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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錦瑟

第一零五章 難得糊涂

唐風錦瑟 甬城金雀 3613 2014-04-08 19:38:44

  眼看著秦綠枝‘親昵’的將鄭瑞送至院門外,王三娘恨不得沖上去擠開秦綠枝,然后霸氣側(cè)漏的向秦綠枝宣布鄭瑞此人的‘最終歸屬權(quán)’??墒?,眼瞅著鄭瑞在秦綠枝‘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策馬而去,王三娘始終沒能沖上去表現(xiàn)一下。

  “人都走啦!快放開!”

  王三娘回眸,怒瞪正像只癩皮狗似得抱著她的大腿苦勸不止的阿莫。

  “哦!”阿莫忙不迭的放開王三娘,然后若無其事地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慶幸道,“小娘子沒沖上去是對的,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正想臊一下那秦綠枝呢,這種后果,我喜歡!”

  “可您這一上去,打得不光是秦綠枝的臉,鄭郎君的臉面也不好看吶!”

  “他背著我跟女妓私會就對了?”王三娘氣鼓鼓道。

  “看這情形,鄭郎君肯定是為了賈藺的事情,與秦綠枝談判呢!您這一沖上去,跟捉奸似得,冤枉了鄭郎君讓他不快不說,還暴露你自己跟蹤他的事實,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鄭郎君,您不信任他嘛,您說,他心里能好受?”阿莫苦口婆心的分析道。

  王三娘語塞。想了想,還是不甘心,道:“可這些,畢竟是你的猜測,萬一事情不是這樣的怎么辦?我還是問清楚的好!”

  “您打算親自去問鄭郎君?”

  “當然!”王三娘理所當然道,“不問他,難道去問秦綠枝?”

  “小娘子,阿莫斗膽要再勸您一句,千萬別!”

  王三娘堅持道:“這事情我必須弄清楚!”

  “清不清楚,您不是都看見了嘛,他們倆真沒什么!”阿莫道,“就是真有什么,您若是還想嫁給鄭郎君,那也不能去問!”

  “為什么?”王三娘皺眉。

  “常言道,為人處世之精髓,屬‘難得糊涂’四字最是精辟?!卑⒛獡u頭晃腦,一副高人模樣道,“夫妻之道,如是。朋友之道,如是。為官之道,亦如是。若窮究較真,便適得其反,反是不美!”

  “聽誰說的?”王三娘狐疑的瞟了阿莫一眼,撇嘴道,“拿我這兒來胡扯?”

  提起這一茬,阿莫神色恭敬,回道:“阿郎說的,原話?!?p>  “我阿耶?”王三娘無語,沉思。

  此時,毫不知情的鄭瑞,因著辦妥了這樁事情,而心中大定,終于睡了個好覺。

  二月二十五這日,貢院敲鑼打鼓的貼出了皇榜,三十名新科進士火熱出爐。

  人這一生有三大樁喜事,這第一樁是他鄉(xiāng)遇故知,這第二樁是洞房花燭夜,這第三樁嘛,自然是金榜題名時了。

  洛陽城內(nèi),上千名士子萬分緊張的翹首以待,希望這第三樁喜事能落在自己身上。隨著榜單的依次揭曉,在眾士子們或捶胸頓足、沮喪不已,或欣喜若狂、歡呼雀躍中,貢院的差役們已經(jīng)爭相分派完了三十份紅花金帖子,敲鑼打鼓的按著及第者們的住址前去報喜了。

  鄭瑞沒有去貢院前湊熱鬧,但心里也十分惦記著自己是否考中,于是派了個眼神賊好的小廝前去看榜了,自己則在思源齋內(nèi)坐立不安了一上午,難得的患得患失起來。

  將近午時,看榜的小廝還沒回來,卻迎來了一臉喜色的裴恒和魏仲卿這兩人。

  “瞧你們一副‘要當新郎官’的表情,定是高中了吧!”鄭瑞按捺下心中的焦躁,笑言道。

  裴恒豪爽一笑,震得房梁上撲刷刷的落下一層灰來。他一臉的志得意滿,道:“我去看榜了,進士科,二十六名,估計報喜的已經(jīng)到我家門口了!”

  “你少得意,倒數(shù)的,瞎顯擺什么?”魏仲卿難得開起了玩笑,亦是一臉喜氣的道,“我也中了,第二十名!”

  裴恒白了魏仲卿一眼,道:“說清楚點好吧,你是,明經(jīng)科,第二十名!別想混淆視聽,我裴大郎可不會屈居你之后!”

  “這話說的,明經(jīng)科怎么了,那也是從千軍萬馬里沖過來的!”魏仲卿不服氣道。

  見他們倆喜意洋洋的,還沒等到消息的鄭瑞,不免心里酸溜溜的,想開口問問自己是否中了吧,卻不好意思,只得拐彎抹角的問道:“卻不知婁四郎考得如何?”

  “呃……”裴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老臉一紅,支吾道,“方才我們一看到自己榜上有名,一高興就跑你這兒來了,卻沒看到后來揭曉的名單還有誰……要不,我們再過去看看?”

  鄭瑞苦笑,想著自己干等著也著急,還是點了點頭,打算親自去看看。

  三人正舉步出門,卻見忠叔一臉喜色的引著一個差役進來,后邊還跟著那個前去看榜的小廝。鄭瑞見狀,連忙迎了上去,心中說不出的緊張激動。

  “恭喜淮南道揚州人,鄭瑞鄭元瑟,高中進士科,第十名!”差役滿臉笑意的雙手奉上一張紅花金帖子。

  鄭瑞趕緊雙手接過,看著帖子上自己的名姓,竟是怔愣住了。

  他高中了,沒想到自己孤注一擲的決定竟然真的成功了?!

