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下山路上的林不凡,就像是飛出牢籠的小鳥,興奮的無以復加。他倒不是沒下過山,以前他也曾下過山鏟除過兩個流竄到華陰地界的土匪窩。不過那都是匆匆來匆匆去,并沒有真正的見識過這個時代。
不一會,林不凡就下了華山,走在官道上,走了不一會,林不凡就對官道兩旁千篇一律的景致厭煩了。直接運起輕功,朝華陰縣趕去。
華陰縣城內(nèi)喧嘩熱鬧的場景,并沒有讓林不凡有太多驚異。畢竟他是從現(xiàn)代社會來的,在現(xiàn)代什么熱鬧的場景他沒見識過。不過,這種原汁原味的古代風韻,卻讓林不凡大呼過癮。一會,去看看一位老人家,如何用一團糖稀輕松的捏出一群栩栩如生的糖人;一會,去聽聽幾位商販那富有節(jié)奏韻律的吆喝;一會,去瞅瞅各個攤位上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就這樣,等到林不凡到達醉仙居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
一進醉仙居,林不凡就看到那個整天腆著大肚子,笑呵呵的胖掌柜。這位胖掌柜是以前那位老掌柜的兒子,此人非常有做生意的天賦,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就是胖掌柜的笑聲。無論誰上門,迎接他的就是胖掌柜那宛如關西大漢一般豪邁的大笑,配合他彌勒佛一般的胖臉,實在是讓人心情大樂,不由的對胖掌柜生出好感。
“啊哈哈哈哈哈哈..”果不其然,迎接林不凡的當然就是胖掌柜豪邁的笑聲,只是這笑聲異常洪亮。林不凡是誰?胖掌柜當然知道,所以就像一頭沖出柵欄的豬一樣,轟隆隆的沖出柜臺,來到林不凡面前,不停的拱手作揖,還不停的催促伙計,去找老掌柜出來。
面對胖掌柜的熱情招待,林不凡一時有一些手足無措。于是開始打量醉仙居的內(nèi)部裝飾,這一看可把林不凡驚的夠嗆。原來醉仙居內(nèi)部不是像林不凡以為的那樣一層二層那樣,一層層的。而是從大堂中央就是通的,直通到樓頂。四層樓呈圓圈狀分布在四邊,一樓二樓是普通的座位,三樓四樓就是包間了,從大堂中央可以看到四樓,從四樓往下,也可以看向一樓大堂。
直到老掌柜出來,把胖掌柜趕回柜臺,林不凡才松了口氣。
“犬子沒見過世面,讓公子受驚了,三樓已經(jīng)收拾好了,請公子隨我上三樓小坐?!崩险乒褛s跑了兒子后,就開始招待起林不凡。
“不敢當!不敢當??!”林不凡看著這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家在自己面前弓著背,彎著腰,邀請自己上樓的樣子,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把老人家扶起來。
那位老掌柜見此欣慰的一笑,就沒有在堅持,直接頭前帶路,帶林不凡上三樓。林不凡見老人家沒有在堅持也松了口氣,畢竟讓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家向自己行禮,林不凡感覺自己會折壽。
當林不凡跟著老掌柜上三樓后,在一樓二樓的食客們頓時就炸鍋了。這些人有一部分都是在華陰縣生活了幾十年的“老華陰”了,他們比一般的食客更加驚訝。一般食客驚訝的是被受尊崇的老掌柜竟然在這個少年身前做老奴狀,那么,這個少年是誰??而那些“老華陰”們驚訝的是,這個少年是誰?竟然能上三樓??如果少年真的有資格上三樓,那么老掌柜的行為就很好解釋了。
這些“老華陰”都清楚醉仙居的規(guī)矩。醉仙居是華山派在華陰縣的一個基地,以前華山派最強盛時,經(jīng)常會有一些其他門派的人來華山派拜訪。但是按照規(guī)矩,這些人是不可能直接就上華山派的。他們得先到華陰縣,到醉仙居住一晚,趁這個時間,客人就會和華山派派駐在醉仙居的人員簡單交流一下,將自己此行的目的透漏一下,然后再由這些弟子用飛鴿傳書通知華山派高層,請他們提前準備一下。醉仙居后面有很多客房空著,就是用來招待這些前來華山派拜訪的江湖人士的。
另外醉仙居分為四層,每一層只招待那一個層次的人物,從不混淆。比如四樓只招待各派掌門;三樓只招待各派重要長老;二樓只招待各派弟子和一般的江湖勢力人員;至于一樓只招待普通人和毫無名望的江湖散人。自從十六年前華山派封山以后,醉仙居就在也沒有迎來訪客了,所以三樓和四樓空了整整十六年,期間有無數(shù)的富豪巨賈出巨資想上三樓或四樓坐一下,卻被醉仙居老掌柜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就算想上二樓都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證明,或是報出自己的名號,審核及其嚴格。
但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醉仙居這么搞,生意反而越做越紅火。許多江湖人物寧愿繞遠路也要到醉仙居坐坐。
上了三樓后,走進一個包間,林不凡發(fā)現(xiàn)三樓,就像一樓二樓一樣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的。
老掌柜看見林不凡驚訝的目光后說:“我們時刻都期待著三樓四樓坐滿人?!?p> 林不凡看著老掌柜拿著一塊干凈的抹布在擦林不凡的座位時,不由的心里一酸,像老掌柜這樣的人,都是依附于華山派的人,只有華山派強大了,他們才能挺直腰桿,可是如果華山派沒落了,他們就會被其他人毫不猶豫地吞掉。林不凡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點。
林不凡鄭重的說:“會有那么一天的,一定會有那么一天的,我向你保證?!?p> 說著,林不凡把他背在背后的那柄被麻布包的嚴嚴實實的那柄劍取了下來,當著老掌柜的面,緩緩地解開了一層層的麻布,再一次鄭重的說:“我保證??!”
