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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權(quán)臣

第七十章 誰人不識一劍當(dāng)空

輔國權(quán)臣 輕語江湖 3056 2016-03-31 12:20:42

  周景帆的話針對的是那些江湖人,話音落下,原本還群情激奮的江湖人竟是同時安靜了下來,相互對視一眼,卻也無人敢當(dāng)出頭鳥。

  能開下這么大一個青樓,可見周景帆背后的勢力之強大,之前眾人便是在觀望忘憂筑的態(tài)度,而現(xiàn)在周景帆站出來,這般強硬和直接的表態(tài),代表的便是忘憂筑的強硬態(tài)度。

  這根本不是尋常江湖人能夠挑釁的,他們情愿相信面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周景帆所說的話,也不愿用自己的性命去碰觸這規(guī)矩。

  之前那河朔三雄已經(jīng)用生命的代價告訴眾人不是所有書生都柔弱無力,而這三條人命在那周景帆眼里又算的了什么,不過是該死之人罷了。

  “今日酒水算在我的賬上,諸位慢用,不過規(guī)矩二字還望謹(jǐn)記,前兩天躺著出門的極為恐怕諸位是沒有看到?!敝芫胺粗娙擞质钦f了一句,說完便是向著臺下走去。

  而一直懶散站著的高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些江湖人,一些暗自拿著暗器的江湖人也是忙是不動聲色的收起,重新落座,只是早已沒了之前的興致,下意識的都離那些清倌人遠(yuǎn)了一些,哪里還有什么動手動腳的想法。

  而之前一直忐忑清倌人和丫鬟們也皆是松了一口氣,看向那慢慢向著臺下走去的周景帆皆是有著感激之色。

  等到周景帆走到徐明遠(yuǎn)他們面前之時,那高老也是一步踏出,雙手一張,筆直落在了徐明遠(yuǎn)的身旁。

  臺下快步走上了幾名精壯的仆役,其中一人先將那暈倒的倒酒丫鬟抱下臺去,其余幾人則是開始清理石亭,很快便是有人將那兩具尸體抱了下去,那落到臺下的缺耳青年的尸首也是被人抬走了。

  而徐明遠(yuǎn)他們這邊,沒等周景帆開口,剛落地的高老已是搶先看著徐明遠(yuǎn)問道:“小子,你剛剛最后那一劍什么來路?”

  徐明遠(yuǎn)瞳孔微微一縮,不過還是面色不變地拱手道:“回前輩的話,剛剛最后那一劍是晚輩自創(chuàng)的一式甩手劍,哪來的什么來路啊?!?p>  那高老眼睛微微一瞇,嗤笑道:“你小子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白家小子那一劍用了白家秘傳的擲矛手法,有那般力量和氣勢已是極為不易,你小子還能自創(chuàng)出比那一劍更有氣勢的一劍來?”

  徐明遠(yuǎn)微笑著不說話,這李太白的劍法太敏感了,若是讓江湖中人知道,恐怕連一些老怪物都會覬覦。

  當(dāng)年李太白一劍橫于整座江湖之上,讓整座江湖都黯然失色,無論多天才的人物在他的面前都黯然無光。

  若不是幾年之后他便銷聲匿跡,沒有在江湖之上再出過一次手,恐怕都不會會有之后每十年一個妖孽閃耀江湖。

  徐明遠(yuǎn)有著一劍問天在手,在沒有自保之力之前,又豈會到處亂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有點腦子的人都懂,徐明遠(yuǎn)的腦子向來不差。

  不過這高老的老辣眼光也是讓徐明遠(yuǎn)有些訝異,徐明遠(yuǎn)這一劍不過是練了一點皮毛出來,與其說是飛劍,其實稱作甩手劍更合適。

  但這高老卻是從中看出了些東西出來,可見這些老江湖的老辣,不過恐怕他也不敢確定數(shù)十年沒有在江湖之上露面的李太白怎么會教徐明遠(yuǎn)劍術(shù)。

  這時周景帆也是開口笑著說道:“你便是斌杰常說的那個明遠(yuǎn)吧,今日之事還真的要謝過你呢,若不是你及時出手,今日我忘憂筑之名恐怕是要毀于那三個狗熊的手里了?!甭曇魷貪櫲逖?,哪里還有之前對著那些江湖人時的寒冷和狠戾。

  見周景帆有意幫他引開話題,徐明遠(yuǎn)也是拱手笑道:“周叔客氣了,今日之事不過是舉手之勞,那三人出手不留情,我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不過這三人確實是有取死之道?!?p>  徐明遠(yuǎn)這話倒也不是客氣之言,若是那河朔三雄不是對他存了殺心和凌辱之意,他又怎會那般狠下殺手。

  對待對自己有殺心之人不必心存憐憫,這是這些年他師父一直和他強調(diào)的一句話,無論是行走江湖還是走上仕途,這句話其實都有道理。

  江湖中少不了忘恩負(fù)義的小人,朝堂之中更是遍地虛與委蛇之徒,憐憫是對弱者的,而不是留給想要殺自己的人的。

  那高老見此,再看了徐明遠(yuǎn)一眼,也是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了。

  “你這話說得我愛聽,不過三個狗熊,殺了剛好能儆儆這幫不安分的猴子。江湖人又算什么,這世上哪有什么自由人,規(guī)矩立著還是一樣得守著?!敝芫胺α诵Φ溃质菦_著白墨樓笑著頭道:“小樓啊,聽說你和明遠(yuǎn)同天得了院試榜首呢,我還沒恭喜你們倆呢?!?p>  對誰都一臉愛理不理的白墨樓,對周景帆倒是有些恭敬,拱了拱手才是說道:“姨父笑言了,他是被奸人下了絆子才被革去榜首,我這榜首名不副實?!?p>  “什么名不副實,就你這學(xué)識我還不知道呢,要是斌杰有你一半學(xué)問,我也不用每天被你姨念叨了?!敝芫胺珦u頭擺手道。

