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
陸云鶴猛地一拍桌子,指著陸寒川罵到:“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陸寒川不明所以,見父親這般生氣,還是先跪了下來。
“孩兒不明白爹所指何事?”
“何事?哼,你說,為什么外頭都在傳你,傳你……唉!”陸云鶴手一拂,似是實在說不出口。
陸寒川一臉疑惑,只聽長姐陸高陽輕咳了一聲,小聲提醒他到:“寒川,就是你那晚在迎香閣牽了個男人出去的事……”
陸寒川立時面色一窘,張了半天的口,才將那晚的事對父親解釋了一遍。
聽完陸寒川的解釋,陸云鶴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陸高陽適時說到:“爹,我就說寒川怎么可能有龍陽之好嘛,這一切都是誤會!”
“哼,他要不去那煙花之地,能鬧出這樣的笑話嗎?現(xiàn)在他丟了我陸家的臉面,必須給我挽回!”陸云鶴依舊滿臉嚴肅。
“是是是,爹要寒川做什么,盡管說就是!”陸高陽說著向陸寒川使了個眼色。
陸寒川連忙表態(tài):“孩兒愿受父親責(zé)罰!”
“罰你能有什么用?現(xiàn)在唯一能讓謠言不攻自破的方法就是你趕快成親!”
陸寒川聞言一驚,“爹?”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你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齡,那些和你同齡的人,孩子都有好幾個了!”
陸寒川一下子站了起來,“爹,孩兒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什么時候戰(zhàn)死殺場都不知道,怎么能害了別人家的女兒?”
“混賬!”陸云鶴對著桌子又是一拍,“難道我們這樣的人就不能成家了嗎?你爹我要是沒有娶你娘,會有你這個不孝子嗎?”
陸寒川凝起了眉頭,陸高陽見這父子倆一副劍抜弩張的架勢,連忙開口勸到:“爹,你誤會寒川了,他沒說不娶親啊,只是他需要時間而已?!?p> “他還需要什么時間?”陸云鶴怒到,“我不會再給他時間找借口了,明日就請媒人****,挑一戶好人家就立刻成親!”
陸云鶴憤然離去后,陸寒川怔怔地站在堂中不知所措,陸高陽走上前來對他道:“寒川,你老實告訴姐姐,你不愿娶親,是不是因為心里有人了?”
陸寒川聞言一愣,啞口無言。
陸高陽見狀心中了然,她又問:“你的心上人是否就是你在迎香閣牽走的那個姑娘?”
陸寒川眸光一震,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到:“她……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但我也不知道……我和她只見過兩次而已?!?p> 陸高陽笑了,“兩次又怎樣?我和你姐夫還不是在彼此見到對方第一面時就互相喜歡上了?當(dāng)初爹嫌棄你姐夫出身不好,都差點跟我斷絕父女關(guān)系了,可現(xiàn)在我還不是嫁給他了?你要真喜歡那姑娘,就去爭取吧,免得將來后悔!”
“可……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樣想的?”
見平日對任何事情都毫不畏懼的陸寒川竟在此時表現(xiàn)出一絲膽怯,陸高陽知道她這個木訥的弟弟終于是動了心了,她笑到:“笨蛋,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爹這里有我頂著,你就放心地去吧!”
霍隨安急匆匆地沖進廚房,于火光煙霧之中尋找敏言。
“謝敏言呢?又跑哪兒偷懶去了?”霍隨安揚聲道。
只聽角落里傳來一個哀嚎聲:“天地良心??!我在這兒一刻不停地干活??!”
霍隨安尋聲望去,只見一個滿臉黑灰的人蹲在火爐旁正手持著柴火棍哀怨地望著他?;綦S安走上前去,盯著那黑呼呼的臉看了半晌,張口問到:“敏言,你怎么成這樣了?”
“你在這幾蹲上半天,也能成這樣。”敏言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說到。
“行了,別生火了,有個客人等著你去招待呢!哎,那誰,過來替她一下!”霍隨安說著拉起敏言就往外走,還一臉嫌棄地說著:“趕緊去洗把臉、換身衣裳,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
敏言被霍隨安催促著洗了臉、換了身干凈的衣裳,然后被他拽到了一個雅間的門口?;綦S安把一個茶盤交給敏言,又盯著她看了看,說到:“姿色平平,但還算清秀,湊合吧。”
敏言聽了向后退開一步,警惕地看著霍隨安,“老板,我怎么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你該不會是要我去陪酒吧?雖然店里只有我一個女的,你也不能‘饑不擇食’啊!”
“少廢話,快給我進去!”霍隨安說著把敏言往門里一推。
敏言沒防到他會這樣,一個踉蹌,撞開門后勢不可擋地向下摔去。在將要摔倒在地的短暫瞬間,敏言的大腦進行了高速運轉(zhuǎn),在廉價的自己和昂貴的茶具之間,她果斷選擇保護茶具,一個側(cè)身,迅速用手按住那個最大的茶壺,試圖把損失降到最小。
然而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敏言跌入了一個寬厚的胸膛。盯著盤中完好無損的茶具,敏言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抬眼見門口的罪魁禍首已經(jīng)溜之大吉了。
“你沒事吧?”
耳后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敏言轉(zhuǎn)頭一看,“咦,是你?”
陸寒川將敏言扶正,又問了一聲:“沒事?”
敏言笑著搖搖頭,對他道:“沒事沒事,你不是接著我了嗎?謝謝你啊。你先稍等,我把地弄干凈!”
敏言說著將茶盤放在桌上,一溜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拿了塊抹布進來,跪在地板上擦拭剛才灑落到地上的水漬。陸寒川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做著這一切,心突突地跳著,原本還在想找個什么理由見她一面,沒想到就這樣撞上了。
敏言收拾完地板后提著抹布出去了,當(dāng)她把抹布放回原處,準備回去給陸寒川沏茶時,卻被霍隨安一把拖住了。
“你!……”看著剛才差點害她出洋相的霍隨安,敏言咬牙切齒,可霍隨安卻一副“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湊到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了一番話。敏言聽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眉頭皺起。
霍隨安面容嚴肅,低聲道:“這就是我交待給你的那件事,如果做成了,路費一次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