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方墨豁然感覺到頭頂一股壓迫的氣息。
猛然抬頭,當(dāng)真看見一只猴面獸魂自上而下?lián)淞诉^來。
不由大驚失色,同時身形一晃,化作了一道淡淡的青影,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在三丈之外。
“吱!”
猴面獸魂撲了個空,此刻一呲牙,化作了一股濃稠的黑煙,同樣消失。
東方墨身影剛剛浮現(xiàn),那股黑煙就瞬間鉆了過來,眨眼臨近,就要鉆進其身軀當(dāng)中。
見此,東方墨伸手一抓,只見雪白的拂塵瞬間炸開,化作了漫天拂絲,對著那股濃稠黑煙狠狠攪動。
“嘩啦啦!”
周遭黑氣瞬間被攪的一陣混亂。
“哼!”
趁此機會,其手中毫不猶豫的彈出了兩顆漆黑的雷震子,直直射向被攪亂的黑煙當(dāng)中。
“轟轟!”
黑煙頓時被一陣火光淹沒。
隱約能夠聽見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聲從火光當(dāng)中傳來。
公孫徒之前就自爆了八只獸魂,余下的十只也是受傷不輕,此時在被雷震子一炸,那獸魂差點消散。猴面獸魂遭到重創(chuàng),其心神亦然受挫的樣子。
于是不再猶豫,手中法決一變。剩下的圍成了三圈,反方向不斷旋轉(zhuǎn),周圍一股淡淡的黑氣漸漸散發(fā)出來,并且越發(fā)濃郁的樣子。
轉(zhuǎn)眼間,東方墨四周就處在了昏暗當(dāng)中,難以看清臺下。
“陣法?”
見此,他隱隱有些明白,但下一刻,嘴角卻翹起了一絲弧度。
同時,就見他手中連連彈射,一顆顆漆黑的雷震子居然對著周遭圍繞的獸魂砸去。
“轟轟轟!”的聲響連成一片,周圍黑氣更是一陣亂顫,圍繞的獸魂起初尚能堅持,但數(shù)十顆雷震子過后,陣腳就有些不穩(wěn),下一刻陣型幾乎要被打亂的樣子。
這時,公孫徒臉色異常難看,同時手中法決再變,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那懸浮的折扇之上。
“吼……吼……”一聲聲高亢的獸吼傳來,獸魂慌亂的陣型就像是注入了無窮的法力,再次穩(wěn)固下來。
“看你血多,還是我的雷震子多!”
東方墨眼中露出譏諷更甚,同時伸手在儲物袋一抓,又是一大把雷震子被拿了出來,不斷彈射,只聽轟轟的聲響,周圍紅光閃耀。
見此,公孫徒終于有些不支,這東方墨就像是個暴發(fā)戶,怎么會有那么多的雷震子,如此下去的話,魂陣破開只是遲早的事,說不定還要再次損失一兩只獸魂。
若是之前還好說,組成十八獸魂陣,絕對能夠抵擋這低階的雷震子,可如今獸魂自爆了八只,十八魂陣難以組成,余下的威力最多能夠發(fā)揮出一半。
只是數(shù)十顆雷震子砸在魂陣之上還能承受,可當(dāng)見到東方墨一次又一次從儲物袋鐘拿出,仿佛無窮無盡一般,那一圈獸魂頓時又開始顫抖起來。
再看到他又一次伸手向儲物袋時,公孫徒眼皮一抽。于是不再猶豫,手指一輪對著懸浮的折扇隔空一吸,折扇頓時被他拿在手中,其手腕轉(zhuǎn)動,那顫動不停地獸魂剎那化作了黑煙,被其盡數(shù)吸進其中,這才“啪”的一聲,將折扇關(guān)上。
突然間感覺到周圍黑氣盡數(shù)消失,東方墨暗自松了一口氣,此刻儲物袋當(dāng)中的雷震子所剩寥寥無幾,若是公孫徒再咬牙堅持片刻,那么極有可能便會陷入魂陣的包圍當(dāng)中。
“若不是仗著如此多的雷震子,你豈能破開我的魂陣!”遠處公孫徒神色冰冷。
“之前是誰說雷震子沒用的!”東方墨嘴角冷笑。
“哼,不過今日你依然難逃一敗。”公孫徒也不辯解。
“是嗎!”
“是!”
語罷,只見公孫徒突然牽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好!”
同時,東方墨身軀一轉(zhuǎn),手中拂塵翻手就向著身后抽了過去。
“噗!”
只見一團黑影已經(jīng)悄然臨近其不足一丈,還好他反應(yīng)及時,可黑影被拂塵擊散的一瞬間,就化作了道道黑煙,那黑煙如若活物一般靈動,只是不到一息,就向著他鉆了過去。
東方墨大驚失色,拂塵一陣攪動,同時身形化作了一道淡淡的青影爆退開來。
可黑煙如影隨形,即使他動作再快,依然有一絲鉆進了其身軀當(dāng)中。
“嘶!”
