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子修之難
常羽心中覺得不妙,箭步?jīng)_出門外。
只見一道的白色身影應(yīng)聲飛起,如拋物線被甩飛在地上,一聲悶響,又連連翻滾了幾圈,一個瘦小儒雅的少年身體蜷縮在地,一聲呻吟,吐出一口血來,將頭顱下的黃沙沖成血泥。
就在二十步開外,一個馬步向前,右拳赫然擊出的身影,不是陶志元是誰。
陶志元正地盯著一張一曲的右拳,臉上又驚又喜,此時看到常羽沖出門外,嘴角青痣一揚(yáng),大笑道,“哈哈,這位方兄弟得知我內(nèi)氣凝取成功,修為到了一段,想試下威力,一時失手,讓常兄弟見笑了!”身后十余個人一陣哄笑。
地上縮著的方子修一動不動。
修為一段?。?!常羽聞言一驚。
“方小子!你怎么啦?!”展跖也聽到動靜,從房中一沖而出,趴在方子修身前,輕搖了兩下,見方子修已經(jīng)被打暈過去,雙眼惡毒地盯著陶志元,怒罵道,“姓陶的!有種沖我們來!暗算一個書生算什么鳥!”
“我可沒暗算他,不算你問問他?”陶志元一指地上的不能言語的方子修,大笑著,忽而目光又轉(zhuǎn)為陰色,對著展跖厲聲道,“沖你們來?你也想試試修為一段的滋味嗎?!”
展跖先是一愣,又氣得咬牙切齒,怒不敢言。
“你來也嘗嘗陶大哥的利害吧!”
“害怕了吧?害怕就趕緊縮回房間里去當(dāng)縮頭烏龜吧!哈哈!”
身后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展跖向常羽望了一眼,眼中怨恨如火,手上抓得緊緊的。
常羽看得心中一緊,看見方子修絕望無助的臉龐,一身黃塵血跡,雙拳一下捏得緊繃繃。
陶志元等人的十多雙目光刷刷落在常羽身上,滿是嘲諷,巴不得他一沖而出。
常羽向雙邊各一望,心中一思量,就做了決定。
像兒時過獨(dú)木一樣,短短幾步,常羽卻覺得走了很遠(yuǎn),他慢慢地走到方子修身旁蹲下,捏了下他的手脈,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冷靜地說道,“我們走吧?!?p> “大哥……”展跖抬頭與常羽一對視,又垂了下去,嘴唇一抿,低聲道,“我們跟他們……”
常羽眼神堅(jiān)定地看著展跖,“先扶他回房間去?!闭f罷一摟展跖肩膀,將方子修扶了起來,朝著展跖的房間走去。
展跖又氣又恨,也攙起方子修,怒目瞪著陶志元一幫人。
“喲!常兄弟,你這煉氣還要光膀子的呀!這初秋的日子,可別著涼了喲,免得到時輸了諸多借口!哈哈!”陶志元這一句又惹來一陣大笑。
直至常羽三人進(jìn)入房中,外面仍是笑罵不斷。
常羽將方子修在床上平躺下,掀起他的衣袍,發(fā)現(xiàn)方子修的腹中一片淤青,隱隱有個拳印,刻在瘦骨可見的方子修身上,正肆意地嘲諷著,牙根不由咬緊。
“展跖,你去弄點(diǎn)水來。”
常羽和展跖拿著方巾蘸著,將方子修身上擦傷和塵跡也擦洗了一番,換下兩盆紅汪汪的血水。
擦洗完之后,兩人坐到房中,表情沉重。
“大哥,這姓陶的太過分了!”展跖欲言又止,又怨道,“唉,氣死我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一個月就凝氣成功了!看他囂張的樣子,我真想一腳踹他鳥蛋上!”
