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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劍俠傳

第七十章 無鹽之戰(zhàn)(四)

秋雨劍俠傳 1片秋葉 5898 2013-07-01 16:20:06

    幾人茫然相對,都不曾聽聞過這名字,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旁的陽寶見狀撇嘴道:“你們太也笨了,這都不明白。”

  雁無憂哦了聲道:“如此說來你知道?”陽寶得意洋洋道:“山城山城,自然是個城了?!毖銦o憂沒好氣道:“廢話,誰問你這個,我是問此為何地?還有這些人的來歷?!标枌氼M首認真想了想,道:“我不知?!毖銦o憂為之氣結,也懶得再理他。

  澈風清問陽寶道:“你怎會被他們困住的?”陽寶搖頭道:“方才看那銀發(fā)姑娘叮叮當當的敲石頭,我覺得氣悶便隨處走走,突然周圍就起了火,直到你們將我弄醒,都不曾見到你們說的什么怪人?!比~隨云知他說的銀發(fā)姑娘是代施,聽他這么一說,那小孩卻顯得更是神秘莫測。微一沉吟道:“旁的不理會了,先赴主寨匯合?!睅兹吮婷鞣较?,快步疾趕,不一會兒就已到了無鹽寨主廳‘聚義堂’。

  此刻主廳內外早已刀兵俱寂,大戰(zhàn)已結,只剩斷兵殘垣及隨處可見的戰(zhàn)死之人,其中以水匪居多,可想見戰(zhàn)況慘烈之極。尚未進門,便見到眾多七秀丐幫弟子正來回奔走,救助受傷同伴。被俘的大批賊兵由右龍武軍捆縛起來看押在一旁。葉隨云上前同司空仲平,封常清,王維林等一一打了招呼。何全貴看到幫主,連忙趕來行禮。雁無憂高興道:“看來咱們大獲全勝?!焙稳F點頭道:“要多虧了封將軍的鐵甲軍,不愧是朝廷衛(wèi)戍。”

  細問之下,何全貴詳陳了整個過程。己方大隊人馬和葉隨云等分開后直沖主廳,在廳外廣場與守在彼處的水匪遭遇,雖有官軍助陣也未能速戰(zhàn)速決,直激戰(zhàn)了兩個時辰。要知道守在主廳的水匪與外圍的毛賊不同,可算得上是無鹽島的精銳力量,其中不乏武功精強之人。好在己方有龍武軍相持,戰(zhàn)力畢竟強了數籌,一場惡斗下來,總算擊潰了眾水賊。除被殺被俘的,其余少數余寇已經四散逃走,粗略算來,擊斃賊人超過三百余,俘虜四百余。而己方戰(zhàn)死者雖也有近百人,但總觀結局,今夜在葉芷青以攻為守的戰(zhàn)略下,實在已算得上大獲全勝,終是保全了七秀坊。

  葉隨云尋思這可能已是最好的結果,又問道:“葉坊主她們安在?還有那個大頭目錢宗龍可有看到?”他始終惦記著這個無鹽島大當家,心中無數疑團需要這人來解開。

  何全貴還未回答,旁邊一人道:“你現在才知道來問這問那,剛才卻是做什么去了?”原來是蕭凝兒。眼見她面色不善,葉隨云擔心被問及陳和尚的事,忙道:“蕭姑娘,尊師何在,可擒到了錢宗龍?”蕭凝兒道:“錢宗龍跑了?!北娙舜笫怯牣悾ψ穯柧売?,方得知初戰(zhàn)之時,封常清的救兵未至,葉芷青審時度勢,不敢久等,著命王維林帶一幫弟子匯同來援的丐幫弟子拖住外圍敵人,自己同師妹蕭白胭率白依依,蕭凝兒等一批武功高強的弟子一鼓作氣沖入,硬闖主寨,務求以最快時間拿下錢宗龍,所謂擒賊先擒王,雖是兵行險著,卻也是當時最沒辦法的選擇。一干人沖進聚義堂的時候,錢宗龍的大隊守衛(wèi)還沒來得及集結,想是根本沒料到她們來的竟如此之快。這也正是葉芷青厲害的地方,抓住這個時機交叉點,一口氣攻了進來。