霎時,東方墨只覺得渾身一冷,體內(nèi)法力居然出現(xiàn)了凝遲的現(xiàn)象,腦海也出現(xiàn)了微微的渾噩。
“中了我的魔魂之氣,我看你還能如何囂張?!惫珜O徒冷笑。
可迎接公孫徒的卻是一股擰緊猶如鋼繩的拂絲,對著他面門抽了過去。
“啪!”
公孫徒身形一退,拂絲抽了個空。
但下一刻,那拂絲再次炸開,漫天飄飛,四處飚射。
“雕蟲小技!”
三丈之外,公孫徒眼中譏諷更濃,這般手段若是還能對他有用的話,那他這輩子白修煉了。
只見他伸手一劃,而后手臂交叉打出一個繁瑣的手印,霎時對著頭頂一抬。
“噗噗噗!”
其周身頓時形成了一片雨幕。
成千上萬的拂絲扎在雨幕當(dāng)中,堪堪刺進了數(shù)分,便難以寸進。不僅如此,拂絲更是像是深陷泥沼當(dāng)中,想要收回,卻被一股大力吸住。
“看你還有何招數(shù)!”
公孫徒神色一喜。
“聒噪!”
東方墨一聲爆喝,一道丈許長度的黑色劍芒已然斬來。
在看清那劍芒的同時,公孫徒眼中不由一花,出現(xiàn)陣陣幻影,雖然轉(zhuǎn)瞬就醒轉(zhuǎn)過來,可那劍光卻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劈在了雨幕之上。
“嘩啦!”
雨幕頓時被劈開了一道數(shù)尺的深度,在雨幕當(dāng)中,公孫徒一縷長發(fā)輕灑飄落。
更讓他駭然的是,數(shù)顆雷震子已然從雨幕的裂隙中襲了過來。
竟然是東方墨將儲物袋當(dāng)中僅僅剩下的七八顆雷震子盡數(shù)拿出,趁著雨幕被劈開的剎那,借機扔進那裂縫當(dāng)中。
公孫徒神色大變,猛然搖身,可數(shù)顆雷震子還是瞬間就炸開了。
轟隆隆的聲音練成了一片,震耳欲聾。周遭火光漫天,隨后便是漫天的水珠傾灑下來。
東方墨眼疾手快,在雷震子炸開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感覺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向后疾馳而去。
“嗯?”
可他剛要有所動作,就感覺到體內(nèi)法力呆滯,想要調(diào)動也越發(fā)的困難。于是一咬牙,身形對著那白影緊追而近。
同時他法力鼓動,手指飛快掐訣,剎那間周遭一股濃郁的木靈氣凝聚。不過三五個呼吸,只見他手指猛然對著公孫徒指點而去。
“咻咻咻!”
數(shù)百根手臂粗細的木刺,凌空爆射。
木刺連綿成片,那景象就像是一柄由數(shù)百根淡青色木刺組成的巨劍。
這將近大成的木刺術(shù),若是沒有借助周遭充沛的木靈氣,東方墨只能凝聚這般上百的樣子,遠遠達不到之前對付趙無極那成百上千的程度。
可即便如此,也著實聲勢駭人了。
公孫徒本欲閃躲而開,但木刺連綿不絕,將他死死堵在石臺一角,避無可避的樣子。
隨即,就見他臉色一冷,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打開,對著那激射而來的巨劍左右狂扇。
“呼…呼!”
數(shù)股濃稠的黑風(fēng)呼嘯而過,同樣對著那巨劍而去。
“噗!”的一聲。
就見到巨劍刺進了黑風(fēng)當(dāng)中。
只是一息功夫,黑風(fēng)就四散而開,化作了一縷縷黑煙消散。
而繁多的木刺卻并未完全消失,剩下的數(shù)十道直直射向了公孫徒。
“哼!”
公孫徒一聲冷哼,手中掐訣,在木刺臨近其不過一尺之時,周身再次撐開了一面雨幕。
啪啪啪的聲音連成一片,公孫徒腳步連連后退,最終踏在那石臺邊沿數(shù)寸才堪堪停下。至此,那數(shù)十木刺終于化作了靈光消散。
周遭圍觀的眾人無不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東方墨居然能夠?qū)⑿逓楦叱鏊还?jié)的公孫徒逼得如此境地。
就在公孫徒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透過雨幕突然看見一道細長的白影驀然而至。
仔細一看,竟然是那拂塵擰成了一股麻繩,眨眼抽了過來。
“啵!”的一聲。
雨幕剎那被抽碎,拂塵氣勢不減,繼續(xù)對著其腰間纏繞。
公孫徒大驚失色,手中折扇一揮,一道白光飚射而出,后發(fā)先至的打在拂絲之上。
“啪”的一聲,拂絲散開。
可就在這時,從散開的拂絲當(dāng)中,居然飚射出了幾道蒙蒙的黃光。
那黃光本就距離公孫徒不過尺許的樣子,猝不及防之下,直直襲向了其面門,仔細一看之下,赫然是幾張符箓。
電光火石之間,數(shù)張黃蒙蒙的符箓爆開成了一片火雨,當(dāng)頭灑下。
“嘩!”
