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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俠隱

第六十九章 西錦山,瘋魔

神州俠隱 睡客廳的樓主 5072 2013-08-23 07:30:23

    喬力躲在西錦山中的一處瀑布后面,只有借助瀑布的響聲才能讓自己的鼻息躲過灰衣怪客的耳力。喬力已經(jīng)五十好幾了,不認(rèn)識他的萬萬看不出他竟是幫眾遍布天下的漕幫幫主,因?yàn)殇顜蛶捅姶蠖嗍谴蚩嘁郏蠖嗍谴旨c鄙陋之徒,所以難免想象漕幫頭目是一個滿臉虬髯狀貌威嚴(yán)的大漢,可真實(shí)的喬力卻是一副儒士扮相,三縷長須,劍眉朗目,發(fā)須雖有白絲,卻無掩其風(fēng)華,眉眼間確也有幾分與喬晚相像。喬力雖是武人文相,但多年位居漕幫幫主之位,舉手投足間也顯得淵停岳峙氣度不凡,令人頓生敬畏之心。只是眼下喬力卻狼狽不堪得躲在潮濕臟污的瀑布后的石洞中,努力屏息以免被水潭外的敵人察覺。

  喬力不免心有戚戚,為了掩護(hù)自己,身邊一行幫眾都舍身赴義以死效忠,而還是逃不過外頭這個魔頭的追蹤,眼看著自己就要死在家門口幾百里外的孤山中,不免又恨又愧,沒想到堂堂漕幫幫主,竟然淪落到躲躲藏藏的地步,一世英名淪喪殆盡,喬力心想與其如此茍且偷生,不如放手一搏,大不了就戰(zhàn)死沙場,也罷也罷,喬力心想,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全力以赴吧,好在我兒已經(jīng)托付給了游任余,將來武藝必定遠(yuǎn)超于我,夫復(fù)何求。想罷就要飛身而出,舍命相拼。

  就在這里,瀑布外水潭邊的灰衣怪客對著瀑布突然長嘯一聲,嘯聲穿云,喬力聽得心口一跳,嘯聲轉(zhuǎn)厲,喬力心跳也逐漸加劇,只感胸口怦怦而動,極不舒暢,過一會,只覺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喬力知道這是敵人以嘯聲當(dāng)武器,亂人心神殺敵元?dú)狻[聲懾人心神的內(nèi)力已屬罕見,何況對喬晚這樣的高手也能有這么大的殺傷力,可見外頭這灰衣怪客的內(nèi)功實(shí)在匪夷所思,竟想不起武林中還有這樣的人物,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這樣的魔頭。

  不料,嘯聲方弱,突然有聞遠(yuǎn)處傳來一陣渾厚如鐘聲的獅吼,喬力聞聲一震,這獅吼聲如同海浪般把灰衣客的嘯聲平伏了,喬力的心跳頓時趨緩下來,喬力知道這是內(nèi)家高手的吼聲,淳厚綿延,恰好克制了灰衣客的嘯聲音波。

  灰衣客似乎想不到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但起了爭雄之年,隨即又一聲巨嘯發(fā)出,試圖壓過獅吼,嘯聲猶似巫峽猿啼、子夜鬼哭,極其慘厲凄切,讓人胸口一悶幾欲吐血,但獅吼聲又如后浪推前浪般滾滾而來,彷如梵天雷音、暮鼓晨鐘,令人神清氣爽,抒苦解悶,喬力知道外頭兩大絕世高手將要用音波進(jìn)行一場內(nèi)力較量,不敢怠慢,連忙盤腿打坐,凝神屏思,默念內(nèi)家心法,摒除幻象,隔絕魔聲,不為外界所動。

  果不其然,嘯聲與獅吼此起彼伏,獅吼剛猛如雷,嘯聲陰厲若啼,宛若盤旋上升的兩道煙火,爭光奪艷,一柔一剛,相互激蕩,或猱進(jìn)以取勢,或緩?fù)艘源龜?,正與高手比武一般無異。初時獅吼聲以雷霆萬鈞之勢要將嘯聲壓倒,但嘯聲東閃西挪,只要獅吼聲中有換氣停歇的當(dāng)兒,嘯聲都沖了出來,直上云霄;轉(zhuǎn)而嘯聲如群鬼纏繞,要把獅吼聲撕碎打散,但獅吼聲慢慢潛伏低鳴,可一旦嘯聲消退,巨吼又起,宛若驚天駭浪拔地而起。