  廳中當時除錢宗龍外還有夫人和三個護法,另加數十匪兵。雙方一照面,動起手來,堂中頓時紛亂不堪,那個夫人趁亂躲進了后堂,再不現身。蕭白胭以一敵三,劇斗良久之后,斬殺財頭領甄坦才,色頭領勞瑟歸二人,但自己也被酒頭領卜離酒的酒壇擊中后背,受了重傷。

  錢宗龍手握青鱗刀同七秀坊主葉芷青對上,百余招不分勝負。葉芷青也是心中暗贊這錢宗龍不愧是成名數十載的高手,自己原道此人不過是個匪首,能耐有限,倒是小瞧了他。錢宗龍卻是越打越沒了斗志,眼看己方人不斷倒地或被擒殺,加上聽得外面動靜,知道對方大隊人馬也已殺到,將自己剛剛趕到的衛(wèi)隊又拖在了外面,而且看情形,指顧之間衛(wèi)隊也要全軍覆沒。

  戰(zhàn)到此時,心知大勢已去,錢宗龍便耍了個心眼,忽然刀鋒一轉,砍向旁邊的蕭白胭。這時蕭白胭剛擊殺了財,色兩人,體力消耗巨大,忽聽刀風響動,連忙轉身躲避,卻給一旁的卜離酒抓住機會,甩出獨門兵器‘精鋼酒壇’猛擊在背上,蕭白胭一口鮮血噴出倒飛出去。葉芷青大驚,連忙搶上扶住,一旁的眾七秀弟子也是魂飛魄散,有幾人空出手連忙來幫。錢宗龍趁此機會,同卜離酒閃身逃走,蕭凝兒正好趕回看見這一幕,便欲追趕,卻被葉芷青喊住照顧蕭白胭,自己追了上去。

  葉隨云和雁無憂也是吃驚不小,忙去看望,蕭白胭依然昏迷不醒,脈搏微弱,白依依垂淚道:“師父昏迷,連藥都喂不了,這可怎么辦?”她正是蕭白胭的親傳弟子。

  葉隨云見狀道:“我來試試。”著人扶起蕭白胭,伸一掌抵其背心,運起內息,一股柔力送出。再看蕭白胭依舊毫無反應,不多時葉隨云額頭出汗,心中也是十五桶水七上八下,實不知能否見效。他知自己的真氣有療傷之效,自己當年手腳俱廢,最終得以原續(xù)便是此故,但卻不知對旁人是否有用。現今又不敢再加力,要知內功一道乃是雙刃劍,既可助人卻也能傷人,自身雖已對內息吐納自如,奈何此刻人命關天,哪敢隨便發(fā)力,只得堅持下去。

  就在所有人心急如焚的等待中,蕭白胭又是一口紫血噴出,眾人皆驚,卻見蕭白胭已然悠悠轉醒,氣息微弱道:“多謝。”白依依大喜,顧不上說話,忙把最好的傷藥給師父和水服下,不一陣就見蕭白胭面色由白轉紅,后沉沉睡去,看來性命無虞了。七秀弟子們不斷上前稱謝,白依依更是感激涕零。

  葉隨云長出口氣道:“這里已經無事,坊主獨自追趕匪首,終是不妥,我這便同去支援。”蕭凝兒也道:“我也去?!比~隨云知她擔心師父,不便相拗。雁無憂一拍劍柄也道:“去打壞人,怎能少了我?!蹦亲砸彩遣桓事浜?。

