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警察?你看警察來了,追不追究!還愣著干嘛?給我砸了這里,有什么事,我擔著,全給我砸了,狠狠地!”
榮景安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宋唯一的耳中,她從不敢置信到接受,前后不過是一分鐘。
她從電梯沖出來,不顧攔住路的一個黑衣人,直接沖了進去。
那兩個剛剛進來的黑衣人還來不及砸,被裴逸白一腳踢翻在地。
榮景安的臉一抽一抽地泛白,他沒有想到自己帶來的人,竟然這么不中用。
便轉頭看向另一個不知所措的護衛(wèi),“還愣著干嘛?要我八抬大轎請你嗎?”
“榮先生,你一定要兵戎相見?”
“哈哈,這都是被你逼的,我女兒跟你是不可能的,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p> 裴逸白本想問,跟他不可能,是因為要把宋唯一推到盛振國手中嗎?
這話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目光便看到了一臉憤怒,由外面闖入的宋唯一。
他一怔,那句話瞬間被咽下喉嚨。
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他的目光由上往下,頃刻間注意到她腳踝上的傷口,下意識皺眉。“回來了?你的腳怎么了?”
宋唯一借由裴逸白的手站穩(wěn),雙目看著近在眼前的榮景安,卻因為憤怒,渾身不停地顫抖。
宋唯一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從付家逃出來,聽到的竟然是這樣一番對話。
她的父親,早上對她和和氣氣,甚至反常的給她零花錢,卻是在背后狠狠地將她的婚姻捅了一刀。
“誰敢砸,砸啊,你盡管砸試一試!“宋唯一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緊盯著榮景安。
失望,痛苦,無奈。
各種各樣的情緒,將宋唯一包圍。
為何這個父親,這般陌生?陌生到,她差點不認識。
“唯……唯一,你怎么回來了?”榮景安的語氣有些勉強,更多的是心虛,所以跟剛才的盛氣凌人相比,軟和了許多。
宋唯一自嘲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拔以趺椿貋砹??我不回來,怎么會見到爸爸你的所作所為呢?我就說,怎么那么反常,一直不給我回來,原來……”
她的眼淚流到一半,就被宋唯一伸手,狠狠擦掉了。
這眼淚,流得不值!
“唯一,你聽我說!”榮景安的慌亂只有一瞬,他指著裴逸白,一張臉拉得老長。
“這人根本就是個騙子,他兒子都你肩膀高了,他當你傻子,騙你呢?!?p> 宋唯一大吼:“就算是騙子,我也喜歡他?!?p> 就算是騙子也喜歡他?所以她現(xiàn)在直接是樂在其中了?榮景安被氣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你年紀輕輕,懂什么喜不喜歡?喜歡能當飯吃嗎?你嫁給這種窮困潦倒,一無是處的人的后果,你想過嗎?”盡管已經被氣得半死,榮景安卻沒有直接離開。
他的腳牢牢地黏在她家的地板上,仿佛生了根,跟宋唯一繼續(xù)理論。
腳痛極了,宋唯一又急又氣?!八挪皇且粺o是處,他哪里都好,比任何人都好。我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放屁,我是你爸,到死也是,有我在的一天,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跟我嗆聲了?行啊,宋唯一!這么多年來,我處心積慮地給你謀求好的生活,竟然養(yǎng)了一頭白眼狼?!?p> 他的話說得很難聽,宋唯一心里不是不難過的。
她的眼眶又紅又腫,盡管她仰慕榮景安的感情,早就因著這些年的相處而淡了,但有一點不可否認,便是榮景安的爭取,才換來她衣食無憂地成長到這個年紀。
裴逸白淡淡看了宋唯一一眼,示意她別說話?!拔ㄒ粵]做任何對不起您的事情,哪來的白眼之說?倒是您,不要總以父親之尊,逼著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p> 瞞天過海,若是今天自己換了一個普通的男人是宋唯一的丈夫,那她的處境,可想而知。
“你是哪根蔥?插手我跟我女兒的事?”榮景安冷笑反問。
“法律意義上來說,我是她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女婿,我想我有權利過問你們之間的事情,不是嗎?”
拿法律意義來說事,讓榮景安沒有熄滅的怒火又跟著熊熊燃起。
該死的結婚,該死的裴逸白。
“我不承認你的身份,你就永遠也不是我的女婿!”
“承不承認隨你喜歡,只不過這婚,我是不會離了,若你還想用威逼利誘的方法,那么我勸你還是少費點心思吧。你也看到了,唯一的腳受傷了,我要送她去醫(yī)院,就不留岳父大人太久了?!?p> 明知道榮景安討厭他,卻故意笑盈盈地叫出岳父大人,氣得對方七竅生煙。
更讓榮景安覺得棘手的是,他們兩個竟然還夫妻同心,死都不愿意離婚了?這可怎么是好?
上午,盛老已經給了自己電話,問他考慮得怎么樣了。
榮景安能怎么考慮?決定權從來不在他的手里。
“唯一,你為了一個男人,寧愿不要自己的父親嗎?”榮景安將主意打到宋唯一的身上。
氣氛壓抑得讓人難以呼吸,宋唯一撇開跟他對視的眼睛,輕咬著下唇。
“爸爸,只不過是跟裴逸白結婚,我從來沒有不要父親的想法,是您一直想多了?!?p> “但是,在我跟裴逸白之間,你只能選一個!”榮景安一步步逼近她,瞳孔緊縮,里面倒映出宋唯一的身影。
只能選一個,反之——
“如果,今天你選擇了裴逸白,那么我跟你,就不再是父女!”
宋唯一心里咯噔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榮景安。
不再是父女?換而言之,為了盛老的婚事,爸爸要跟自己斷絕父女關系?
“榮先生,你別欺人太甚?!迸嵋莅桌湫Γ瑩踝×藰s景安咄咄逼人的目光。
他身材高大,身上墨黑的西裝更顯氣勢,竟然讓榮景安怔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上閃過譏誚的表情。
“我跟我女兒說話,無關緊要的人,請離得遠一點?!?p> “呵,哪位父親會用這種方法逼迫自己女兒的?你這種人,配當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