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盯著少年那張高冷的臉忍不住笑道:“少年,你這是截和啊~”
少年并不答話,繼續(xù)用下巴看著漢德爾,慢悠悠道:“柳成基已死,我蘇奇可以留在利巴韋林部落一段時間,條件就是把柳成基在時,到過哪里、做過什么、說過什么都一字不漏地告訴我?!?p> “諾、諾!謹遵上仙法喻!”漢德爾的腦袋像砸地鼠一樣點個不停,“立刻就辦!呃……只、只是所牽涉之人甚眾,現(xiàn)在天色已晚,怕他們頭腦不清,您看……”
“明日開始?!?p> “諾!~”漢德爾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姓柳的的確死了?消息終于得到了證實,挨千刀的奧魯巴根也不知是不是逃走了……
……
宴席結(jié)束,就該安排住宿了,因為蘇奇拆了柳成基的帳篷,所以漢德爾打算讓出自己的首領帳篷給蘇奇,正想找個差不多的帳篷給張寧,蘇奇說話了:“他跟我同帳?!?p> 既然本部落的仙人說話了,利巴韋林部落自然完全照辦!
張寧愉快地笑了笑——在吟游詩人送來通緝令之前,他還有一點時間……
是夜。
蘇奇不修煉也不說話,抱著半島鐵盒直愣愣地盯著張寧。
張寧莞爾一笑:“我?guī)洶???p> 蘇奇翻了翻眼睛,終于開口道:“為什么跟著我?”
張寧睜大了懵懂的雙眼:“自然是為了丹方?。 ?p> 潛臺詞:這么明顯的原因,何必多此一問呢?
蘇奇暗中驚詫于對方的耿直,瞇著眼睛挑了挑嘴角,用牙縫說道:“我是醫(yī)仙門少主,也是醫(yī)仙門最后一人了,你覺得我會把丹方給你嗎?”
張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這就是狹隘的家族、師徒傳承和門派觀念的弊端了!哥們兒你知道嗎?因為這個‘獨門’‘獨家’‘秘方’‘傳男不傳女、傳里不傳外’等等敝帚自珍的陋習,千百年后,九成九的丹方都會失傳!百姓生活在庸醫(yī)的統(tǒng)治之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這,還不是最悲慘的!最悲慘的是,西域以西的蠻夷之地會用他們的巫醫(yī)來顛覆我們的整套丹藥理論體系!連碩果僅存的幾個丹方都要飽受非議、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這怎能不讓人痛心疾首??!~”
蘇奇皺著眉問:“你要我把丹方公之于眾?!”
張寧眨眨眼道:“當然不是啦!”他幾乎要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之色,“我得到了呂茂仙的真?zhèn)?,可以大大提升丹藥的品質(zhì),讓傳統(tǒng)瑰寶在新時代綻放奪目光彩!所以,咱們五五分成怎么樣?!”
蘇奇瞟著張寧正氣凜然的臉,撇著嘴道:“你所說的不狹隘、不敝帚自珍、打破陋習,就是把丹方傳給你?!”
張寧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驕傲和自豪:“也不怕叫你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正是社會主義事業(yè)的接班人!~”
蘇奇翻了翻眼睛,不想跟一個頭腦不清醒的高階修士爭辯,他吸了口氣說道:“最后一個問題,綠帽仙是誰?”
張寧和藹地笑著:“是一個享譽海內(nèi)外的煉丹宗師,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能用低年份的靈藥材,煉制出頂階丹藥……可能你們在南疆,消息過于閉塞吧……”
蘇奇閉上了眼睛,斬釘截鐵地道:“我家被滅門,丹方是崛起的唯一希望,你覺得我會給嗎?”
張寧毫不猶豫道:“言之有理!告辭!”——端的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隨即,帳中卷起一陣風,吹起了蘇奇臉旁的發(fā)絲。
“我就算自毀神識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的!”蘇奇整個人開始進入自毀倒計時。
……
一盞茶時間后,蘇奇睜開了眼睛,帳內(nèi)沒有那高階修士的身影……神識范圍內(nèi)也沒有……
哼,故布疑陣,這是高階隱身術(shù)吧?
