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兒,堅持住,堅持住,你一定可以的,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堅持住......”醫(yī)院的走廊里響起刺耳的爭吵聲,“你明知道沫兒剛生完孩子不能生氣,傷口撕裂怎么辦?你想過沒有?”這是蘇沫兒的母親,大聲的呵斥著王晨的母親,王晨和蘇沫兒在一起一年多,這是剛剛生下孩子的第二天,爭吵不斷,因為婆婆斥責沫兒生完孩子太過嬌氣,沫兒沒有忍受的住,不顧手術的疼痛與婆婆爭吵了起來,期間婆婆對她大打出手,沫兒雖然年輕,可總也抵不住剛剛生產(chǎn)完的痛,就這樣,再次進入了手術室,只是這一次,不是為了生孩子,而是為了生產(chǎn)后刀口再度撕裂,再一次的縫合,一針一線的穿過皮肉,痛到全身顫抖,無力掙扎,醫(yī)生要全麻進行縫合手術,沫兒拒絕了,“身體再痛,哪及心痛”罷了,醫(yī)生只得按著沫兒的手進行手術,全程15分鐘,再度為沫兒縫合了傷口,沫兒心死成灰,再一次推出手術室,門口只留下媽媽一人,媽媽看著憔悴的躺在病床的人泣不成聲,沫兒“媽,不哭,我挺好的”醫(yī)生輕撫慢的肩膀,告訴媽媽,“病人情緒不穩(wěn)定,盡量不要刺激她了,手術全程沒有掉一滴眼淚,沒有麻藥縫合的傷口?!?p> 再一次被推入病房,看著床邊依舊圍著寶寶打轉(zhuǎn)的兩人,蘇沫兒清哼一聲,笑出了聲,母親守在沫兒的床邊,寸步不離,終于母親睡著了,看著她鬢角生出的花發(fā),沫兒心痛難耐,看著小床上的小小人,沫兒心痛,難過席卷全身,為什么到頭來竟是這個結(jié)局,掙扎著起身,看著寶寶熟睡的臉龐,沫兒不舍,怎么會舍得丟下你呢,寶貝,可媽媽真的好痛,心痛到窒息,你可以原諒媽媽么?如果有下輩子媽媽一定好好的陪著你,愛護你,這輩子就讓媽媽自私一次吧,好嗎?寶貝。轉(zhuǎn)過身,沫兒拔掉留在自己身體的滯留針,掙扎著去廁所,鎖好門,拿著針管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靜靜看著鮮血順著指尖滑落,瞬間遍布全身,視線也漸漸模糊,終于,蘇沫兒解脫了,希望來生好好愛自己......
“鐺鐺鐺”上課的鈴聲吵醒了正在課桌山呼呼大睡的我,我默然起身,看著身邊的一切,驚呆了,我這是做夢了么?怎么回事?我竟然在高中的課堂上,我的孩子呢?我一把搶過同桌的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大腿內(nèi)側(cè)的疼痛感讓我倍感清醒,我沉默了,這是不是上天給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我竟然重生了,重生在了17歲的這一年。
我安奈著急切想探知一切的心情,看著周邊曾經(jīng)的同學,默默在心底回憶著他們的名字,有些竟都混忘了??粗约涸?jīng)引以為傲的齊劉海,我不經(jīng)笑出聲來。
班主任冷冷的看向我,推了推眼睛,看向講臺下的我們,“今天我們點名核對出生年月”班主任老師是化學老師,一直覺得她嚴厲,慢慢相處下來,其實你成績好的時候是她最開心的時候?!跋奶?,1993年1月1日,出生日期有問題舉手就可以”老師推了推眼鏡說到,“韓以,1992年9月3日”聽到這兒,閨蜜琪琪踢了踢我的凳子,“沫兒,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啊”我沉默了,這畫面為什么重演一遍還是這么驚人的相似,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剛分班,對這個韓以還不太熟悉呢,后來,老師也停頓了一下,仔細看了看“蘇沫兒,1992年9月3日”大家都很平靜,原來能記得住你得出生年月的除了父母姐妹,就是你自己選擇的閨蜜。那時候,只是覺得湊巧,也沒覺得緣分使然,會讓我們的以后有那么多牽絆。
那天點完名后,韓以對我很關注,我們成為了前后桌,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很幽默,總是能逗的大家樂呵呵的,雖然學習上有時候不怎么用心,但是考試的時候總是能考出不錯的成績,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韓以和蘇沫兒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他的吧,那時候心里常常這么想,琪琪也總是喜歡問我“沫兒,你對韓以到底是什么感覺啊”,我也總紅著臉回答“朋友唄,哪有什么感覺”直到有一天,韓以一連幾天沒有來上課,那個時候,手機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普及,老師和父母也不允許我們帶手機,我總是看著前面空空的座位發(fā)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走進我心里了,毫無防備的。我開始打探他的消息,是請假了還是怎么了,為什么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那個年紀的我們總有不甘心,后來的一天上午,老師宣布了韓以退學的消息,他的媽媽幫他辦了退學手續(xù),下午課間的時候,拿走了他所有的東西,不知所措吧,應該可以這么形容,那天晚上,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像是弄丟了我最喜歡的布娃娃,喜歡的種子已經(jīng)在心底悄悄種下,還沒有等來發(fā)芽的時刻,卻被無情的遺棄了。