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蒼每日以血喂食,的確讓寧光的臉色日益變好,但最重要的問題仍未解決,怎樣讓寧光醒過來?
巫毒已滲入她原本的心臟,寧蒼的血只能讓巫毒不從心臟處向外擴散,但是被嚴重污染的心臟,除了換心,沒有別的辦法。
他曾想過抓一些靈性較高的妖,然后用他們的妖核來換出寧光的心。但這樣做的風險極大,因為妖與神畢竟是不同的種類,如果出現(xiàn)嚴重的排斥反應(yīng),只會危及寧光的姓名。
更何況,殘留的巫毒很快就會侵蝕不夠強壯的核心。
想用神核來救命就更不可能了。
在這個大陸上,這個人間,只有三位神,神子,神女,再加上一個月神。
他不想動月神,她的出身雖不甚光彩,但說到底,也是正神。
這樣一來,他就陷入了兩難。
正當他為此發(fā)愁的時候,從蒼都來了一位故人。來人正是將軍府的老管家。
寧蒼看到長久不見的老管家,還是原來的樣子,對他而言,似乎歲月在一定的時間就定格了,再也不會向前,眼中清明的光,熟悉的行禮和問候,讓寧蒼都不由得升起好奇,可老管家又偏生叫他這個神都看不透。
老管家?guī)砹艘活w紅色真核,當他從袖中掏出真核時,四壁生光,若不是有結(jié)界罩著,這道光可能直沖云天,屋內(nèi)溫度驟降,如墜冰窟。
“這是小人在多年前覓得的一枚寶物,之前不知其作用,所以藏了許久。如今,應(yīng)可解少將軍的燃眉之急。”老人不卑不亢,雖然還是自以仆人的口吻說話,寧蒼心里卻再不敢輕視。
他沒有告訴寧蒼自己是怎么從千里迢迢之外的蒼珠,僅用了三天就到達了霍蘭,也沒有說明自己是怎樣找到寧蒼,穿過他設(shè)在冰凌山的結(jié)界的。
現(xiàn)在他就站在堂中,恭恭敬敬地把真核呈給了寧蒼。
寧蒼知道,老管家沒有惡意,他誠心誠意地在蒼家侍奉了許多年,久到估計他自己都記不清了。他選擇了不去詢問,而是接過真核。
真核到了他手里,盡管有心理準備,他還是忍不住一驚。
真核的外面極寒,但他卻能感到內(nèi)部的灼熱,灼熱給人生生不息之感,外面的冰寒卻正好保護了這絲生機。
他再抬頭看向老管家時,老管家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寧蒼懷疑,他不會再回到將軍府。
因為,他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這顆真核,就是他留在世上的唯一目的。
他把真核直接按入寧光的心臟位置,很多殘留的巫毒隨著黑色的血液爭相往外跑,寧光的胸前很快就浸黑了一片,直到紅色真核的再也不忽忽閃光,黑色血液也就不再流出。寧光灰白的頭發(fā),也從頭頂慢慢恢復為紫色。
看來,巫毒已經(jīng)被排盡,這顆真核,將要伴隨寧光一起活著了。
他等了七天,七天之后,寧光的睫毛閃動了一下。
“光兒?!?p> 寧蒼喚她。
睫毛撲閃撲閃,眉頭從一開始的緊皺變?yōu)槭嫔ⅰ?p> 她終于睜開了眼睛,瞳孔中的紫色相比之前,顏色淡了不少,看來這次受傷對她的法力損害很大。
“哥哥?!?p> 她喊道。
寧蒼從未像現(xiàn)在一樣開心過,他救回了寧光,寧光是他的了。
“光兒,歡迎回來。”
“謝謝你?!?p> 寧光慢慢坐了起來,試著調(diào)息了一下,發(fā)現(xiàn)每當自己調(diào)動火炎的力量,心臟處就會大痛不止,直到她疼得滿頭虛汗,才放棄了嘗試。
“哥哥,為什么我不能調(diào)用火炎了?”
寧蒼楞了一下,老管家只是把真核帶過來,卻沒有具體說明真核可能帶來的負面作用。
但真核的外部是寒性,如果調(diào)用火炎,可能會把真核燒毀,最終寄主也會死亡。
“光兒,從今往后,你不能調(diào)用火炎,否則,會燒毀你的真核?!?p> 寧光神色黯淡了下去,她感受著心臟處的絲絲涼意,突然想起了那個拿著匕首刺向自己的蒼染。
“蒼染呢?”
“死了?!?p> “那蒼家其他的人怎么辦?”
“他們都去給蒼染陪葬了?!?p> 當寧蒼說起死人的時候,就如同凡人談?wù)摰浇诌呉粭l被馬車碾壓的貓或是狗,冷漠又厭惡。
寧光看向他,神色迷蒙不清,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