  反復看著那個第十名,鄭瑞有些不可置信,他雖然文采不俗,但從來沒奢望過自己能進前十,在他看來,自己便是倒數(shù)幾名,亦是不錯的成績了,結(jié)果卻好的令他意外。

  他不禁猜測道,此次主持科舉考試的是春官侍郎孔思元,此人亦是?;仕门傻囊粏T,與李昭德那班人算是熟悉的……莫非是李昭德他們幫了自己一把?他暗自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上次自己的主意雖然出的輕巧,卻著實讓李昭德他們這班人在與武承嗣、來俊臣等人的較量中穩(wěn)穩(wěn)勝出,而李昭德后來又對自己說了一句‘前途無量’的話……這些不會只是巧合……

  裴恒等人見鄭瑞發(fā)怔,以為他高興傻了,連忙拽了拽鄭瑞的袖子,提醒他,別再外人面前丟人成不?

  鄭瑞得了提醒,立馬收回了思緒,微笑著與那報喜的差役拱手道:“上差辛苦,且喝杯茶歇歇!忠叔,好好款待這位上差!”

  差役見多了接到喜報后欣喜若狂的人,像鄭瑞這般年輕便中了進士,卻還能保持如此鎮(zhèn)定的已是非常難得,又聽得鄭瑞這般周到有禮,沒有半點因為高中而傲慢自大,心中越發(fā)斷定此人心性非同一般,將來必有一番大好前程,遂恭敬的拱手為禮,道,“多謝鄭郎君好意!下一家還等著聽喜信兒呢,卻不敢耽擱!”

  鄭瑞聞言一笑,道:“如此,便不耽擱上差了!”說話的功夫,忠叔已然意會的塞了一小袋子銀裸子給了那差役?!靶⌒⌒囊獠怀删匆??!?p>  差役收了錢,眉開眼笑的去了。他們爭著搶著報喜,為的什么,還不是為了這些‘心意’嘛,幾趟子下來,便趕上一年的收入了啊!

  待差役走了,忠叔帶著思源齋一眾仆婢沒口子的恭喜、道賀。讓一旁的裴恒和魏仲卿眼饞不已,恨不得現(xiàn)在趕回去,也接受一番家人的道賀,與他們分享一下及第的喜悅之情。

  “你可看到婁四郎的名字了?”鄭瑞沒忘記婁彥君,便問了前去看榜的那個小廝。

  小廝想了想回道:“哦,我趕回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他們喊婁郎君的名字呢,好像是進士科,第五名!”

  “不愧是婁彥君啊,再努力一把,可就進前三了!”裴恒贊道。

  鄭瑞掃了眾人一眼,當時去婁家旁聽的,除了王三娘外,裴恒、魏仲卿、婁彥君,還有自己,都一個不拉的高中了,這讓他越發(fā)肯定了有人在背后提攜的猜測。倒不是懷疑他們或自己的能力,只是現(xiàn)如今的科考還不能算是完全的公平公正,走后門、遞條子、比人脈、比名氣,這些情況是比比皆是。而他們四人,身份背景皆是不同,能夠一個不落的取中,光靠他們自己的努力,不能說不可能,但幾率卻沒那么高。

  不過,無論過程如何,結(jié)果總是令人欣喜的。于是幾人決定,今夜先與家人一道慶祝,明日里,他們幾個再好好聚一聚,一起樂一樂才是。

  如此這般后,裴恒和魏仲卿歡歡喜喜的走了。鄭瑞卻忽然覺得思源齋里似乎過于冷清了一些。望著空蕩蕩的庭院,他猛然醒覺,那是少了家人來分享喜悅的一種寂寥之感。于是,他回到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寫給養(yǎng)父鄭云的信,他要將自己的喜悅寄給他們。

  筆走游龍后,一份洋洋灑灑百余字的信,一蹴而就。吹干了墨汁,疊好了信紙,交給忠叔,讓他托人捎回去。然后,靜坐下來,又想起了王三娘,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也很開心吧!

  王三娘的確很開心,開心的不得了,整個王府都能感受到王三娘那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喜悅。在自己家里高興完了還不夠,王三娘決定四處串門,廣而告之,讓她的‘小姐妹’們也一起分享她的歡喜。

  “你就消停些吧!”孟氏也是開心,見王三娘樂得太沒邊了,這才勸了一句。

  “哦,怎么忘了!我該先去恭喜鄭瑞的,這廝指不定在家里樂呵成什么樣兒了,我得去看看!”王三娘興沖沖的改了主意,決定去見鄭瑞。

  孟氏連忙將她攔住,點著她的額頭,笑罵道:“女孩子家的,要矜持一些,哪有你這樣的小娘子,巴巴的送上門去,可不叫人看輕了?!”

  王三娘滿不在乎道:“鄭瑞才不會看輕我呢,其他人如何,我卻不在乎!”

  “胡說,女孩子家的,名聲最是要緊,你難道讓鄭瑞娶一個‘招人詬病’的新娘回去?”孟氏苦口婆心道,“他愿意,你卻怎么好意思?他不久后就要入仕為官了,這聲名自然是緊要的!”

  聽孟氏這么一說,王三娘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可心里卻又不甘心,道:“那我明日再去道賀,如何?”

  “今日明日,有什么不同?”

  “那我就不能見他了?這可不成!”

  “你不是說,他一高中就會來咱們家提親么?”孟氏解釋道,“既然如此,哪有女方家的小娘子在沒定親前,就巴巴的送上門去的?卻是要被男方家的人輕看呢!你若想給鄭家的長輩留個好印象,就得牢牢記住這‘矜持’二字!”

  王三娘只得按捺住想要見鄭瑞的沖動,無限期待又郁悶的道:“鄭瑞這家伙,怎么還不上門來提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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