  只聽得雙方所奏樂聲愈來愈急,已到了短兵相接、白刃肉搏的關(guān)頭,而獅吼聲也越來越迫近,雙方似乎到了決戰(zhàn)的地步。突然,嘯聲發(fā)生了變化,時而如狼嗥梟鳴,時而如虎嘯猿啼,時而如鶴唳鳥囀,仿佛從直拳變成變幻莫測的掌法,把獅吼聲逼入了死角,只要再加一聲就可以令吼聲斷絕。就在這當(dāng)兒,獅吼聲也相應(yīng)起了變化,或若龍吟激浪,或若長風(fēng)振林,或若微雨濕花,極盡千變?nèi)f化之致,看看把變幻莫測的嘯聲抵擋住,絲毫不落下風(fēng)。兩股聲音糾纏在一起,斗得難解難分,也合奏成一曲絕妙的絲竹大呂之樂,拋開其中亂神傷元的地方,這未必不是一首驚世妙曲。

  獅吼聲已經(jīng)近到腳下,就在山石之后,兩人知道彼此功力相當(dāng),很難在音波上分出高下,所以就都歇了嘯聲吼聲,灰衣怪客說:“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現(xiàn)身吧。”轉(zhuǎn)身又對瀑布那邊說:“喬幫主,不妨一起出來見個高下?!?p>  楚天闊躍上山石時,正好看見喬力狼狽地從瀑布后鉆了出來,站在瀑布邊突出的山石上,而那個灰衣怪客則站在另一側(cè)的潭邊,看這楚天闊,臉上的驚訝之色稍縱即逝,似乎沒料到來人年紀(jì)如此之輕。比灰衣怪客更吃驚的是喬力,他剛才在巖洞中運(yùn)氣抵御兩股聲音的侵?jǐn)_,他原想中原有這等功力的人,恐怕就是四大高手了,喬力猜測可能是追風(fēng)斬烏蒙,因?yàn)橛稳斡嗪妥Ip年紀(jì)都已經(jīng)大了,雖然內(nèi)力精純卻未必能如此充沛,而唐天引一向深居蜀中唐門,很少進(jìn)入中原,何況最近中原七大派和唐門還有沖突,想來唐天引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救他,所以喬力才猜測是烏蒙,卻不料來人竟是他認(rèn)識的楚天闊,莫北望的義子,蜀中取藥被伏擊后得遇奇遇的楚天闊,他沒曾想到楚天闊武功精進(jìn)至斯地步,臉上驚訝,但也向楚天闊點(diǎn)頭致意,隨即為自己的狼狽行徑而羞愧不已,楚天闊依然恭敬作揖道:“喬幫主?!?p>  灰衣怪客突然開口說:“來者何人?”聲如金石敲擊。楚天闊看向灰衣怪客,只見他一身灰布衣,赤足上只穿著草鞋,戴著一頂斗笠,把眼睛藏在陰影中,只見兩道寒光閃爍,鼻子下又蓄滿花白濃須,看不清具體容貌,但整個打扮十分怪異,只見灰衣怪客手中杵著一只一人高的紫色龍頭木杖,正盯著楚天闊。楚天闊說:“我只是淮陰地帶一個無名小卒,一直跟著漕幫混飯吃,我叫楚天闊,你又是何人?為何對漕幫如此趕盡殺絕?”

  灰衣怪客說:“想知道我名字,你得有些本事才行?!?p>  楚天闊說:“你是辜滄海?”此言一出,喬力大驚,怎么會是這個大魔頭?灰衣怪客嘿嘿怪笑,說:“可惜不是。”

  楚天闊又說:“那你是辜滄海派來的手下吧?”灰衣怪客冷哼一聲,好像受到了什么羞辱似的,說:“我給辜滄海當(dāng)手下,你太抬舉他了?!背扉煼负苛?,心想此人即便不是辜滄海,恐怕也是混元教中人,辜滄海派來截殺喬力,瓦解漕幫的高手,但聽灰衣怪客的口吻,似乎對辜滄海也沒有什么敬意,顯然不是混元教中人,難道他只是碰巧要?dú)塘Γ忱枭n和辜道吾不是同謀,這又過于巧合了,但楚天闊來不及細(xì)想,問說:“如果你不是混元教的,為何對漕幫苦苦相逼?”