  無鹽島東北方,此刻黑沉沉的樹林中三個人影蹣跚而行。當中一個女子以肩撐扶著另一個腳步不穩(wěn)的男人,那男子右眼蓋黑罩,滿臉短髯,一痕刀疤豎在眼罩下,只聽他說道:“夫人,可是對不住你,落得個同我一起逃命。”那扶著他的女子桃腮杏面,聽他說完,回道:“還說這些做什么,自打跟了你那天,咱們就是夫妻同命,這等話再也休說。”那男的點點頭甚是欣慰,隨即恨恨道:“真想不通,明明應該是老子議定了天衣無縫的大計鏟滅七秀坊,怎的竟會被她們搶先一步動手,這幫子婆娘竟會突然發(fā)難,而且時機趕得這么準,恰好比我們提前一日,打了咱個措手不及。”走在旁邊的第三人接口道:“大當家說的不錯,而且這早不早,晚不晚,正好趕在陳劍聰的部隊到來之前。難不成有人泄密?”說話的正是酒頭領卜離酒,被他喚做大當家的自然是無鹽寨一號人物錢宗龍,那個扶著他的女人正是喜兒口中的大夫人,亦是李裹兒的弟子杜姬欣。

  錢宗龍不耐煩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想趕絕老子,沒那么容易。想不到這婆娘這么了得,劍氣竟能隔空劃出?!痹瓉碓诤腿~芷青對戰(zhàn)時,他的左腿被對方劍氣所傷。停了停又道:“那個陳和尚平時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剛才連人影都不見,真他娘混蛋?!辈冯x酒點頭道:“陳和尚不在也就罷了,畢竟不是自己人,老常竟也沒了蹤影,這可就說不通了?!彼f的是常斗齊,卻不知這氣頭領早已被葉隨云打成了廢人。

  卜離酒此人平日顯得迷迷糊糊,總是醉醺醺,事實上卻是錢宗龍四護法中最細心的一個,此時突然又想到什么,語帶疑惑道:“昨日那楊太卿突然帶人離開,今夜我們就被七秀坊突襲,難道真有這么巧的事?”

  錢宗龍稍有遲疑,接著搖頭道:“不會,姬老三的為人我了解,他要是想對付老子絕不會這么麻煩,況且那個楊太卿你也見到了,氣度挺大。而且是夫人牽線,絕不能是來耍笑老子的。”杜姬欣橫了卜離酒一眼道:“那楊太卿是我?guī)熥鹨]的人,怎能害我?!辈冯x酒唯唯道:“夫人說的是。”閉口不敢再說。

  錢宗龍咬牙道:“老卜,且放寬了心,咱們暫時避避風頭,只要有姬老三和夫人的師父暗中幫忙,東山再起不在話下,到時再將七秀坊踏為平地?!倍偶篮筒冯x酒聞言精神一振,齊聲稱是。

  忽然前方傳來錚錚兩聲,似有人在撥弄琴弦。錢宗龍三人不禁停下腳步,均是疑惑,此時此刻這黑漆嘛烏的樹林中怎會有人彈琴?莫不是聽錯了,可三人惶疑相視,明顯是都聽到了那聲響。

  卜離酒剛說句:“大當家留心,有古怪?!鄙钐幱质乔俾曁鴦?,空幽弦音在此寂靜漆黑的樹林中聽來頗顯詭異,三個人心頭都萌罩了一層懼意。

  錢宗龍其人混跡江湖二十余載,心狠手辣,殺人放火所作多有,本不是膽小怕事之人,就算遇到對頭強橫得緊,那也敢放膽一拼??赡鞘钦G闆r下,人性多變復雜,行為往往根據環(huán)境和心境的不同而產生變換。此時他們正是斗敗如喪家犬之際,面對多年經營之地一夕化為烏有,嘴上雖硬,實際此刻均心旌慌懼,如驚弓之鳥,加之正在逃亡,因此甫聞琴聲,錢宗龍等竟難以抑制心頭恐懼,不敢稍動。三人雖不動,琴聲卻依然故我,音調緩慢平舒,猶如香爐起煙,可想見彈奏的人定然內心平靜似水,不起漣漪。

  又過一會兒,卜離酒等不住了,小心道:“大當家,不管前面是什么人,我們總得闖將過去,否則等七秀坊的人追來,可就真是進退不得了?!卞X宗龍夫妻二人點頭稱是,打起精神,快步行進,穿過亂樹叢。隨著琴音越來越清晰,三人戛然駐足,只見琴聲發(fā)處,一白衣白發(fā)之人盤膝而臥,瑤琴置于膝上,雙手交替在上緩緩游走撥動,黑暗中卻看不真切面目。

