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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錦瑟

第一二六章 鄭云怒了

唐風錦瑟 甬城金雀 3468 2014-04-22 21:03:04

  距洛陽城建春門外百里處的官道上,浩浩蕩蕩的行走著一個龐大的車隊。車隊中約有上百輛大車,綿延十里,均是披紅掛彩,好似送嫁隊伍一般。

  在車隊最前頭帶隊的年輕人騎著高頭大馬繞著官道旁的一塊刻石轉了一圈,忽而調轉馬頭向車隊后頭奔去。

  車隊中間行走著幾架馬車。馬車旁,一個眉目端正、身形健碩的中年人騎著一匹大黑馬不緊不慢的行走著,時不時的與車里的人交談幾句。

  “夫君,你看看你滿頭的汗,這大夏天的日頭最是毒辣,可別中暑了!”其中一架馬車里,一個眉眼柔和的婦人探出頭來,對車外騎馬的中年人道,“還是趕快到車里來躲躲涼!”

  中年人接過婦人遞過來的帕子擦了一把臉,搖頭笑道:“不如當年了!以前風吹日曬的還少嗎,如今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幾年,倒是一年不如一年嘍!”

  “你自己知道就好,還不趕緊上車來!”婦人催促道。

  中年人點頭應了,正待下馬,卻見前方帶隊的家仆虎頭向這邊趕來,不禁開口問道:“什么事?。俊?p>  虎頭勒住馬兒,回道:“阿郎,到洛陽城還要走一百多里地呢,天黑前咱們怕是趕不到了,要不咱在前面的鎮(zhèn)子里住一宿?”

  中年人看了看天色,隨即點頭道:“那就住一宿。明日一早,你騎快馬去城里知會一聲,讓管家收拾一下,別到時候忙忙亂亂的作踐了好東西!”

  虎頭連忙應下,又奔回了前頭帶路。

  傍晚時分,車隊進駐了鎮(zhèn)子上最大的客舍。但因客舍內(nèi)的飯菜粗陋,中年人便帶著家眷去了鎮(zhèn)子上的酒樓里用晚膳。

  酒樓里各色人等俱全,可謂是魚龍混雜,也是各種正規(guī)或不正規(guī)消息的重要流通之地。

  “知道今科最出風頭的新科進士是誰嗎?”一個臉上長著顆痦子的年輕人挑起了話題。

  “這還用問,自然是狀元嘍!”同席的漢子隨口應了一句。

  “啥狀元,您這消息都過時了!”痦子臉鄙夷的瞅了那漢子一眼。

  “什么意思,誰能比狀元還出風頭的?”漢子滿臉疑惑,看來是不大關注科舉之事的。

  “若說這殿試以前,自然是今科進士第一的最榮光,可若說這殿試以后,最出名的卻不是狀元郎!”痦子臉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下,擺明了要吊人胃口。

  甫一落座的中年人聽到這兩人在談論新科進士,不禁頗感興趣的豎耳傾聽起來。

  那漢子好奇之下催促道:“到底是誰啊,你就別賣關子啦!”

  “卻是今科位居第十名的揚州人,鄭瑞鄭元瑟!”

  痦子臉得意洋洋的報出了鄭瑞的名號,好似他就是那出盡了風頭的鄭瑞一般,接著又說起了鄭瑞的‘光榮事跡’:“這人可了不得,金殿之上,面對咱們武皇陛下,還有滿殿的文武大臣,竟然從容不迫大談軍國大事,他的‘知彼論’,據(jù)說頗得眾位郎官的賞識呢!”

  那中年人在一旁聽聞了這些,不禁撫須而笑。他正是鄭瑞的養(yǎng)父鄭云。聽到有人稱贊自己的兒子,他自然高興。卻說他們遠在揚州,當真不太清楚殿試上發(fā)生的事情。此時聽聞,鄭云又是意外又是心下歡喜。

  “瑞兒這孩子,這么大的事怎么沒在信里說道說道,也好讓咱們也高興高興不是?”一旁的婦人笑著念叨了一句。她自然是鄭云的妻子盧氏。話說鄭瑞在寄回家的信上,只說了殿試一切順利,還授了個什么校書郎的官,其他的卻沒有多說。

  “瑞兒這是不驕不躁?!编嵲菩呛堑某灾?,雖然這酒樓的菜色一般,但架不住她心里樂呵,竟吃出了大廚的手藝。

  “你們說的,也是老黃歷啦!”鄰席的青年聞聽那二人談論鄭瑞,不禁也湊過來道,“這位鄭郎君,那可是今科進士中最炙手可熱的佳婿人選,我可聽說,現(xiàn)如今洛陽城里各家權貴們競相遣媒人上門,那門檻都被踏破嘍!”那青年人言罷還嘖嘖有聲,瞧他那表情應是十分羨慕鄭瑞的艷福。

  “可我怎么聽說那鄭瑞早已心有所屬啦,好像是什么什么王家的小娘子?。俊别碜幽樢蛑荒乔嗄険屃嗽?,面色不快的插言道。

  “這你就不懂了,那王家也就是太原王氏的名頭好聽,他們家這幾代可都沒出過幾個像樣的大官了。能跟人家郡王公侯那樣的門第比么?那可都是皇親貴胄!”

  鄭云聽到此處,臉色已經(jīng)黑了半邊。這些人什么意思,說他們家瑞兒趨炎附勢、攀高枝?他壓著心頭的不快,出聲打斷了那些人的談論,問道:“這位郎君,你這些話是從哪里聽來的?可不興在人背后編排是非,胡亂造謠!”