第二天,韓以的朋友聯(lián)系我,給了我他的QQ號,我借了朋友的手機加了他的QQ號,看到他的頭像一閃一閃,我竟開心的笑了起來,那一天以后,我們每天都會聊很多,仿佛他還在課堂里,我們還在一起上學,他退學了以后,去學習了美發(fā),我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他為什么去學美發(fā),可能喜歡吧。那時候也不明白一樣的路如果出現(xiàn)了岔路口,兩個人一定會越來越遠,就那樣,他陪我度過了難熬的高中時期,有的時候熬不住,就偷偷看看他說的話,鼓勵自己堅持下去。后來他換了一個城市去發(fā)展,也慢慢淡出了我的世界,他的QQ號總也不在線,留言也不回復了,每天的習慣就是看看他的QQ空間,看看他來看我的空間了沒,每天除了學習,就是等著他回復我的消息。他應該在忙吧,工作了以后,應該會很忙吧,我總這么安慰自己。一直到暑假,我回家,愜意的鄉(xiāng)間生活讓我暫時忘記了煩惱,擱置了那一份淡淡的喜歡,說是擱置,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底里的那一方田地除了他誰也不行。那年暑假,家里也裝了寬帶,我也終于可以每天上線,等著他,忍住不看他的動態(tài),直到有一天,他回復了我,說工作的問題不玩QQ了,給了我他的新手機號碼,我開心的像個傻子,他和我聊到很晚,一直到媽媽喊我關電腦我才慢騰騰的說了再見。那個暑假很快樂,雖然沒有見到面,只是聊聊天,就覺得這日子總是有盼頭的,開學了以后,他來找我,我們聊了很久,那個時候牽手都會臉紅的我們牽了手,我很開心。這一學期過得很漫長,因為分了文理班,學習壓力很大,每天面臨很多模擬考試,一次比一次考的不理想,讓我備受打擊,看著和他的聊天記錄,數(shù)著這個月還有多少流量,還有多少條短信,動感地帶的移動卡那個時候還是很流行的,我放下手機決定好好學習。和大家一起挑燈夜讀,不在回復他的消息,總是想等成績有了氣色再說。后來的后來,我們不知道隔了多久沒有聯(lián)系,我緩緩登錄QQ的時候,看著他一條條的留言,知道他很著急,我打過去電話,他沒有再接,我也沒有打算接著聯(lián)系他了,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兩個世界的人真的很難繼續(xù)往下走。高三下學期,我轉(zhuǎn)了學,這一次終于在他在城市了,可我沒有勇氣再聯(lián)系他了,在一個周天休息日,我想出來走走,走著走著竟走到了他之前給我說過他工作的地方,那一年是冬天,大家都穿的很厚,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我抬頭的那一瞬間,看到了韓以和一個女孩并肩走在一起,有說有笑,透過冬日里的陽光,那笑容竟那么刺眼,我倒沒有流淚,只是心底里涌出的難過,讓我背過身和他擦肩而過。原來我們真的就這么錯過了,我以為考上大學我就會有時間陪陪你,不會很久不理你,我以為你答應會等我,就不會食言。不知道是我錯付了還是這就是現(xiàn)實。那時的我不理解。
很快我迎來了高考,順利的考完,填志愿的時候也都是你在的城市,可能是心有不甘,也可能還是希望你能回頭來看看我。我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給彼此打電話,很長的時間里,不打擾竟成了我們的相處方式。
很快,我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報到的那一天,我剪掉了長發(fā),也希望自己能從頭再來。18歲的那一年,很長,又很短,在一聲聲的軍訓訓練的口號聲中拉開了帷幕,學校的軍訓很辛苦,我以為我就這么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我的大學生活,日子總有好過和不好過的時候,我們總得往前走,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下去,有的人也許終究是過客吧。在學校的日子里,我總是偷偷拿手機看看韓以的空間,看著他相冊里的女孩子我默默的流下了眼淚,原來就算我來到他的城市也改變不了什么了。大學的生活讓我毫無斗志,滿心歡喜的來到了這個讓人傷心的城市,每天的訓練讓我頭昏眼花,那一段時間眼里,心底里都是眼淚,可能太久沒有哭了,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我選擇了休學,在家里休息。離開這里的那一天,心情怎么都不能平復,沒有和同住在一起的舍友告別,悄悄的離開了學校,離開的時候,找到琪琪,琪琪也在這個城市上學,她問我“這么放不下,好好說個再見吧,我?guī)湍懵?lián)系他”我默默的不敢抬頭“算了,時間久了我自然就忘了吧”“唉”琪琪嘆了口氣“他都沒有給你好好告白,我都沒有想到他能在你心里這么久”
“陪伴吧,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他陪我度過了最難過得高中時光,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說過開始,分開了也沒有必要說再見了,我們都明白,殊途不同歸”我慢慢抬起頭,緩緩說道。
“既然你都明白,就好好生活,生活總得繼續(xù)下去”
“好”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對著琪琪,哭的一塌糊涂。原來回憶早就在心底里扎了根,不管過去多久,只要觸碰到關于他的記憶,還是會難過。
宇馨兒
開始的話不曾說出口,結(jié)束了又何必強留,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