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一怔,擔心自己表現(xiàn)得過了。連忙抬頭,見挽心神色似乎并無異樣,這才應道:“既然決定要學,當然得用些心?!?p> 挽心點頭,“這樣也好。我不可能時刻守在你身邊,你能早一日練成,我也早一日安心。希望今后的每一天,你都不會讓我失望?!?p> 略含期待的眼神,激起蘇漓心頭意氣。她站直了身子,堅定回道:“我會努力?!?p> 如星子般燦亮的黑眸,散發(fā)的全是斗志,還有自信的力量。
挽心看得愣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道:“你變了!”
蘇漓回道:“人總是會變的。尤其在經歷過生死之后。以前我以為,處處忍讓,總能換來安生,但實際不是。人善被人欺,你越膽小怕事,別人越會騎到你頭上!倒不如讓想辦法自己變得強大,即便將來是死,也要為自己保留一份尊嚴。”
這是她的真心話。在回到相府之前,她想過偽裝,以懦弱膽小的表面,掩蓋真實的性情,以免讓人懷疑。可是,在挽心這樣的人物面前,與其偽裝,倒不如坦然做自己,更容易得到信任。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
“你這樣想是好事?!表邢麧u漸淡去,挽心語調深沉道:“但要記住,在你有足夠把握能在相府安穩(wěn)立足之前,切不可輕易顯露武功!”
這是自然。她比任何人,更清楚這一點。
這一夜時間過得飛快。與挽心的相處,逐漸變得自然。而此后的每個夜里,皆有進展,不出數(shù)日,蘇漓竟已覺出體內有真氣盈蕩,這讓她驚奇不已。據(jù)她所知,普通的內功心法,至少需要修習數(shù)月,方能有此成效。也不知挽心所授,究竟是何種內功心法,以蘇漓這樣差的體質,竟也能練得這般神速!
清晨的陽光明媚照人,簡陋的小院里,從石縫中鉆出的小草,看起來頑強而又生機勃勃。
蘇漓一大早叫來沫香陪她出去走走。這相府,雖不比攝政王府那樣大的離奇,卻也是地形復雜,庭院無數(shù),她若不多熟悉熟悉,將來在自家府里迷路,可就說不過去了。
繞著后院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今日的園子格外安靜,唯廚房熱鬧非凡。幾十號人穿梭忙碌,那陣仗好似帝王將要駕臨。
“今日府里有客人嗎?你可知是誰?”走在花園小徑,蘇漓疑惑問道。
沫香正想跟她說這事呢,這會兒見她問起,連忙回道:“聽說是老爺今日宴請鎮(zhèn)寧王,現(xiàn)在整個相府的人都在議論,大小姐有可能會嫁到鎮(zhèn)寧王府去呢!”
腳步一頓,蘇漓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還有那人尊貴而又無可匹敵的氣勢……
東方澤那樣的男子,會娶蘇沁當他的王妃?蘇漓微微訝異,轉頭問道:“父親幾時回來的?”
“昨天夜里?!蹦阍捯魟偮?,就聞前方有人叫道:“哎喲喲!這是誰呀?”
高亢而尖銳的女聲,打破滿園的靜謐。蘇沁一身紅色衣裙,鮮艷奪目。腰肢款擺,手中蒲扇輕搖,自以為婀娜多姿,一路扭了過來。那張精心描繪過的臉蛋,也算得上還有幾分姿色,不過比起蘇漓,卻又差的遠。若無那個胎記……
蘇漓不自覺地皺了眉頭,真是時運不濟,隨便走走,也能撞見瘟神。不欲生事,她打算就此避過??蛇€未轉身,蘇沁已經大步朝她走來。見蘇漓神色淡淡,并不像往日那般見了她就心生畏懼,頓時心生不快,昂首斥道:“本小姐跟你說話呢!你竟敢不理!”
手中扇子,毫不客氣地朝她臉上招呼過來。
蘇漓眼光一沉,下意識地想要抓住蘇沁的手,卻被沫香拉著退后。蘇沁一招未中,心里的火蹭一下竄上來,咬牙罵道:“該死的丫頭!”朝身后使了個眼色,兩個丫鬟立即上前扭住沫香的胳膊,一左一右,兩個耳光照著沫香的臉,狠狠扇了下去。
用足了力氣。
一縷血絲滲出口角,兩邊臉頰很快便腫如饅頭。沫香沒有吭聲,顯然被欺負慣了??商K漓卻不習慣,對那兩人皺眉斥道:“住手!”
冷沉的聲音,極具威勢。震得兩個丫鬟停住了動作,驚訝無比地抬頭望過來,一對上她冷若寒冰的眼神,皆是身子一抖,竟不自覺松手退了下去。
蘇沁也被鎮(zhèn)住,張大嘴巴,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這丫頭自從上次醒來,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居然敢這么跟她說話!蘇沁瞪圓了眼睛,怒道:“幾天不見,你好像變厲害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敢在本小姐面前,用這種語氣說話,你想干什么?”
蘇漓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平聲道:“應該是我問姐姐,你想干什么?沫香究竟犯了何錯,值得姐姐如此動怒,叫人下這樣的狠手!”
“妹妹心疼啦?如果心疼,下次我打你你就別躲!你躲開了,你的丫頭就得替你受過……怎么,你不服?”見怒意染上黑眸,蘇沁揚聲大笑,極盡挑釁。那趾高氣昂的模樣,讓人看了,真想好好教訓教訓她。但蘇漓并非沖動之人,以她今時今日在相府的地位,正面沖突顯然不智。
“蘇漓不敢!姐姐地位尊貴,自然是想怎樣便怎樣!”蘇漓輕聲笑道,狀似乖巧,將一抹冷意悄悄掩在眉梢。
蘇沁不察,得意笑道:“這還差不多!我問你,你不在自己的小院呆著,跑這里來做什么?”
蘇漓抬頭,見蘇沁身后的庭院布置精當,花草繁盛,與她那小院,對比鮮明。蘇漓眼光暗冷,嘴上卻笑道:“我是聽說姐姐院子里的花,開得特別好,所以想來看看。姐姐也知道,我那院子里,什么都沒有……”
“你本來就應該什么都沒有!”蘇沁揚聲打斷,極盡鄙夷,“就憑你這種低賤的身份,有間屋子住就該知足。別指望有朝一日能住進我這么好的院子,你娘在的時候都做不到的事,她現(xiàn)在死了,你就更不用癡心妄想!蕓香,替本小姐吩咐下去,以后誰敢再放這個小賤人來西園,就給我收拾包袱滾出相府!這里是她能來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