老掌柜,看著麻布被一層層解開后露出的那柄寶劍后,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連聲說:“老奴該死,不知是掌門駕到,請掌門上四樓小坐?!?p> 林不凡忙不迭的把老掌柜扶起來說:“我還不是掌門,我只是掌門繼承人,我給你看著把劍,就是想讓你們相信我,相信我一定能重振華山派雄風?!?p> “相信..相信,老奴肯定相信!”老掌柜被扶起來后激動的泣不成聲了,華山派終于開始重出江湖了,自己這些人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了。
隨著老掌柜一聲令下,醉仙居的伙計們就開始上菜了,三樓包間門口的大紅燈籠就被高高掛起來了,象征著有客人在里面。
林不凡的酒還沒喝幾口呢,樓下胖掌柜那豪邁的大笑就又響起來了,不過林不凡和老掌柜都沒有搭理他,繼續(xù)喝酒吃菜。
此時走進醉仙居的是一群一身標準的鏢師打扮的人,幾名鏢師還抬著兩個被封條封死的大箱子,箱子上插著一面鏢旗,上書“福威鏢局”,為首的是一位中年漢子。那中年漢子一看胖掌柜笑呵呵的走過來,馬上也笑呵呵的迎上去,兩個人老哥老弟的寒暄了半天。就在兩人寒暄的時候,幾名年輕的鏢師打聲招呼后,就跑向二樓了。
就在中年漢子和胖掌柜寒暄的時候,中年漢子趁人不備,兩錠大元寶就不留痕跡的滑進了胖掌柜的袖子里。胖掌柜并沒有絲毫驚訝,照樣不留痕跡的收進了自己的懷里,側著耳朵,等待中年漢子開口。
那中年漢子及其默契的貼著胖掌柜的耳邊說:“哥哥我要經(jīng)過渭水,想問一下渭水的行情?!?p> 胖掌柜思索了一下說:“渭水最近水清,沒有莫名其妙的浪花?!?p> 中年漢子略微思索了一下,拱拱手表示感謝。胖掌柜也笑呵呵回應著,但馬上他的臉色就變了,因為有幾位福威鏢局的年輕鏢師,已經(jīng)推開了伙計,正在往三樓闖。
不只是胖掌柜的臉色變了,連中年漢子臉上也是一臉驚恐看著那幾名鬧事的年輕鏢師。
那幾名年輕鏢師原本只想在二樓用餐,但是沒想到,那名為首的年輕鏢師卻看到三樓的包間里有人,于是心里蠢蠢欲動,開始攛掇其他人一起去三樓用餐。遭到伙計的拒絕后,那名為首的年輕鏢師徹底憤怒了,從昨天他就對眾人推崇老掌柜不滿了(詳見18章),現(xiàn)在又自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于是強行推開伙計,來到林不凡用餐的那個包間前,一腳就踹開了門,走了進去。
但是他就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出來,直接撞斷了三樓的欄桿,“砰”的一聲,掉到大堂里,激起大片的灰塵。但是一樓的食客們已經(jīng)沒有追究這個的心情了。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死了沒有。
中年漢子直接沖進濃濃灰塵中,用手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人還活著,不由的大喜。只要人活著,就不算什么大事。待灰塵散去后,中年漢子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在三樓包間前的過道上站著一個身著一襲青衫的年輕人,那名醉仙居的老掌柜正恭敬的站在他身后。中年漢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這事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