如此近的距離,公孫徒瞬間就被淹沒在一片火海當(dāng)中。
“呼哧!”
足足數(shù)息的功夫,才看到一道狼狽的身影從火海當(dāng)中飚射了出來,此人不是公孫徒還能是誰。
不過此時的他道袍一片漆黑,臉頰更是有被灼燒的痕跡,原本英容的相貌哪里還有一絲神姿。
不只是南宮雨柔等人,遠在大殿之上借著石鏡觀看的眾位長老也瞪大了眼睛。
這小道士當(dāng)真只是四階中期的修為嗎,竟能將公孫徒逼成這個樣子。
即便是那幾個頂尖的宗門弟子,在他這般修為的時候,怕是也有所不如。
“咳咳……很好。”
公孫徒一陣劇烈的咳嗽,竟然帶有一絲淡淡的血漬。
他沒想到東方墨即便中了魔魂之氣還能生龍活虎,更是將他壓制的節(jié)節(jié)敗退,若是一般人早該法力凝固了才對。
“現(xiàn)在該我了吧!”
此時公孫徒氣喘吁吁,看著遠處那手拿拂塵依然鎮(zhèn)定自若的小道士,眼中的怒意不可遏止。
他堂堂公孫家族嫡子,天賦自然不用說,雖然只是五階后期的修為,但卻是一直壓制的結(jié)果,正因如此,尋常六階修士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可如今卻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甚至只是四階中期修為的小子節(jié)節(jié)壓制,心中不怒才怪。
下一刻,就見他猶如長鯨吸水一般,猛然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吸持續(xù)了近十息,其體內(nèi)法力劇烈波動,就要使出某種威力巨大的術(shù)法。
再看遠處,東方墨拂塵一甩,神色古怪的看著公孫徒,在其出手的剎那間,淡淡道:
“我認輸了!”
聞言,公孫徒一鼓作氣形成的氣勢,剎那崩潰。
實在想不到,上一刻還出手狠辣果斷的東方墨,這一刻居然開口認輸,而且看其認真的樣子更是讓他體內(nèi)法力紊亂,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
臺下眾人更是一臉錯愕。
“怎么!認輸都不行嗎!”
東方墨傲然抬頭看著公孫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
殊不知此時的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外強中干,強弩之末。
方才一連串攻勢,體內(nèi)的法力幾乎虧空。
最主要的是那絲魔魂之氣在其體內(nèi)不斷游走,如今即便是吸收靈力,也變得遲緩異常。
若不是他的肉體經(jīng)過藥血珠洗禮,怕是那魔魂之氣初入身軀,就已經(jīng)難以調(diào)動絲毫法力了。
是以見到公孫徒再次站在石臺上,雖然有些狼狽,但卻還有一戰(zhàn)之力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開口認輸。
更是在公孫徒幾欲噴火的目光當(dāng)中,慢吞吞的走下了石臺。
可就在他走過南宮雨柔時,身形穆然一頓,隨即看向其肩頭那抹觸目的傷口,眉頭微微一皺。
在南宮雨柔詫異的目光當(dāng)中,緩緩蹲了下來。
只見東方墨雙眼緊閉,豁然鼓動體內(nèi)剩余的全部法力,手指一陣掐動,數(shù)息之后就見到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浮現(xiàn)一片不正常的殷紅,身軀一震,嘴角淌出一縷鮮血。
不過此時東方墨豁然睜開雙眼,眼中精光閃爍,隨之在其手中凝聚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的墨綠色光影。
這團木靈大法提煉出來的生機,抽空了他僅存的所有法力,此時全靠著虛弱的肉身支撐才沒有倒下。
只見他手掌微微顫抖,將那團光影輕輕壓在南宮雨柔的肩頭。
南宮雨柔突然感覺到傷口處一陣冰涼,隨即就是酥麻的感覺,只是片刻間,肩頭的傷口竟然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直到將那團墨綠色的光影盡數(shù)吸收。至此,傷勢雖然并未痊愈,可卻好了七七八八,不再影響絲毫。
再看東方墨,身子一偏,差點倒下。
來不及體會手掌處的細膩之感,他就收回了手臂,踉蹌?wù)酒穑徊揭痪彽淖呦率_。
南宮雨柔原本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嬌羞,東方墨即便是給她療傷,可大庭廣眾之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但看著東方墨嘴角的鮮血,以及疲憊至極,卻強忍著沒有倒下的背影,心中似有什么堵住一般,原本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已盡力,剩下的就靠師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