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柱與安佳氏好好用了一頓晚膳后,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送二格格和三格格同時進去參選。
“老爺,您快去楊妹妹那邊將這個好消息告與她知道,也好叫二格格高興高興,為了選秀,那丫頭可是不高興了好一陣子。”安佳氏接過王嬤嬤遞過來的漱口水,凈完嘴后,掩著帕子說道。
凌柱已經(jīng)凈了口,看了一眼安佳氏后,便說到:“我去跟她說說,晚上再過來。”說完,帶著隨從去了楊氏的小院。
凌柱走后,王嬤嬤命人將桌子上的飯菜撤了下去,然后就扶著安佳氏坐到了暖榻上。這早春的天氣,早晚都很涼,暖榻還沒有收下去。
安佳氏斜歪在暖榻上,閉目養(yǎng)神,見王嬤嬤親自伺候,給她捶腿,知道她是有話說。
“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彼龖袘械氐溃鷦倓偰莻€跪在凌柱腳下哭泣著的婦人判若兩人。
“主子,奴才只是有點想不通,您干嘛抬舉那對母女?”王嬤嬤是跟著安佳氏嫁過來的陪嫁丫鬟,是她最信任的心腹。
“哼,她不就是想讓荷蘭進去嗎?我何不做個人情,就送她的女兒進去。當(dāng)今皇上是何等圣明,會重視她的女兒?一個賤婦肚子里爬出來的東西,雖然漂亮,也只是個玩意而已?!卑布咽厦加铋g盡然有了一絲凌烈的寒意。
王嬤嬤還是有點不解,繼續(xù)說道:“可是老爺不是拜托了阿靈阿大人么,憑著他們家那兩位娘娘所積累下來的人脈,說不定真的可以把二格格捧上去?!?p> 安佳氏緩緩睜開了眼睛,說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帶著錚兒回娘家去。就看他能不能做到寵妾滅妻?。》凑賰翰挥萌ツ巧顚m,我就安心了。即便那丫頭真的受寵,在那種地方,有的是人替我收拾她!”
王嬤嬤嘿嘿一笑,順著安佳氏的心說:“夫人,還是您想得周全。但是,奴婢還是有點擔(dān)憂,要是萬一,咱們格格就是入了皇帝的眼了呢?”
這句話說得安佳氏心頭一疼,猛地坐了起來,幽幽道:“那就是天命所歸!但是,近年來,皇帝偏愛年輕美貌的小嬪妃,荷蘭那丫頭應(yīng)該更容易出挑些的。”
王嬤嬤自知失言,趕緊起身,給安佳氏倒了一杯茶,緩和道:“是了,夫人不必心急,我們想想法子,讓二格格更出挑些就是了?!?p> 安佳氏喝了一口茶,才漸漸平復(fù)了剛剛有些悸動的心神。
她掃了一眼立在她身側(cè)的王嬤嬤,小聲說道:“你明兒就帶著禮物去我哥哥府上看看,隨便跟他提提我的意思。讓他想想辦法,讓琴兒落選。”
王嬤嬤遂福下身子,沉沉應(yīng)下了。
話說兩頭,凌柱來到楊氏的小院子后,便將自己如何考慮二格格的將來夸耀了一番,才將他的零時決定告訴了楊氏。
楊氏本來是很愿意讓二格格去的,她出生低微,雖然給凌柱生了一女兩子,但還是個小妾。她的女兒和她的兒子都要喊安佳氏為嫡額娘,雖然自己現(xiàn)在還很受凌柱的寵愛,但是以色伺人,豈能長久。一旦自己年老色衰,那么她的女兒和兒子的未來可都是掌握在安佳氏的手上了。
現(xiàn)在,讓女兒鈕祜祿·荷蘭進宮,或者被指給宗室,都可以提升她在凌柱心目中的份量。
聽凌柱說完,楊氏立刻顯出一副感激和高興的樣子,將凌柱按在暖榻上,親自給他捶肩揉背。雖然,她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讓老爺改變了主意,但是她的女兒也能去參選了不是!
“老爺,那荷蘭的教養(yǎng)嬤嬤和衣服還來得急嗎?”楊氏修長的涂著紅色指甲油的雙手在凌柱的頸脖處輕輕地揉捏著。
“就讓荷蘭跟著蘭琴一塊學(xué)規(guī)矩就行了。衣服嘛,爺不是賞賜了你很多上好的綢緞么,連大夫人那里都沒有的好貨色,你還不趕緊拿出一些給你閨女做幾身衣服!”凌柱抬手往在他肩頭揉捏的那雙小手上拍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低聲罵了句“就是心計多!”
“唉呀,老爺??!我那還不是怕大夫人跟老爺急嗎?”楊氏嬌媚地撒嬌道,她才不是怕安佳氏眼熱呢,而是凡是能給自己閨女撈到手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了,不能比安佳氏的女兒差。
“好了,老爺知道了。明日便讓人進來給蘭兒量身,比著琴兒的樣子,再給蘭兒做三套衣服。”凌柱說道。
楊氏這才嫣然一笑,手上的功夫更加殷勤了。
當(dāng)晚,凌柱終究還是宿在了楊氏的小院子里,對安佳氏的那句話已經(jīng)被他忘在腦后了。
安佳氏似乎早就猜到了,在暖榻上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就帶著暖爐去了她西側(cè)的小佛堂念經(jīng)拜佛。王嬤嬤也跪在她背后,還是有點憤憤地說:“定是那狐媚子,迷著老爺不讓回。”
“罷了,你去錚兒的小院子看看他,囑咐伺候的嬤嬤和丫頭,不要讓哥讀書讀得太晚,再囑咐下石氏,讓她別老纏著哥兒。到底年輕,虧了身子,可是不好的?!卑布咽祥]上了眼睛,開始念經(jīng)。
王嬤嬤應(yīng)了句,無奈地嘆了口氣,就起身離開了。
安佳氏抬頭,越過窗戶,朝著楊氏的院子,恨恨地望了幾眼,才又緩緩閉上了。
再說蘭琴,此時早就用完了晚膳,正被田嬤嬤訓(xùn)導(dǎo)著去練字了,說是練字可以消食,又可以鍛煉人的心性。
好吧,林夢瑤在首都大是歷史系的,她曾經(jīng)在學(xué)校學(xué)過一學(xué)期的毛筆字課外班,寫出來的字也算是那么回事??墒牵┑竭@人人都會寫毛筆字的清朝,她那兩把刷子就勉強得很了。
一開始,她規(guī)規(guī)矩矩找著字帖寫,可是還是不如原身寫的,還被田嬤嬤訓(xùn)斥了好幾天,說她的字怎么越練越差了。為了不讓人察覺,她偷偷找來原身寫過的字,每天背著田嬤嬤對著寫,現(xiàn)在總算能寫出真正的鈕祜祿·蘭琴的七八分火候了。

倪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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