  那青年人聞得此言,不樂意了,瞥了鄭云一眼,道:“我李某人何時胡亂編排人了,這事洛陽城里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你不信就自個兒去洛陽城里打聽打聽,那王家小娘子為了這事兒都氣病了,還能有假?”

  聽了這話,鄭云哪里還坐得住,站起身來就往外走。盧氏帶著兒子小寶兒急忙跟在后邊,連連勸道:“都這么大年紀了,還聽不得幾句風言風語了?我相信瑞兒那孩子,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你也別說風就是雨的……”

  鄭云和盧氏,這回是特意在揚州置辦了價值不菲的聘禮,想著親自給鄭瑞送來,順道可以在京城為鄭瑞與王家小娘子定下親事。他們是懷著十分的誠意和憧憬而來的,沒想到半道上竟然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素來以忠義守信為做人原則的鄭云,自然聽不得這些話。若是這些只是無謂的流言也就罷了,若此事屬實,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好好教訓一下自己的兒子,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信守承諾!

  “我現(xiàn)在快馬趕去洛陽還來得及,你和寶兒明日再啟程,我讓虎頭留下來帶隊!”鄭云不容置疑的吩咐了一聲,回到客舍里牽出一匹高頭大馬,翻身而上,絕塵而去。

  盧氏只好無奈的應下了,心中難免腹誹:這老頭子,還跟年輕時候一般的急性子!

  鄭云騎得這匹駿馬可謂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駒。將將在洛陽城門關閉前一刻,鄭云匆匆趕至。

  思源齋的大門被鄭云一腳踹了開來,險些將一個正打算關門的仆役踹翻。那仆役驚魂未定的站在門旁,當看到一臉風塵仆仆的鄭云時,不禁目瞪口呆,連行禮都忘了。而最感到驚訝的則是鄭瑞。

  “父親,您怎么……按信上的日子,您不是要過些日子才到么?”

  鄭云風風火火的進門,手里的馬鞭還沒放下。他看到鄭瑞一身黑衣勁裝、手持長劍的模樣,不禁皺眉問道:“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聽此一問,鄭瑞神色間有些不自然,回道:“在院中,練劍?!?p>  “練劍?”鄭云卻是不信。見鄭瑞不說實話,他一揮手中的馬鞭,道,“那就先跟我練練,倒要看看你精進了多少?!”

  鄭云言罷,一個長鞭便揮了出去,直擊鄭瑞的面門。鄭瑞連忙舉劍格擋。

  見一擊不中,鄭云將鞭子往回一收,繼而神色一凜,長鞭再次出手,如狂風暴雨一般氣勢洶洶。在鞭影重重中,鄭瑞舉著劍左支右絀,連連后退。

  “怎么劍不出鞘?怕為父打不過?”鄭云鞭鞭凌厲,步步緊逼。

  鄭瑞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只有每次當自己犯錯時,父親才會這般氣勢洶洶的招呼自己。他連忙開口問道:“父親,您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誤會?”

  “是有誤會,這不是趕來聽你的解釋了嘛!”鄭云大喝一聲,長鞭在他手中仿似一條靈蛇一般,趁著鄭瑞分神之際,鞭尾一掃直接打在了鄭瑞的胳膊上,“比武分心是大忌!還不拔劍!”

  鄭瑞苦笑,看鄭云毫無手下留情之意,一副不把他打殘了不罷休的架勢。鄭瑞為了自己的小命只好拔劍抵抗。長劍出鞘,寒光四射。鄭瑞手腕一轉,劍鋒與長鞭擦出了火星子。與此同時,鄭瑞心念電轉間約莫明了了鄭云生氣的原因,立刻問道:“父親如此,可是因為兒子與王三娘的婚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鄭云揮鞭纏住了鄭瑞的長劍,“你且跟我說說那外邊的傳言是怎么回事?!”

  鄭瑞果斷放棄了長劍,轉而出其不意的攻擊鄭云的下四路,來了一招橫掃千軍。鄭云閃躲間,手上的力道一松,長劍甩飛了出去。鄭瑞轉身躍起,穩(wěn)穩(wěn)地接助了長劍。

  “流言不可信,孩兒非那趨炎附勢、忘恩負義之徒,孩兒的脾性,父親還不清楚么?”

  “我清楚有何用?那外邊的傳言還能空穴來風不成?”鄭云又是一鞭子,企圖打落鄭瑞手中的長劍,口中不停的問道,“莫非那王小娘子被你氣病的事情也是假的?”

  鄭瑞側身躲閃間聞聽此言,面現(xiàn)愧色,道:“錦兒確是因我而病,是我辜負了她!”

  “好啊,這回肯承認了?!”鄭云登時大怒,長鞭再次席卷而去,一下子緊緊纏住了鄭瑞的腰腹,讓他動彈不得半分。鄭云狠狠的一提鞭子,鄭瑞猝不及防下在半空中打了個滾,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揚起了一片塵土。

  鄭云恨聲道:“為父這么多年算是白白教養(yǎng)了你!”

  鄭瑞側翻在地上,胳膊肘都麻了,咬著牙解釋道:“非外間傳言那般,孩兒……孩兒是另有一樁心事未了……”

  “什么心事,竟然比自己的婚姻大事還重要?!”鄭云畢竟年紀大了,用鞭子當武器教訓人這事還是挺費力的,鄭云滿頭的大汗的坐在了地上,嘴里呼呼的直喘氣。

  鄭瑞緩緩的從地上坐起身,活動了下麻木的手臂,卻是不說話了。

  見他這副樣子,鄭云忽然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道:“莫非你查到了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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