  卜離酒壯著膽子大聲道:“敢問閣下,為何攔在此處?”對方卻不理不睬,似乎始終不知旁人的存在。卜離酒心知有異,奈何現今自己三人形勢燃眉,不能再耽擱。對方行為詭異,難猜難測,不如直接試探。暗喝道:“如此得罪了?!鄙硇蜗蚯耙粌A,順手扯下腰間酒壇,甩手擲出,直砸過去。這精鋼酒壇是卜離酒使用多年兵器,上連鐵鏈,手握鏈頭,揮甩之際,實與流星錘無異。加上卜離酒對其浸淫二十年的功夫,確是厲害非常。

  眼看酒壇砸到,那白衣人依然無動于衷,低首撥弄琴弦。錢宗龍三人剛一竊喜,突然音符一跳,一個高音迸出,空中的酒壇猶如撞到一堵無形的墻上,一聲脆響后倒飛而回。緊接著又是兩聲高亢音符響起,卜離酒大驚,心知危險,眼見酒壇飛回,不敢去接,趕緊撒手,便要縱身后跳,哪知還未使力,噗噗兩下悶聲,他的雙腿曲泉,橫骨兩穴同時中招,身體前撲,跌落在地。

  錢宗龍心頭大震,要知卜離酒雖算不上一流高手,可也勤修苦練十數載,絕非任人宰割之輩,不料彈指間便被對方隔空擊倒,對手功力之高由不得他不驚。再度看去,那彈琴人依然故我,似乎對周遭事毫不知曉。錢宗龍自付也可數招間擊倒卜離酒,但如這般輕松揮灑就難做到。更何況是純憑琴音制敵。到此他猛的想起一人,還未說出,就見旁邊的杜姬欣已緩緩一拜道:“侄兒見過高師叔。”

  那人聞言,停手不再彈,開口道:“欣兒,你知罪嗎?”聲音空洞清幽,此時出現的人,自然是七秀坊第一高手‘琴魔’高絳婷。

  杜姬欣下巴一抬,眼光望向別處道:“不知師叔所說的是何罪?”

  高絳婷卻未直接回答,只輕嘆道:“想不到竟有七秀坊弟子死在我手上?!卞X宗龍聞言大駭,舉刀沖上,邊喊道:“夫人快走?!背呓{婷直撲過去。高絳婷手指輕撥,琴音又起,對著錢宗龍直掃過去。

  杜姬欣慌亂驚喊:“師叔手下留情?!焙奥暦匠?,只聽當當當聲響不停,錢宗龍刀隨身走,盤旋紛飛,連擋數下隔空襲來的琴音,手臂發(fā)麻,幾乎拿捏不住兵器,暗嘆高絳婷功力之強,隔空發(fā)來仍具此力。他以刀法見長,必須近身,這才冒險直沖。

  對面高絳婷也是微微訝異,這人竟擋得住自己一十六節(jié)流水音,不愧是當年的成名人物。兩人距離此時已近,錢宗龍喝道:“近身比斗,看你還有何能耐?!彼贾倌б砸魝耍磥聿灰越鼞?zhàn)見長,自己以迅雷之勢拉近距離算得上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現下已進范圍,錢宗龍瞬息間刀勢大盛,裹挾著風聲直取上前。

  高絳婷身形一拔,驀地站起,單手側抱瑤琴,另一只手仍在撥動琴弦。腳下飄忽不停,身形極快,卻不見局促,直如凌波舞步,姿態(tài)從容,堪堪躲開對方連綿不斷遞來的八刀。錢宗龍暗驚自己這連環(huán)八刀乃平生得意的功夫,剛才又帶有奇襲的味道,竟被她躲得如此從容,心下大是氣沮。兩人身形不停,錢宗龍劈砍刺格,攻勢猛烈,只為拖住高絳婷,好讓杜姬欣能逃遠些。而高絳婷看似卻是一招不發(fā),四處游走。白袖在琴弦上揮舞不歇,發(fā)出尖刺的琴音。

