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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騰:靈魂溫度

第二十九章 三十度(六)

沸騰:靈魂溫度 左耳思念 2012 2016-02-11 22:12:28

  細雨綿綿。

  顧遠站在一塊墓碑前。

  陪伴了李伯最后一程。

  親眼看著李伯被推進殯儀館,最終變成了一盒骨灰。

  墓地是顧遠幫李伯選擇。

  環(huán)境山清水秀。

  細雨逐漸打濕了顧遠的衣衫。

  李伯的葬禮是二中的老師和顧遠他們一手操辦的。

  今天不是學校放假的日子。

  在李伯的墓碑豎立好后,二中的老師趕回去上課了。

  孫濤、楊胖子和王蕓嬌站在了這一大片墓地側面的一個涼亭內。

  顧遠想要單獨陪一會李伯,他們識趣的暫時離開了。

  看著站在綿綿細雨中的顧遠。

  王蕓嬌說不出的難受,她看了眼楊胖子,聲音有點發(fā)干,可能是沒有睡好覺的緣故。

  “胖子,顧遠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么?他的光芒雖然還在,但他的性格變了太多。”

  楊胖子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遇到遠哥的時候,他已經性格改變了,可能是在學校里,或者是剛剛踏出學校的時候,經歷了一些什么事情吧!我也總覺得遠哥心里面藏了太多的事情?!?p>  孫濤下意識的點了一根煙,想要放在嘴巴里吸一口,最后還是放了下來,只是讓夾在手指間的香煙自己緩慢燃燒。

  在靈堂里陪李伯最后一程的時候。

  顧遠、孫濤、楊胖子和王蕓嬌一起聊了很多。

  可能是不想李伯的最后一程也寂寞,顧遠沒有平時的冷漠了。

  天南地北的瞎扯淡。

  孫濤和顧遠的關系拉近了不少,他心里真的不再妒忌顧遠了。

  他真的想和顧遠做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兄弟。

  有時候男人和男人之前的友誼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

  前幾天。

  顧遠還是孫濤心里無法抹去的陰影,一個他做夢都想要踩下去的人。

  如今。

  他們卻成了真正的朋友。

  甚至在喝醉了酒之后,孫濤也學著楊胖子改口了,稱呼顧遠為“遠哥”了。

  或許是喊著喊著習慣了。

  在清醒之后,孫濤也沒有改口。

  雨勢逐漸大了。

  顧遠沒有要離開李伯墓碑前的意思。

  他在墓碑旁坐了下來。

  手中拿著李伯留給他的生銹鐵盒。

  想起了數(shù)天前和李伯在二中門后的最后一面。

  李伯笑罵著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

  “小兔崽子,什么時候學會這一套了?前些年回來,你可沒有和我這么客氣過,在外面受了氣,就多回來看看,老頭我給不了你幫助,但至少可以聽你抱怨抱怨,如果你還想聽我講的故事,我可以再給你說些,當年你沒聽過的?!?p>  顧遠將手中生銹的鐵盒抓的更加緊了:“你說過要聽我抱怨的,我又上了你的當,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我在大學的時候愛上了一個女生,可現(xiàn)在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應該要馬上去找她嗎?”

  “我怕,我真的害怕,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這些年我雖說是為她在努力,可當年畢竟是我離開的?!?p>  “離開了就是離開了,找再多的借口也沒用?!?p>  “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沒用?如果你在我身旁,以你這個老頭兒的性格,你恐怕要罵著教訓我一頓了吧?”

  “很多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沒用,有太多的事情,我無能為力?!?p>  “曾經我以為什么事情也難不倒我,曾經我以為我可以一路飛奔,可到頭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只是我一廂情愿的以為?!?p>  “有些事情,縱使拼了命的努力,你也會發(fā)現(xiàn)距離成功還是太遙遠、太遙遠了。”

  “遙遠到讓你絕望?!?p>  顧遠身子靠在了墓碑的側面,仿若是和李伯并排而坐。

  “我大學時愛上那個女生,她曾經對我說過這么一句話,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活著卻沒人記得你;死亡并不可怕,只要有人還記得你,那不就等于是活著嘛!”

  當年的林夢珊和顧遠一起看電影。

  是一部悲情劇。

  故事最后男主角死了。

  女人大多都是感性的動物,當時的林夢珊不停追問顧遠怕不怕死。

  在顧遠想要回答的時候。

  林夢珊忽然安靜了下來,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貌似還挺有哲理的。

  天空中飄落的雨滴有點冰涼。

  顧遠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要忘記你這老頭兒,恐怕這輩子是不行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會活著的?!?p>  將手中生銹的鐵盒打開。

  用衣服遮擋,防止被雨水淋濕。

  “以前一直是你給我講故事,今天我想給你講故事了?!?p>  顧遠從鐵盒內拿出了一張張的紙片,富有感情的開始講起了紙片上一個個的故事。

  講的很生動。

  講的很緩慢。

  這是他第一次給李伯講故事,當然要講的動聽一些了,他可不想被李伯笑話。

  故事。

  一個。

  接著一個的講著。

  墓碑上李伯的照片安詳且寂靜,他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不會打斷顧遠的故事,不會嘲笑顧遠講的不好聽,不會……

  可顧遠多么希望故事被打斷。

  李伯嘲笑他。

  天色慢慢黑了。

  顧遠講的口干舌燥。

  鐵盒里的故事全部講了一遍,之前在靈堂內看過一遍了。

  顧遠卻沒有覺得無聊,反而講的越發(fā)興致勃勃的,頭發(fā)完全濕透了,臉上布滿雨水。

  是雨水嗎?

  還是其中混雜了眼淚?

  有人說在雨中哭泣最好,這樣別人就不會知道你在哭了,他們分不清你臉上的水滴,到底是雨滴呢?還是淚滴?

  顧遠一直試圖讓自己認為李伯可以聽到他的故事。

  李伯應該可以聽到他講的故事吧?

  李伯肯定可以聽到他講的故事!

  站起身。

  顧遠看著墓碑上照片:“李伯,我走了,我會經常來看你的,我會準備更多故事講給你聽,直到你說不要聽了為止?!?p>  一人。

  一碑。

  相對而立。

  一步之遙。

  卻相隔陰陽兩地。

  李伯走了!

  李伯還活著!

  只是活在顧遠的心中而已。

  走到涼亭里和孫濤他們會合。

  一起下山。

  天空中的雨在慢慢的停了。

  這場雨是老天在為李伯哭泣嗎?

  如今老天也哭累了,眼淚干了。

  所以,雨開始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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