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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fēng)錦瑟

第六十二章 佳人之誘

唐風(fēng)錦瑟 甬城金雀 2633 2014-01-28 19:03:06

  “秦娘子……這是何意?”

  見夕陽西下,天色漸晚,鄭瑞終是忍不住俯身,一把按住顫動不止的琴弦。

  “誆我來此,為何?”

  秦綠枝聞言一笑,道:“綠枝何曾誆騙,只是臨時起意,想請鄭郎君聽聽綠枝的琴音罷了!”

  鄭瑞因著秦綠枝的嫵媚巧笑愣了愣,繼而俊臉微紅,忙不迭直起身,與那秦綠枝保持了一些距離,才道:“你當(dāng)真知曉梅香的去處?”

  自那日徐恕將他的推論和盤托出后,鄭瑞便通過錢輝、許訥二人聯(lián)系了洛陽城中的地頭蛇,開始打探梅香的下落。已是過了七年,這梅香不知還在不在人世,更不知她是否還在洛陽,雖說撒了不少錢下去查找,但終歸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今日,鄭瑞原是要前往崇業(yè)坊王府參加王三娘的生辰宴,半道上卻被秦綠枝遣來的小婢纏住。因說是秦綠枝有關(guān)于梅香的線索,雖則鄭瑞頗感訝異,但終是不愿放棄這條線索,便跟著那小婢上了秦綠枝的畫舫。

  “鄭郎君不曾知會我要尋梅香之事,我卻偏偏知道了,你說我有沒有本事尋到這個梅香?”秦綠枝答非所問,起身靠近鄭瑞,媚眼如絲、體態(tài)裊娜。

  鄭瑞繞開秦綠枝,道:“若是秦娘子當(dāng)真能尋到梅香此人,鄭某自當(dāng)酬謝!”

  “鄭郎君的事,奴家自然不敢怠慢,必當(dāng)盡心竭力!”秦綠枝見靠近不得鄭瑞,復(fù)又坐在了琴案前,隨手撥弄,道,“奴家也不需要什么酬謝,只要鄭郎君嘗嘗奴家的手藝,點(diǎn)評一二即可?!?p>  “秦娘子好意鄭某心領(lǐng),不過鄭某還有要事去辦,卻要辜負(fù)娘子的好手藝了,鄭某有機(jī)會再奉陪就是!”鄭瑞說著話,便想招呼船娘靠岸。

  秦綠枝哪里肯如此輕易的放過鄭瑞,已然起身,親自端了飯菜放在了食案之上,又斟了一杯酒水奉上,道:“鄭郎君有要事,奴家自然不敢耽擱,只是奴家辛苦做了羹湯,鄭郎君瞧也不瞧、嘗也未嘗,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秦娘子贖罪,鄭某……”

  未及鄭瑞言語,秦綠枝一臉幽怨的望著鄭瑞,輕啟了朱唇,道:“也罷,只是飲罷了這杯酒水再去吧,也不枉奴家費(fèi)心款待了一番!”

  一盞琉璃杯,琥珀色的酒液,散發(fā)著誘人的醇香,由秦綠枝一雙白皙嫩滑的纖纖細(xì)手執(zhí)著,呈送眼前。鄭瑞不好再做推辭,猶豫再三,還是接過了秦綠枝手中的琉璃玉盞。

  崇業(yè)坊王府中,及笄禮還在繼續(xù)。

  王氏執(zhí)酒盞立于醮席之南,口頌祝詞曰:“旨酒既清,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王三娘跪坐醮席之上,再拜王氏,而后接過酒盞,撒于地作祭酒,再執(zhí)酒沾于唇,如此便完成了酒醮之禮。

  琴聲蕩蕩然,漸趨平穩(wěn)緩和。笄禮還剩下最后兩個步驟,“取字”和“禮賓”。王三娘與王氏同下臺階出了正屋,王三娘立于東,王氏立于西。

  王氏再次開口致辭曰:“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愛字孔嘉,女式攸宜,宜之于嘏,用受保之,曰叔秀錦女”。叔,意指王三娘在家中排行第三;秀錦二字便是王三年的表字了。此后,同輩或長輩便可以秀錦稱王三娘。