  受了無妄之災(zāi)的周斌杰一臉無奈道:“爹,我們先去表哥那里了,站在這里算什么啊?!?p>  周景帆手中象牙扇一拄左手手掌,笑著說道:“哦,對啊,我也去見見哲修這小子,可是有些日子沒見著他了,聽說昨天他砸了我在成都府的院子呢?!?p>  “爹,那成都府的院子也是你開的?”周斌杰聽此,有些吃驚道。

  “可不是,成都府可比咱蜀州城熱鬧多了,有錢不賺那是傻子啊?!敝芫胺Я颂?,沖著徐明遠(yuǎn)說了一句:“明遠(yuǎn),今天要哪個花魁你自己挑,叔肯定讓你滿意?!?p>  說完也是笑著當(dāng)先向前走去,那干瘦老頭神色有些復(fù)雜地看了徐明遠(yuǎn)一眼,湊過頭來輕聲地說道:“小子,當(dāng)年那人對我有恩,不過他也只是指點了我?guī)拙涠?,雖然我還不能確定你是跟著他學(xué)的劍,不過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當(dāng)年的江湖幾人不識那一劍當(dāng)空?!?p>  說完便是笑了笑,跟著周景帆向前走去。

  徐明遠(yuǎn)有些愣神地看著那高老的背影,沒想到李太白當(dāng)年還指點過他,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李太白用的是劍,而這高老用的是鷹爪功,怎么能指點呢。不過這也是給他提了個醒,以后再用這問天一劍,恐怕還要更小心一些才是。

  “遠(yuǎn)哥,走吧,等會挑個花魁壓壓驚?!敝鼙蠼苄χ牧伺男烀鬟h(yuǎn)的肩膀說道,那笑容倒是和他爹有些相似,一樣地猥瑣。說完便是笑著彎腰拾起了之前靈兒掉在地上的燈籠,跟著他爹的方向走去。

  徐明遠(yuǎn)笑著搖了搖頭,也是跟上周斌杰,輕輕撫了撫腹部,已是感覺舒服了不少,只是恐怕今夜是要睡不好了。

  白墨樓亦是一收玉扇,向前走去。

  小道彎曲延綿,之前出了那等事,已是有不少江湖人受不了這氣,又不敢鬧事,喝了幾杯悶酒后便是紛紛離場了。

  那些蜀州城的世家公子和貴人倒是不在意,忘憂筑的規(guī)矩立了二十年了,就算是大世家的公子到了這里也得守著。這些在他們眼中的外鄉(xiāng)泥腿子不知好歹,被周景帆奚落一番也是活該,又豈會為他們鳴不平呢。

  沿著小道走了一會,便是到了之前白哲修站在窗口借了徐明遠(yuǎn)一劍的那幢精致小樓,樓旁有塊五尺高的圓潤青石,上書秋香二字,行書飄逸靈動,倒是頗為雅致。

  這時那黑子捧著一把長劍快步走上前來,有些恭謹(jǐn)?shù)貨_著徐明遠(yuǎn)說道:“徐公子,你的劍?!?p>  徐明遠(yuǎn)接過長劍,笑著說了一聲:“多謝?!?p>  黑子微微點頭退下,顯然他已是將奪了院試榜首,又敢當(dāng)著眾人面拳打李立新,仗劍殺河朔三雄的徐明遠(yuǎn)視作和周斌杰、白墨樓一般要敬畏的人了。

  說起來徐明遠(yuǎn)這是第一次仔細(xì)端詳這把長劍,長劍已是清洗擦拭過了,不留一絲血跡,劍鋒明亮,劍柄處刻著一只展翅的鳳凰,輕重適中,雖然和青霜相比還差了些,不過確實可以稱得上一把好劍。

  “這是我哥最喜歡的佩劍,名為白鳳?!备烀鬟h(yuǎn)身后的白墨樓見徐明遠(yuǎn)端詳著長劍,也是開口說道。

  “好劍!”徐明遠(yuǎn)笑著稱贊了一聲。見周斌杰等三人已是上了樓,也是垂了長劍,向著樓上走去。

  忘憂筑的小樓說小其實也不小,雖沒有醉霄樓的巍峨聳立之勢,不過一幢幢風(fēng)格迥異,裝飾精致典雅的小樓亦是別有韻味。

  而且忘憂筑本就臨著北新湖,這秋香樓外便是湖了,所以景致亦是十分好。

  紅木的樓梯,欄桿上雕著精美的花紋,墻角點著的油燈被精致的燈罩罩著,溫暖而不顯幽暗。

  徐明遠(yuǎn)順著樓梯走上樓去,門口站著的一個漂亮的丫鬟笑盈盈地看著他,顯然是看到了徐明遠(yuǎn)之前仗劍救蘇依夢的情景了。

  徐明遠(yuǎn)被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笑著沖著他點了點頭,拎著長劍走進(jìn)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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