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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若有張不老的面孔

第十五章、暗夜深淵(3)

青春若有張不老的面孔 顧南安 1087 2009-12-22 10:53:19

    對于繁復的行車路線,我一直不甚熟悉。下車后,我分辨良久,也不能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這座繁華的城市,于我而言,是一座墻壁林立的迷宮。

  那一刻,內(nèi)心的凄惶無比的強大,幾欲將整個心房撐破。我不斷地安慰自己,希望能夠靜下心來??汕闆r依然沒有好轉(zhuǎn),連我都覺得自己有時候無可救藥。

  忽然想起身邊還帶有電話。我的心里掠過一絲欣喜。

  撥打蔡南希的電話,沒費多少力氣就撥通了。她很快地接聽。

  喂——,我顫抖著聲音說。

  蔡南希立馬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劈頭蓋臉地就問,小次,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迷路了,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回去。

  她又急急地問我在哪里。我抬頭四望,說出了一個標志性建筑的名字。她叮囑,你別走動,我馬上就過來接你。然后電話被掛斷,我聽見悠長的嘀嘀嘀嘀的聲音。

  又想起了夏顏。拿起電話,卻猶豫著該不該按下呼叫鍵?,F(xiàn)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墒俏遗?,我怕這個電話再也無人接聽。

  終于,我按下呼叫鍵,等待許久,無人接聽。再撥,又是連接臺熟悉的女聲。撥打住處的固定電話,鈴聲響著,卻仍然沒有響應。

  黯然地收起電話,順著一面墻壁蹲下去,腦袋埋在膝蓋間,無助的淚水流滿整個臉頰。莫非夏顏已經(jīng)出事,被公安帶走了?我不敢接著往下想,只是默默地、默默地抱緊自己。溫暖,大量流失。

  冬夜的寒意十足,不斷地侵襲著身體;而內(nèi)心的流離,更加劇了這寒冷的深刻。

  寒冷。風。蜷縮的身體。淚水。等待。死寂。整個世界仿佛來了個集體死亡,看不見一點希望之光。

  不知道蔡南希來這里,還要花費多長的時間。現(xiàn)在可以期盼的,只有她了。

  蔡南希終于到來。聽見她熟悉的聲音喚我,我仿佛找到了救星般,努力想上揚嘴角,最后卻撇著嘴,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她把冷到麻木的我攙扶起來,緊緊擁抱。

  夜晚的街道,行人稀疏?;椟S的路燈之下,我伏在她的肩膀上,胸腔不斷地起伏。傷心在那一刻,真正爆發(fā),似是洋流之下不斷翻動的暗涌,那么沒有預兆,那么勢不可擋。

  兩個緊緊擁抱的身影,在寒風肆虐的暗夜,在光影交織的繁華街頭,寥落著,寂寞著。心,卻在那一刻,靠到最近。

  等我的傷心伴隨著眼淚漸漸地流逝掉一些,蔡南希終于說話了,走吧,你應該餓壞了,我?guī)闳コ渣c東西!我這才發(fā)現(xiàn)胃因饑餓痙攣得厲害,于是點點頭,順從地跟著她去了餐廳。

  蔡南希要了一份炒飯,兩杯咖啡。她靜靜地坐在我的對面,垂著眼皮啜飲咖啡,沒有一點和我說話的意思。可能,她顧忌到現(xiàn)在的我又累又餓,或者,她有自己考慮的問題。我只顧沉默著,對一盤炒飯發(fā)起攻勢,幾乎不用咀嚼就吞咽下去。

  十個小時的饑餓,讓我對旁邊那些悠閑地吃飯和聊天的人們視而不見,昔日那個對形象關注有加的我,在那刻也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那時的我,腦海里只閃動著一個詞語: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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