  灰衣怪客冷冷地說:“我動手自有我的道理,不需向你解釋。”

  楚天闊說:“我只是不想劍下多個無名亡魂。”

  灰衣怪客像聽到什么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說:“好狂妄的小子,別以為得了點(diǎn)奇遇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彼聹y楚天闊能有這樣的內(nèi)力是出于一些奇遇。

  楚天闊說:“是不是狂妄,試過才知道?!?p>  灰衣怪客說:“是要試一下。”說完,轉(zhuǎn)向喬力說:“喬幫主,我勸你別跑了,要是怕死就一起上,也省得我動兩遍手?!?p>  喬力是何等人物,怎受得他這一激,怒道:“我喬力雖然技不如人,但絕不是趁火打劫之人,何況對付你楚賢侄一人就夠了,你還是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吧?!?p>  灰衣怪客一聲冷哼,說:“好好好?!闭f完,木杖一頓地,一股勁力從地面直襲楚天闊站腳的山石沖去,勁力一撞山石,順著石頭往上勁力直沖楚天闊,楚天闊見此人內(nèi)力如此高強(qiáng),不敢怠慢,凌空向他飛去,背上軒轅古劍同時出鞘,借意破勢劍法的“追虹”式,化身為練虹,直取敵首。

  灰衣怪客見狀一聲斷喝:“終于有個像樣的對手了?!币痪湓捳f得喬力臉都紅了,被人追殺得像喪家之犬一樣,還被人辱以不像樣的對手這樣的稱呼,對他這個漕幫幫主來說實(shí)在是莫大的恥辱。不過灰衣怪客可顧不上喬力的感受,楚天闊一劍飛來極快,只見灰衣怪客左手衣袖一拂,一股勁風(fēng)撲向楚天闊,右手提起手杖直點(diǎn)楚天闊門面,楚天闊感到一股強(qiáng)風(fēng)拂來,竟令自己的氣息差點(diǎn)亂了,身形也被阻了一阻,眼前一晃一個黑點(diǎn)直沖自己戳來,劍短杖長,楚天闊寶劍還沒有近灰衣怪客的身,但木杖已經(jīng)戳到眼前了,這木杖看似隨意一指,但卻迅速無比地穿過了楚天闊劍法中的破綻,這令楚天闊大吃一驚,他從來沒有遇到內(nèi)力、武功都如此高強(qiáng)之人。

  楚天闊這大半年來大小陣仗打過很多,而且得到游任余和烏蒙的諸多指點(diǎn),見識已然不凡,只見他臨危不亂,擰腕轉(zhuǎn)劍去砍木杖,他料定灰衣怪客要變招,一旦變招自己就能乘隙攻近身,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近得了灰衣怪客身的話自己的劍就能發(fā)揮比他的木杖更大的威力。

  豈料灰衣怪客竟無變招之意,木杖還是直戳而來,只見劍杖相擊,當(dāng)?shù)囊宦暼缈辰鹗?,楚天闊頓時虎口發(fā)麻,才知道對方的武器不是一般木杖,所幸劍杖相擊之下,木杖被彈開,楚天闊得以借力翻身落地,劍指灰衣怪客,一身冷汗。灰衣怪客木杖一頭著地,他迅速瞄了一眼自己的武器,只見木杖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再看看楚天闊的寶劍,說:“好劍?!痹瓉硭@木杖不是尋常木頭,而是千年金絲紫檀木,檀木一種在生長在天竺密林中的珍惜樹木,質(zhì)地堅(jiān)硬堪比金石,金絲紫檀更是其中的極品,而千年金絲紫檀更是極品之中的極品,堅(jiān)硬無比,斷金碎石不在話下,尋找刀劍與之相撞,不是刃口倒卷,就是刀折劍斷,楚天闊的劍不僅沒斷,更在灰衣怪客的紫檀木杖上劃了一道痕,可見寶劍之堅(jiān)硬銳利?;乙鹿挚吞鹉菊?,把刮痕湊到鼻子下深深地聞了一下,然后呼出了長長一口氣,紫檀木的幽香飄散出來,灰衣怪客說:“很久沒有聞到這種幽香了。”說完哈哈大笑,笑聲未至,倏地一杖點(diǎn)向楚天闊,來勢迅猛,楚天闊運(yùn)氣軒轅真氣,捏了個劍訣,身形一動刺向灰衣怪客的破綻之處,這一劍極其巧妙,不僅直指對手破綻,刺向胸腹,而且身法剛好避開長杖,楚天闊現(xiàn)在使劍已經(jīng)是應(yīng)勢而出,得心應(yīng)手,不拘一格。

  灰衣怪客手杖一抖,一股勁力蕩出,撞向楚天闊,這種杖法、功力實(shí)在是楚天闊生平僅見,他不敢用手去接這一杖之蕩力,只得回劍護(hù)擋住,又當(dāng)?shù)囊宦?,兩人身形都頓了一頓,然后又飛快舞動起來,一時間只見狂風(fēng)頓起,飛沙走石,劍光杖影交錯,不時傳來一聲當(dāng)響,時而杖影密布,時而劍光暴漲,此起彼伏難解難分,兩人招式太快,勁風(fēng)又大,竟使喬力都很難看出優(yōu)勝敗劣。

