一張文書道:“既然大家都支持鄧大人,那就在盟書上簽個字吧?”
被逼無奈,三人簽署姓名,按下手印。
看著簽有自己姓名、按有自己手印的文書,三人心道:‘看來也只有和他們站到一個陣線了?!氲竭@三人不免愁眉苦臉。但是一想到鄧子彪當上知府后,流進自己腰包的白銀,又立刻使三人眉開眼笑。
商議了一下午‘開城門計劃’,三人才告辭回到家中。
當晚子時,張柏芳、霍昌鵬、于增強各帶著心腹家丁,齊聚鄧子彪家中。
集結四家所有的一千多家丁,鄧子彪對眾人鼓舞道:“今天眾位能陪兄弟冒這個險,在下心中實在是感激不盡。大家放心,只要打開城門,趕走反賊,迎進秦總兵大軍。以后這雅州就是咱們說了算了。各位可以為所欲為。無論做什么事,只要不捅到當今萬歲那里,兄弟就全給你們兜著。為了金燦燦的金子,為了白花花的銀子,為了水靈靈的大姑娘。各位兄弟隨我一起攻打城門去啊?!?p> 連續(xù)兩天沒票,好無力嗷。麻煩有票的兄弟支持、鼓勵下下。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