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意料不到的來信
“我們來到了畢加拉斯大沙漠,那里有牧師團此行的最東站。隨著隊伍的深入,人煙漸稀,植物越來越少,就連大陸公路都被黃沙掩埋成一截一截的。我長久地凝望那幾天來私毫未變的金黃色地平線,很想知道在視線難及的地方還有什么。
這些沒有生氣的景色實在太影響人的心情,牧師團里還能有說有笑趕路的只剩下幾個人了。我們沒有苦修的教條,但是有不畏苦難的教義。據(jù)說沙漠居民的醫(yī)療條件很落后,我們的到來將會暫時改變這一現(xiàn)狀,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所以路上吃多點苦也沒什么。是不是覺得我變偉大了?如果你整天看的是牧師教的書籍,聽的是老牧師們的言論,一定也會變成我這樣。
當我們來到沙漠里的第一個綠洲,那片叫做小厄爾多的地方,我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接待。實際上我比當?shù)氐木用襁€要高興,因為終于有個像樣的地方可以歇歇腳了,嘿,這些話可是不敢跟別人說的。小厄爾多的風俗并沒太多奇特之處,也許是因為還沒到沙漠深處吧。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不是救人,而是把那些戴著面紗的女人們的面紗摘下來。明明很漂亮,卻不讓人看到鼻子和嘴,真是壞習慣。(看到這我心說,大姐,那是人家的風俗好不好,不戴面紗出門回到家可是會被丈夫掐死的)
值得慶幸的是沙漠中有內陸所沒有的駱駝行,我們每人租了一頭駱駝代步,這些高大的動物比咱們(這個咱們看得我心里很舒坦)家的馬還要溫順。據(jù)說最近沙漠中經(jīng)常有沙盜出沒,我們只得又請了一個傭兵隊伍做保鏢。實際上就算沒有沙盜我們也打算雇用一些傭兵了,看得出來,沙漠土著民風好戰(zhàn)。街頭經(jīng)??吹酱蚣艿娜?,對于我們的規(guī)勸,他們大都置之不理。
知道這些人傷好之后還會去打架,我真想干脆不為他們治傷,但是又不忍心看著他們承受痛苦……
我還清楚記得你在酒館里受傷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傭兵,你受傷的機率恐怕更大了,真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為自己祈禱吧,千萬不要缺胳膊斷腿的,據(jù)我所知還沒有能讓斷肢再生的魔法。呵呵,不要覺得祈禱沒有用,我的所有魔法都是從祈禱中得來的。
離開小厄爾多后,沙漠中的地面不再平坦,道路兩旁盡是高低起伏的沙丘,看不到地平線,但我的好奇心仍然沒有降低,我想知道沙丘后面是什么(當然還是沙子,我心說)。你可能要說‘還是沙子’,可事實并非這樣噢,一次休息的時候我自己騎著駱駝登上了路旁的一座沙丘,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是稀稀落落的一叢叢枯黃的野草,它們細長的葉子在風中抖啊抖,完全不由自主,但是我知道它們都是有生命的。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堅強地活下來,我很佩服它們。
這里的環(huán)境究竟差在哪呢?除了找水難就是風大溫差也大。第一個還不算什么,我們在駱駝上裝了足夠的水,路上省著點喝一定能走到下一個補給點。風大是最討厭的事,牧師袍上的帽子沒有能將它固定在頭上的繩子或者扣子,剛戴上就會被吹下來,我索性不再嘗試去戴。頭發(fā)只在風中吹了兩天就像野草一樣枯黃了,但是旅途中洗頭發(fā)又是不可能的。好吧,我承認,我真正想說的是我變難看了,皮膚也像頭發(fā)一樣干澀起來。至于溫差倒是很好形容:沃斯坦一年中的最高氣溫和最低氣溫會在沙漠里的一天內出現(xiàn)……
無論如何,我相信這些都是值得的。
有兩件奇怪的事需要跟你說一下,你就當是聽故事吧。連著好幾天,晚上我們都能聽到從空中傳來嘹亮的吼聲,但是卻一直沒遇到什么危險。駱駝們一旦被嚇醒就再也不回去睡覺了,以至第二天早上無精打采,我們的行程因此被拖慢不少。我已經(jīng)知道改歷的事,于是猜測那些吼聲可能是龍發(fā)出來的,這些還是不可以跟別人說的,現(xiàn)在寫出來就舒服多了。另一件事是關于傭兵團的,人們在以極大的興趣討論周邊城市中涌現(xiàn)的傭兵團,就像成為傭兵非常光榮一樣,呵呵,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你選擇了一個有前途的職業(yè)。我在想,人們是不是都有種英雄情結,在和平年代英雄無法從軍隊中出現(xiàn),只好去做傭兵??墒莻虮鴪F之間的競爭實在讓人不解,所帶來的后果也是讓人痛心的,因為我最近救治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傭兵團之間的爭斗中受的傷?!?p> 看完瑞蘭德的這封長信,我的心不禁飛到了墮落之地的東南端,不論是天氣還是局勢,都不適合瑞蘭德這樣的沒什么自我保護能力的人呆在那。還好她們全是讓人尊敬的牧師,但愿她們能平平安安回來吧。我還忍不住想瑞蘭德頭發(fā)變成灰黃,皮膚變得干澀后是什么樣子,卻怎么也想不出來,我心里只有那個美麗的瑞蘭德。
我向劍術培訓學院的門衛(wèi)打聽到雷斯果然沒在麥澤克,于是連院門都沒進,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安安心心往來于傭兵公會和旅館之間。中間只和露茜、戴芬妮碰了一次面,在準假之前,她們的老師正以填鴨式教她們知識。
一周的時間一晃即過,我們駕輕就熟地去找郵差大哥,他介紹我們搭上另一輛當天就起程的郵車。
郵車不是火車、汽車,更不是飛機,我們足足顛簸了一個星期才回到杜林斯姆。在城門口下了車,謝過2號郵差大哥,我們三個提著大包小包,并肩朝龍回之怒走去。杜林斯姆的大街小巷變化不大,一切還是那么熟悉,一會將要見到的,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的人,我們都像在外求學的孩子放長假回家一樣激動。
龍回之怒,還有那些人們,會有什么樣的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