  突然,灰衣怪客怪叫一聲,雙手握杖,頓時揮杖之力大增,風(fēng)沙驟急,灰衣怪客這套掌法一使出,竟如同瘋魔,招招凌厲無匹,撼山動石,更可怕的是杖影更是如蝗蟲過境,密不見天日,把楚天闊包圍了起來。楚天闊在灰衣怪客的杖影中更是險象環(huán)生,不僅杖影處處,而且勁風(fēng)激蕩,竟壓得楚天闊有點(diǎn)喘不過氣來,所幸楚天闊內(nèi)力已經(jīng)達(dá)到舉世罕見的渾厚,憑借著高深內(nèi)力和精妙劍法,才抵住了灰衣怪客的瘋魔杖法。

  楚天闊不斷地在杖影中探尋灰衣怪客的破綻,但在飛沙走石中一時也分辨不清,只能憑感覺去出招化解,所幸楚天闊綿厚如江河的內(nèi)力開始發(fā)揮,每一次劍杖相擊,震動沒有那么大,而灰衣怪客顯然出招速度受挫更深,楚天闊知道對方頗不如自己,而且這種剛猛杖法對內(nèi)力消耗太大,所以現(xiàn)在對方內(nèi)力的劣勢開始暴露了出來。孰料,灰衣怪客突然怪叫一聲,噴出一陣血霧,楚天闊心中一驚,難道他力盡了?但恰恰相反,血霧吐出后,灰衣怪客仿佛得到神助,內(nèi)力暴增,出招更急,力道更沉,楚天闊叫苦不迭,不知道對手使得是什么魔法。

  喬力突然叫道:“小心,這是元嬰啼血大法。”楚天闊大驚,他聽說過元嬰啼血大法,據(jù)江湖傳聞,元嬰啼血是一種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刺激元?dú)獾哪Хǎ┕φ哂靡粕嗉獾姆椒▉泶碳んw內(nèi)元嬰釋放元?dú)?,達(dá)到瞬時提高功力的效果,只不過這種提高只是暫時的,維持多久要看施功者的修為,而且這種功法消耗極大,施用后需要一段長時間調(diào)養(yǎng)生息方能恢復(fù)。楚天闊原本只是當(dāng)做江湖奇談,所以沒有放在心上,萬萬沒想到今日竟然遇見這種功法的施用者,而自己正遭受這他的密集圍攻。

  楚天闊感到越來越大的壓力,勁風(fēng)如同刮刀一樣侵入身體,而對方的勁頭似乎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楚天闊知道這么下去,恐怕在對方功力消退之前,自己就喪命在他的杖下了,此時不拼恐怕就再無機(jī)會了。念起心至,心中默念游龍?jiān)E,身體騰空而起,劍光護(hù)在周身,劍氣向外激射,試圖穿出敵人的杖影。

  只聽得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亂響,其中夾雜這嗞嗞聲,那是楚天闊的劍氣,楚天闊身處游龍向上騰沖,但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對方每一杖都如鐵錘打鐵一般落下,撞打著楚天闊胸口氣血沸揚(yáng),但楚天闊也提起了全身的軒轅真氣,劍氣暴漲,楚天闊感覺有幾道劍氣已經(jīng)刺過杖影,總算才沖出了杖影,楚天闊飛身而起,灰衣怪客沒有追上來,而是運(yùn)足了氣蓄勢待發(fā)。

  楚天闊在空中換一口氣,翻身而下,劍身化為一道劍芒,直刺灰衣怪客,灰衣怪客手中木杖幻化成無數(shù)紫影,迎著楚天闊的落瀑般的劍芒。雙方劍芒杖影交匯在一起,一股氣流沖交匯處震而蕩開,掠過潭面,竟刮起一陣小波濤,接著只聽見一陣叮當(dāng)亂響,雙方氣焰互不相讓,劍氣亂竄,杖影橫飛,雙方始終僵持不下。

  楚天闊始終盯著對方的杖法,但還是沒能找到什么破綻,他突然想起最早他與沙黎蒼交手時,沙黎蒼的刀法的破綻恰恰就在其刀影最密的地方,楚天闊念至意起,也沒有經(jīng)過深思,仿佛突然軒轅劍與楚天闊人劍合一,劍法自然歸集到那一處,直指杖影最密之處。突然,杖影劍光消去,楚天闊側(cè)身一躍橫飛出來,一步?jīng)]有站定,踉蹌了幾步一腳跪了下來,軒轅劍抵地,一口鮮血吐在地上,這是今天他吐的第二口血了,第一口血是和辜道吾交手后吐的,而現(xiàn)在楚天闊臉色卻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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