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耶律羅驚呼一聲,一臉尷尬地對陸寒川道:“將軍,公主自幼被陛下寵慣了,還請莫怪。”
耶律羅與北堂佳玉情同姐妹,是以敢這樣說,若是換成別人,北堂佳玉早就下令責罰了。而今她只是撅著嘴叫了一聲“阿羅姐姐”,便低下頭賭氣去了。
陸寒川也有些尷尬,他向兩人拱了拱手,說到:“那么在下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
陸寒川一行走后,耶律羅蹲下身來問北堂佳玉:“玉兒生姐姐的氣了?”
北堂佳玉嘟著小嘴說到:“姐姐不疼玉兒了!父皇不要玉兒了,連阿羅姐姐也不要玉兒了!”
耶律羅心疼地說到:“陛下怎么會不要玉兒呢?陛下也是希望……希望玉兒能有個好歸宿,阿羅姐姐更希望玉兒能夠開心?。 ?p> “玉兒不開心!”北堂佳玉叫到,“玉兒不要嫁給那個司徒璿,他看起來好沒用哦,不像我們西齊的男兒,個個都能征善戰(zhàn),他根本不像可以保護玉兒的樣子嘛!”
耶律羅在心中嘆了口氣,她何嘗不心疼這個被當作聯(lián)姻工具的小公主,可身為臣子,她又有什么辦法呢?
“玉兒,這里不會有人欺負你的,相信姐姐,好么?”
北堂佳玉依舊十分沮喪,她道:“玉兒害怕!阿羅姐姐,你不要回去,留在這里陪著玉兒好不好!嗚嗚,玉兒怕!……”
北堂佳玉說著撲到耶律羅懷里哭了起來,耶律羅抱著顫抖的孩子,只得哄騙她道:“玉兒莫哭,姐姐不走,姐姐陪著玉兒……”
北堂佳玉人雖小,卻心思聰敏,她知道耶律羅說的不是真的,哭得越發(fā)厲害了。哭著哭著,她沒了力氣,倒在耶律羅的懷里睡著了。耶律羅嘆出一口長長地氣來,她將小人兒抱回寢房安頓好,而后離開廣和殿,找陸寒川去了。
當陸寒川追出去時,司徒璿的轎輦已經(jīng)走遠,于是他打算先見過敏言之后再回來向司徒璿稟報她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陸寒川正準備往沉香井去,卻聽耶律羅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陸將軍!”
陸寒川轉(zhuǎn)過身來,看到耶律羅手持著一柄銀槍小跑著過來了。
“耶律姑娘有事?”陸寒川問到。
耶律羅跑到離陸寒川還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她二話不說,手中長槍破風而出,對準了陸寒川。
陸寒川一怔,“耶律姑娘,你這是?”
耶律羅正色道:“我的兄長是西齊第一勇士,與他交過手的人當中,你是唯一能勝過他的。”她頭一揚,驕傲地說到:“我的武功也不差,不知將軍可否賜教一番?”
“你兄長是耶律奇?”陸寒川問到。
“正是。”耶律羅銀槍一舞,擺好了姿勢?!罢垖④娰n教!”
陸寒川道:“抱歉,在下還有其他事情,恐怕無法與姑娘切磋了?!?p> 耶律羅眉頭一皺,“將軍瞧不起我是女人?”
“不,在下絕無半點瞧不起姑娘之意,只是眼下……”
“那就少廢話!出招吧!”
耶律羅轉(zhuǎn)身從趕來的侍從手中取過一柄長槍扔給陸寒川,陸寒川無奈地接下了那柄長槍,心想,不陪她比完這一場,恐怕她是不會作罷了,不如速戰(zhàn)速決。
陸寒川輕嘆了一口氣,開口到:“那么,請姑娘賜教!”
廣和宮的宴會結(jié)束后,大伙兒忙著收拾宴會現(xiàn)場,敏言正準備找個機會溜出去赴陸寒川的約,卻見兩個高階的宮女朝她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把這些衣服洗了!”一個宮女沖著敏言和一旁的杜惜春喊到。
敏言心叫糟糕,怎么這個時候被逮個正著?然她無法回絕,只好接下了她們手里的衣服,向水房走去了。
一路上,杜惜春憤憤不平地說到:“剛才我明明聽到掌事姑姑讓她倆洗這堆衣服的,她們見我們是新來的,故意欺負我們!”
敏言斜了她一眼,“剛才你怎么不說?”
杜惜春道:“以強欺弱是宮中的慣例,剛才我要是說了,恐怕我們就不只洗這堆衣服這么簡單了,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p> 敏言沒有回應(yīng),反正她馬上就要出宮了,這里的一切馬上就要與她無關(guān)了。
“哎呀,難怪說西齊人是蠻人,這衣服也太臭了!”
在杜惜春的抱怨聲中,敏言找了個盆把臟衣服放進去,一言不發(fā)地洗了起來。
等到這邊的活干完,日頭已經(jīng)開始下落了。敏言找個機會偷偷溜了出來,快步朝沉香井的方向走去。她聽宮人們說過,沉香井在皇宮的西南角,那里是冷宮的所在。據(jù)說那口井里死過好幾個妃嬪,簡直是深宮怨婦們自殺的寶地。由于跳入那口井中自殺的人太多,先皇下令封井,并不允許宮中之人靠近那里,因此剛?cè)雽m的宮女們都會被告知這一點,那里是禁地,絕對不可以靠近。然而因為那里是不祥之地,宮中侍衛(wèi)并不怎么去那里巡邏,也許正是因此陸寒川才會選擇在那里與她碰面,這感覺有點像在宮里私會的小男女……敏言猛地甩了甩腦袋,把自己剛才的想法甩掉,然后憑著記憶加聯(lián)想往沉香井的方向走去。
實事證明,用這種“聯(lián)想”為主,“記憶”為輔的方式來找路并不怎么靠譜。敏言只記得冷宮的大概方位,可她走的方向似乎出現(xiàn)了偏差,現(xiàn)在她也不知自己到了哪兒,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里已經(jīng)遠離皇宮中央了。
敏言像只無頭蒼蠅似地轉(zhuǎn)啊轉(zhuǎn),忽然聽到一絲人聲從某處傳來,她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我的小美人兒,可叫本王想死了!”
“哎喲王爺,不帶這么心急的!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咯咯咯……”
“本王管不了這么多了!快,本王一刻也等不及了!……”
敏言呆住了,這莫不是撞到男女偷情了?而且聽那男人自稱,他還是個王爺?那要是她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王爺”八成是要將她“殺人滅口”的?。∠氲竭@里,敏言趕緊四下張望,見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馬廄,于是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往那邊挪去。
“慢著,好像有什么聲音?”女子說到。
敏言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這破地方哪會有什么人啊,別自己嚇自己了!”
隨即又是一陣放蕩的笑聲,敏言在這聲音的掩蓋下一個大步跨進了馬廄,剛捂著胸口喘了會兒氣,頭一回,嚇得差點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