“我們跟他死拼一場,難道就能打贏嗎?如今還是先忍一忍,等到了三月之期,凝聚出內(nèi)氣才是最關(guān)鍵的?!背S鸱治龅?。
展跖一嘟嚷,正欲說話,發(fā)現(xiàn)常羽側(cè)臉望著床上,他順勢望去,發(fā)現(xiàn)方子修已經(jīng)醒來,正兩眼空空地盯著天花板。
“方小子,那個姓陶的為什么暗算你啊?”展跖問道。
“常兄弟,展兄弟,是我連累你們了……”方子修強(qiáng)撐著精神,緩緩說道,“我在煉氣上真的是沒什么天分,苦煉了一個月,一點(diǎn)進(jìn)展都沒有……咳……咳……”方子修嘴邊又流出兩道血液,眼神黯然,“然后……我聽說陶志元已經(jīng)凝聚出內(nèi)氣……達(dá)到了一段修為……我就去求他幫我指點(diǎn)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要我接他一招……我剛逃到院中他就……咳……咳……”
常羽和展跖面面相覷,心道,這陶志元未免也太過分了。
方子修長嘆一聲,幽幽道,“我資質(zhì)這么差……肯定凝聚不出內(nèi)氣的……我還是另擇出路吧……”
常羽看得心中傷感,自己又何嘗不是一點(diǎn)進(jìn)展都沒有,此時也只能強(qiáng)打起精神,看著方子修誠摯說道,“子修,天道酬勤,沒有人能夠預(yù)知到還未到來的結(jié)局,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應(yīng)該放棄,只要你堅(jiān)持到最后,哪怕真的失敗了,也對得住內(nèi)心的自己。何況現(xiàn)在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千萬不要輕言放棄。”
方子修驀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旋即又黯淡下來,“常大哥的心意我明白……我會堅(jiān)持下來的……”最后一句說得氣若游絲,連常羽也感受得到他信心的動搖。
常羽拿起方巾又把方子修嘴角的淤血擦掉。
方子修眼中一紅,沉默不語。
三人相視無言。
展跖從房中翻出一堆不知哪里搞來的果子甜品,分享給大家,三人這才慢慢說笑了幾句,房間內(nèi)也溫暖了起來。
……
展跖將方子修送回屋內(nèi)之后,一回來用力甩上門,咧嘴就罵道,“常大哥,我受夠了這姓陶的鳥氣了!”
“你內(nèi)氣煉得怎么樣了?”常羽也不答話,轉(zhuǎn)而問道。
“唉!一提這個更是氣人!”展跖把頭搖成波浪鼓,“上次那一個大空桶才再加了一小瓢,但這姓陶的小子修為都達(dá)到一段了,難道我的資質(zhì)真的有那么差嗎……”
展跖又轉(zhuǎn)而問道,抱著幾分期待,“大哥,你的內(nèi)氣煉得怎么樣了?”。
常羽搖了搖頭。
兩人一時沉默。
“到時實(shí)在不行咱就提前開溜吧!”展跖雙手撓頭,在屋里來回轉(zhuǎn)著,“我再去藥房里偷些‘牛倒地’,偷偷地在那個姓陶的晚飯里下一點(diǎn),再摸到他房間里把他的鳥蛋踩爛,出了這口窩囊氣!”
“然后呢?”常羽坐在凳子上,看著回來晃動的展跖問道。
“然后?然后我們就趁夜逃跑,拜到一個小門派的門下,比如什么不敗軒、千鳥堡,在里面混個小頭目,以后要是遇到這姓陶的……哎!還是打不過,還得逃,最好不要再遇到他了。”展跖越說越無奈。
“這終究不是個辦法?,F(xiàn)在三個月之期還沒到,就還有時間,我們資質(zhì)不如別人,也沒辦法,只能勤加苦煉。如果這么就輕易放棄,從這刺金門灰頭土臉地逃出去,我們又怎對得起麻平安,更不要說以后為他報仇了?”常羽冷靜地說道。
“麻鄉(xiāng)漢……”展跖一時語塞,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常大哥,你說的對,我聽你的,今后一定努力修煉!”
“好!”常羽心中大定,又叮囑道,“這段時間你也不要去下藥招惹他們,免得對方又找上門來?!?p> “嘿嘿?!闭辊判⌒乃急蛔财疲幻掳?,不好意思地一笑,趕緊答應(yīng)下來。
兩人本想再交流了一番心得,說了幾句發(fā)現(xiàn)完全無法為對方所用,常羽無奈只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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