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迦邏島
一周后,格琳公主的使者來到了龍回之怒,我們要出發(fā)前往布隆了。使者還帶來了格琳公主的口信,她預祝我們順利完成任務。我一邊感嘆她真是個多禮的人,一邊為她沒能親自前來微感遺憾。
因為從遐都到布隆一直都在遐都帝國境內(nèi),而海上又是海族們的天下,所以這次去送狂戰(zhàn)斧人多和人少沒什么區(qū)別。大家都信得過我的能力,略商量一下之后只給我安排了一個助手就把我趕出了家門。布拉德身負代理團長之職,需要留在龍回之怒策應;莉娜因為學校有事,和露茜一起回麥澤克了;蘇菲姐分娩在即,瑞蘭德被征召了回去……
我和戴芬妮謝絕了王宮使者的護送,步行前往城門,準備出城后再乘飛馬直接飛向布隆,這樣會比和使者們一起走快很多。
我們倆的差事大伙都很眼饞,走在遐都干凈的街道上,我笑著對戴芬妮說:“這次任務就是找人,應該很輕松,而且又可以領(lǐng)略一番海上風光,羨慕死他們。”
因為修習的冰系魔法,戴芬妮一向比常人更為沉靜,聽到我的話笑了笑,道:“我和露茜都沒見過海呢,早想看一看了。你說咱們倆能順利找到司麗艾絲嗎?”
我把雙手扣在一起,放在腦后,邊走邊道:“她可是名人,不管是死是活,都應該很好找?!?p> “哪有你這么說話的,人家活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死?”
“你不知道有相思成疾這種說法嗎?如果太想念一個人,而又明明知道見不上,很可能會生病。如果司麗艾絲和喬伊維森的感情真有傳言中說的那么深,她十有八九身體不好?!?p> “嗯,希望她還好好活著,真想快點親眼看到她啊?!?p> 我和戴芬妮一遞一句聊著,很快就出了城。興許是感受到了我的遺憾,正在我們準備召喚出飛馬的時候,身后響起了“嗒嗒”的馬蹄聲,轉(zhuǎn)頭向后看去,我一眼看見了飛馳而來的格琳公主。
格琳公主不待坐騎停穩(wěn),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落地后對我二人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怪使者太少,才生氣趕跑了他們,現(xiàn)在看來是嫌他們太多啊。”
戴芬妮一下就聽出了她的意思,也猜出了她是誰,臉上一紅,卻沒說話。我急忙解釋:“公主你誤會了,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戴芬妮,我們不想使者陪同是因為我們有飛馬代步,單獨走反而會更快到達布隆?!?p> 格琳公主微一錯愕,道:“竟然忘了這件事。這次還真是來對了,正好見識一下飛馬?!?p> 這次見到的格琳公主顯然比上次隨和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場合的緣故。我和戴芬妮互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召喚出了各自的飛馬,當然,我們很知趣的沒有把我們飛馬的名字告訴她。
兩匹飛馬的出現(xiàn)讓格琳公主眼前一亮,看出來她對飛馬的好感,一句話沖口而出:“我可以送給殿下一匹飛馬,等我回到遐都的時候,你來龍回之怒找我好了?!?p> “真的?那我先謝謝了。對了,在王宮之外,你們就不必再以殿下稱呼我了,當我是朋友就好,可以叫我格琳?!?p> “呃,格琳……那個公主……算了,還是慢慢來吧?!蔽以嚵嗽囍环Q呼她格琳,沒成功,畢竟身份在那擺著,只能期待在以后逐漸消除這種差距。
“好,那就這樣吧,祝你們一路順風。我本來要出發(fā)去北方了,突然接到使者的消息,才過來你們這邊看看。我也要走了,那么,再見吧。”
“再見了,格琳公主?!蔽覀儍蓚€目送她離開后,也雙雙上了馬背,兩匹飛馬揚起四蹄,漸漸升向高空。半空中回首下望,只見格琳公主竟然在城中的街道上停了下來,正仰頭看向這邊。
