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已到深秋。
從機場走出來,深夜涼意襲人。
顧遠緊了緊上衣,他最后還是沒有見到林夢珊。
這個點。
家里顧老頭和父母應(yīng)該入睡了。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誰會在深夜打他電話?
是一個陌生號碼。
鈴聲一直響個不停。
皺眉按下了接聽鍵:“喂。”
電話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你是顧遠?你應(yīng)該下飛機了吧?我們見一面如何?我是夢珊的未婚夫?!?p> 驟然將手機攥緊。
黑夜中。
顧遠深邃的眼眸閃動,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我的車在機場外,我在車里,你很容易看到的,一輛紅色的法拉利?!?p> 掛了電話。
顧遠很快找到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走過去。
敲了敲車窗。
法拉利的車門打開,走出一名算得上英俊的青年,身高也和顧遠相當(dāng)。
向顧遠伸出手:“袁海,夢珊的未婚夫。”
算是自我介紹了。
雙手禮貌性的一握:“顧遠,夢珊最愛的男人。”
這是顧遠在回擊。
才剛剛從夢珊所在支教的山區(qū)回來,就有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找上他。
對他的行程了如指掌。
應(yīng)該是林偉忠安排的吧!
正如顧遠猜測的一樣。
這一切的確是林偉忠安排好的。
袁海是林偉忠為林夢珊選定的丈夫,他對袁海可以說是非常滿意。
一來,袁海的家庭背景只是稍微差了林家一籌;二來,袁海的本性夠聽話,林偉忠可以將其掌控住。
在山區(qū)遇到顧遠后。
林偉忠心里的怒火抵達了極致,他打了一通電話給袁海。
他想要知道顧遠乘坐的是哪班飛機,只要稍微的調(diào)查一下便可以知道了,至于想要得到顧遠如今的手機號碼,那就更加不是一件難事了。
袁海打量著顧遠:“我知道你,而且知道你很久了,但現(xiàn)在請你離開夢珊,我以夢珊未婚夫的身份勸告你。”
顧遠平淡的看著袁海:“未婚夫?是你自封的嗎?”
“夢珊的家人全部認同我這個身份?!痹UZ氣篤定。
神色波瀾不禁,顧遠問:“夢珊認同你的身份嗎?她家里人認同還不夠?!?p> “早晚會認同的?!痹7浅W孕?。
“就是現(xiàn)在還沒有認同?那你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夢珊的未婚夫?你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鳖欉h淡淡的說。
袁海出奇的點了點頭:“也對,你得到了夢珊的認同,我得到了她家人的認同,如果我們兩個可以合二為一,那么應(yīng)該才可以自稱為夢珊的未婚夫吧!”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傲氣,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從小你在學(xué)校里光芒奪目,你做出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你可以達到今天的高度,這很不容易,說真的我還挺佩服你的?!?p> 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佩服歸佩服,這不是我把夢珊讓給你的理由?!?p> “離開夢珊,把話給夢珊說清楚,讓她徹底對你死心,我會代替你走進她的心里。”
“你和她注定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貧民窟走出的富貴,始終留有貧民窟的習(xí)性,我和夢珊從小的環(huán)境和你不同,我們才是最合適的。”
“如果你愿意做出一個了斷,那么我會感謝你的?!?p> 顧遠面帶嘲諷:“你的感謝對我來說有用嗎?難道你們這種人都是這么自以為是的嗎?”
“我顧遠雖然以前也傲氣的很,但我絕對不會踐踏別人的尊嚴?!?p> “貧民窟走出的富貴?”
“如果你的起步和我一樣,那么你連我的百分之一也比不上,你憑什么有這樣的自信?”
“是來自于你祖輩拼搏出的資產(chǎn)嗎?果然是一個富二代?!?p> “還是富三代?富四代?”
“不要忘了,不管是你富幾代,你總有一個父輩是從貧民窟里走出來的,你身體里也留著貧民窟的血液?!?p> 顧遠停頓了一下:“我現(xiàn)在知道林偉忠為什么會選中你了,你比較的好控制,而且你們還是一類人?!?p> 袁海的臉色有點難看。
轉(zhuǎn)而,他笑了起來:“顧遠,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你不想接受也不行,說再多也是徒勞,你認為自己還有和夢珊在一起的可能嗎?”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給自己留下最后一丁點尊嚴離開,鬧到最后你所謂想要保留的尊嚴,恐怕會被踩得支離破碎?!?p> 顧遠眉頭緊皺又松開:“選擇離開,等于我放棄了尊嚴;選擇繼續(xù),就算我的尊嚴被你們踩得支離破碎,或許這樣才叫保留了最后一點兒尊嚴?!?p> “你的確很與眾不同,難怪當(dāng)年夢珊會愛上你,關(guān)于你的資料我收集了很多,對你這個情敵,我現(xiàn)在了如指掌,而你對我還一點都不了解,這就是你的弱勢了?!痹V匦麓蜷_車門,坐上了主駕駛位。
顧遠鄭重的矯正:“你不是我的情敵,因為夢珊不喜歡你,甚至對你沒有好感吧?要不然在深夜你會來這里等我這么一個男人嗎?所以對你這個可有可無的人,我何須費時間去了解?”
或許是被戳到痛處了。
袁海將車門用力關(guān)上。
車門發(fā)出“砰”的一聲。
把車窗放了下來,袁??聪蝾欉h:“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相信不會是最后一次,我們很快會再次見面的,下次見面的時候,我袁海一定會是勝利者?!?p> “顧遠,你不要忘了,當(dāng)年是你突然和夢珊斷了聯(lián)系的,我和夢珊的婚禮一定會請你做見證人?!?p> 說完。
跑車的轟鳴聲響起。
袁海的紅色法拉利絕塵而去。
顧遠看著紅色法拉利慢慢消失在視線里。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狻?p> 袁海無法給他帶來任何一絲危機感。
但林偉忠如此步步緊逼,這讓顧遠有一種擔(dān)心,他知道林夢珊的性子,表面看似柔和溫馴,可骨子里也有自己的小倔強,只要她自己認準(zhǔn)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時間很晚了。
現(xiàn)在回家恐怕會吵醒家里的人。
顧遠索性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暫時住一晚,等明天一早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