  二人所站方位不停交換,幾個回合下來,看似勢均力敵,事實上錢宗龍早已苦不堪言。對方身法飄忽,難以捉摸,更要命的是那琴聲始終不停,雖殺傷力不大,卻仿如飛蟲,從四面八方鉆入自己的腦袋,直覺頭腦愈是發(fā)脹。又斗一陣,錢宗龍雙眼腫脹不堪,耳中只聞嗡嗡聲,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杜姬欣卻并未逃走,眼見錢宗龍招式漸亂,姿勢開始打晃,她知這是中了高絳婷的‘魔音入腦’,一咬牙,抽出腰間雙劍,猛沖至兩人中間,格開錢宗龍劈出的一刀后,將他攔腰抱住,連退幾步,轉身拜倒,懇求道:“師叔手下留情。”高絳婷見狀,亦停了下來,冷冷看著兩人。錢宗龍一大口血吐出,全身虛脫,軟軟向后倒去。杜姬欣連忙扶住,仔細一看,錢宗龍耳目皆流血,緊咬牙根,嘴角卻帶著一絲笑意,艾艾道:“好,好,夫人你沒有走。”語氣大是欣慰。杜姬欣含淚道:“我自然不走?!碧ь^對高絳婷道:“師叔,你要如何處置欣兒就動手吧?!备呓{婷冷冷詰問道:“你為何要背叛師門?竟引外敵來對付七秀坊?!倍偶缽埩藦堊?,卻終是沒說什么。

  一人自遠處走來,道:“欣兒定是想說你雖背叛師門,卻未背叛師父,對嗎?”原來是葉芷青趕到了。她自聚義堂一路追尋到此,正聽到二人對話,接著道:“欣兒,多年前你突然失蹤,想必便是到了無鹽島吧?”

  杜姬欣眼中忽閃過一抹慌亂,隨即平靜,仍然一字不發(fā)。葉芷青吁嗟嘆息道:“世事紛亂,人在江湖確然身不由己。欣兒,我知你行此一步非是自己的主張。要怪也只好。。。?!痹捳Z打住,卻不往下說。

  杜姬欣看看靠在身上的錢宗龍,抬頭道:“就是我自己的主意,嫁給大當家也是我自愿的,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所在多有,相互間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沒什么好奇怪的。對付七秀坊也不過是尋常之爭,不必多想。”

  葉芷青定定望著杜姬欣,道:“我知你心里的苦,也知道你想要維護你師父。這么多年也不能讓她放下仇恨,以致犧牲了太多的人。也罷,我放你們離開,這本不是你該承擔的罪過。作為交換,你要說出一個人的下落。”杜姬欣甚為詫異,想不到葉芷青竟會放過自己二人。還未開口,忽聽有人疾奔而來,邊喊道:“師父?!闭鞘捘齼?,身后還有葉隨云同雁無憂。

  葉隨云上前對葉芷青和高絳婷行禮,高絳婷瞟了一眼道:“越來越像個幫主樣了?!?p>  葉隨云微微一笑,轉頭問道:“可擒住了錢宗龍?在下有急事相詢?!比~芷青還未開口,高絳婷說道:“姓錢的中了我‘天魔音’,傷入腦髓。只怕活不了多久了?!比~隨云慌忙去看,杜姬欣冷冷道:“不用看了,他已經死了?!惫唬稍谒蹚澲械腻X宗龍毫無氣息,已經死去,嘴角卻似乎掛著微笑。葉隨云心中沮喪,還是來遲了一步,看來心頭疑問還是難解。

  這時杜姬欣并不抬頭,凝視死去的錢宗龍,開口道:“坊主要問一個人的下落,是誰?”

  葉芷青怔怔盯著她,片刻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想問誰?十年前和你一同失蹤的人?!?p>  杜姬欣道:“你問的是大李師伯,李裳秋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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