  取這“秀錦”二字還有一番緣故。王二郎原是提議以“繡錦”二字作為三娘表字,取自“錦心繡口”,意為才思橫溢、能言善辯。

  王三娘問為何取這二字,王二郎答曰:希望王三娘將來入了夫家,能哄得婆婆開心。此言一出立時惹得王三娘滿面飛霞,大呼王二郎促狹。不巧,此語被王寔聽了去,沒想到他竟頗為贊成,只是覺得“繡錦”二字太過完滿,所謂月滿則虧,故而將“繡”字改為“秀”,如此便有了王三娘這“秀錦”之字。

  王氏祝詞念罷,王三娘答曰:“某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這便是接受了“秀錦”這一字。言畢,王三娘與王氏行揖禮,又與儐王伊蓮、贊者崔芳儀、一眾賓客觀禮者、鼓琴樂者及父母兄長等,依次行揖禮。至于之后的禮賓敬酒、送禮酬謝等事宜,則由崔氏和王寔二人完成。

  待二人一一與一眾觀禮者致謝后,整一個及笄儀式才算是圓滿完成。眾人在王寔與崔氏的帶領(lǐng)下退出了祠堂,向著前院的正堂行去。今日王三娘的這場隆而重之的生辰晚宴才算真正的拉開了序幕。

  王三娘在退出祠堂后,就忙不迭的帶著鈴鐺等一眾小婢回了房間休息,這一場及笄禮下來,不光精神緊張,身體也是受累,這幾個時辰里又跪又拜,每一個步驟都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嚴(yán)格按照要求完成,不得有半分差錯,當(dāng)真是累心又累身。

  王三娘雖則疲憊,但仍沒有忘記詢問鄭瑞的行蹤,又問起鈴鐺他是否來了,卻終又失望了一回。

  畫舫之上,鄭瑞將一杯酒水飲盡,手腕一翻,杯口朝下,滴酒不剩。秦綠枝見了眸光微閃,口中卻嘆息道:“只恨相聚時短……也罷也罷,該走的終歸要走!船娘,靠岸吧!”

  美艷如斯的秦綠枝,一番自憐自嘆,反倒平添了幾分嬌柔動人。鄭瑞是個明慧細(xì)心的,如何不知道這秦綠枝所為為何,只是他已心有所屬,不得不辜負(fù)佳人之盛情。又見她如此,更讓鄭瑞不禁暗自歉疚了幾分。

  洛水河上,暖風(fēng)熏人醉。鄭瑞只覺得這一杯酒好似抵過了千杯,讓他頗有些熏熏然,眼中景物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煙霧。迷離間,一陣沁人心脾的香風(fēng)拂過。鄭瑞伸手攫住那陣香風(fēng),入手柔滑,卻是一縷輕薄紗羅,輕輕一拽,女子的驚訝之聲入耳,那嬌吟聲直入心扉,只讓鄭瑞聞得心跳咚咚如鼓。眼前倩影一晃,懷中多了一個溫香軟玉。

  “郎君,這是作何?”嬌媚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鄭瑞頭昏腦漲間,聽到如此魅惑之音,抬眸看去,那秦綠枝媚眼如絲、俏臉染霞,鄭瑞晃了晃腦袋,艱難出聲道:“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郎君,莫不是醉了,怎說起了混話?”秦綠枝靠在鄭瑞懷中,吐氣如蘭,“讓奴家扶郎君去榻上歇歇吧?”

  鄭瑞因著秦綠枝的靠近,渾身上下竟如烈火焚燒一般,一張俊臉潮紅,心中如千百只小爪子抓撓。憑著神智中最后一絲清明,他一把推開秦綠枝,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到船舷邊。

  秦綠枝見了,不禁心急呼喚道:“郎君小心,莫再退了,小心落入河中!”

  “你別過來!”鄭瑞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不再去看秦綠枝,這個女人仿佛是個天生的妖精,多看一眼便沉淪一分,若是如此下去,怕是要釀成大錯!

  秦綠枝見鄭瑞越發(fā)靠近船舷,也是當(dāng)真焦急,她趁著鄭瑞不注意,趕忙沖向鄭瑞,一把抱住他,疾呼道:“郎君快回來,這里危險!”被這柔軟的身子貼著,鄭瑞只覺得身上越發(fā)燥熱,綺念紛紛,竟不自覺的回抱住了秦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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