不數(shù)日就到了布隆城,一路上我算是領(lǐng)教了戴芬妮的沉默,簡直和沉默帥哥有得一拼。后來我才知道,戴芬妮的沉默和沉默帥哥的沉默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前者是因為不希罕理外人,而后者,現(xiàn)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只有和熟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戴芬妮的話才會多一些,等在布隆城找到接待我們的軍方人員后,她又一言不發(fā)了。
根據(jù)軍方的情報,司麗艾絲的確是早在數(shù)十年前就回到了海中娜迦族定居的迦邏島。然而關(guān)于迦邏島的具體位置,軍方并不清楚,只好找來了兩個每年往返迦邏島一次的商人做向?qū)А?p> 布隆城附近的海水并不清澈,昏黃昏黃的,這讓我和戴芬妮大失所望。一行人上了兩條軍用帆船,用不著燒香拜佛祭媽祖就起航了。
據(jù)向?qū)茰y,以我們的航速,即使方向完全正確,到達迦邏島也要一個月。頭幾天海水一直是那種難看的昏黃色,我們除了感嘆于大海的無邊無際外,完全沒有站在甲板上看風景的心情。一周后天氣變得糟糕起來,船在風浪中左搖右晃,人在船里擔驚受怕,我這才感嘆,這任務絕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
風浪持續(xù)了三天,兩條船竟然未出現(xiàn)任何大的損傷,一邊驚嘆于這長達四十米的軍用船只的質(zhì)量,大多數(shù)人也都從船艙里鉆了出來,再在里面憋著一定會把人憋出毛病來。
這時大海終于把它美的一面展現(xiàn)給我們。深藍的海水從船邊一直延伸向天際,輕輕起伏的波濤就像風中飄揚的旗,船頭船尾船舷帶起的白色浪花就像一直沒有變過,但又沒有一刻是一樣的。碧藍無云的天空下吹著略帶腥味的海風,頭發(fā)在風中飄揚,就像人也要跟著風飛起來一樣。十幾米高的了望臺我一躍而上,手遮在眼上極目四顧,偶爾會捕捉到一條大魚躍出水面的情景。戴芬妮和“大魔導士”一起飛向了高空,俯瞰兩條船就像兩條黑色小魚一樣在廣闊無涯的深藍海面上慢慢前行。
貼著海面飛行是件既刺激又危險的事,為了近距離看海豚,“大魔導士”翅膀扇起的風已經(jīng)能在海面上激起浪花。成群的黑色或者灰色的海豚歡叫著從海中飛躍出海面,戴芬妮幾乎生出了下去摸摸它們的念頭。后來,很偶然的,一頭巨鯨一尾巴拍在戴芬妮附近,激起的海水和風差點把一人一馬打進水里,把戴芬妮嚇得臉煞白,從此再也不敢貼著海面飛了。
等看到第一隊人身蛇尾的魚人戰(zhàn)士在海面上巡邏的時候,我們知道,迦邏島要到了。然而守衛(wèi)告訴我們,這次我們很可能白來了,島的南岸爆發(fā)了戰(zhàn)爭,整個島都處于戒嚴狀態(tài)。前來迦邏島做生意的商人特別少,我們的兩個向?qū)Ф嗌龠€有些面子,再加上我們的長相顯然和入侵者不是一個種族的,守衛(wèi)終于放行了。
迦邏島的格局和向?qū)冋f的一模一樣,不過真見到的時候,大伙還是將自己的驚訝擺在了臉上。四通八達的水路像蛛網(wǎng)一樣交織在整個島上,要走很遠才能看到一棟像樣的建筑,而且多為神廟、祭壇、廣場類的公共建筑。在水上,陸上,所有的建筑中穿行的,百分之九十是人身蛇尾皮膚花花綠綠聲音天生發(fā)顫而且沙啞的娜迦族男女。
我們這么一大群人類在迦邏島上出現(xiàn)非常惹眼,看著島上居民一個個對我們敬而遠之,只好讓向?qū)葞е覀冋业胤叫菹ⅲ缓蟠蠹曳诸^打探消息。
按照巡邏隊的說法,迦邏島正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但我們從北端踏上海島后所看到的完全是一幅歌舞升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