他復又閉上了雙眼。
……
兩個時辰后。
蘇奇睜開了眼睛,嗤笑道:“死心吧,你是不會如愿的!”
他抱緊半島鐵盒再次閉上了雙眼……
=========
第二十七章五分錢都不想給
此時,張寧正立在幾十公里之外的草尖上凝神細思。
他這么義無反顧地離開,不是因為對丹方失去了興趣,而是被更令他感興趣的事情給勾走了。
就在他誘騙蘇奇專利入股的時候,其神識籠罩范圍的邊緣,有一只亮瞎眼的兔子在搔首弄姿。
兔子本身的模樣無甚稀奇,就連它的詭異的撩搔動作都可以接受!
問題是它背后那亮閃閃的五分錢特效背光是怎么回事?
不是五毛錢!是五分錢!五分錢的特效!
就像電腦最古老的自帶程序“畫圖”中,用亮黃色筆刷畫出來一圈短線的“閃光”——說實話連五分錢都不想給!
張寧當即從蘇奇帳中躍出,如同一枚精確制導導彈般射了過去……
藍黑色夜空中,圓月??灑下柔和的銀輝,草原顯得格外朦朧,風吹過草間發(fā)出陣陣的沙沙聲。
剛剛兔子立身之處什么都沒有……
張寧神識拓展到最大限度……還是沒有!
難不成是玉兔?
……就這樣深沉地站了一刻鐘后,他發(fā)現(xiàn)了西南方靈氣的輕微擾動,于是毫不遲疑地追了過去……
……
七日后,距大秦地宮1500公里。
大草原上暴風驟雨,乾坤寶蝸內(nèi)其樂融融。
張寧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擼著紅毛水療艙。
水療艙幼獸用蓋子咬住張寧的胳膊,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徒勞地用著力。
張寧進階元嬰期時,肉身的強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水療艙幼獸的啃咬連撓癢癢都談不上,就算是長出乳牙的水療艙幼獸也無法對他的肉身造成傷害。
張寧知道現(xiàn)在是它們的長牙期,牙床酸脹麻癢,于是一邊擼著幼獸毛茸茸的蓋子一邊思考著能不能找到類似狗咬膠的東西給它們磨牙。
另外兩只紅毛水療艙拱著紅狼的肚子在用餐。
其中一只稍大點的幼獸吃飽后牙癢癢了,直接就開始磨牙,被紅狼一腿蹬飛了兩百多米遠。
張寧向那只不明所以的水療艙幼獸招了招手,準備給予它后媽般的撫慰,他的手剛剛擺了兩下,就定格——
????……
然后消失了……
水療艙幼獸正在歪頭瞇眼津津有味地啃咬著“骨頭??”,誰知被它緊緊叼在口中的“骨頭??”突然消失了!水療艙幼獸的上下牙床狠狠地磕在了一起,疼得它一跤跌下了躺椅。幼獸打個滾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紅毛,左右看了看,低下頭哼哼唧唧地跑去拱母狼的肚子去了……
大草原上。
“咔嚓嚓——”一個炸雷在張寧頭頂響起,雨水在他身周的靈氣場外形成了一個球形水幕。
烏黑的云層壓得極低,銀色閃電肆意地鞭打著草原。
在這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草原上,曾有一只渾身濕透的潔白兔子,瞪著紅寶石一樣的眼睛、甩著雙馬尾辮一樣的長耳朵,掐腰擺跨、跺腳甩爪、轉(zhuǎn)圈踢腿……一絲不茍地跳了一節(jié)廣場舞!
張寧的耳邊仿佛仍回蕩著那首膾炙人口的“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
——但他趕過來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
十四日后,據(jù)大秦地宮1000公里。
乾坤寶蝸外,驕陽炙烤著草原,熱氣一浪一浪地撫過泛黃的草尖……
乾坤寶蝸內(nèi),米奇、裸蝸和水療艙圍著張寧,滿懷期待。
張寧一臉神秘地掀開乳白色的盒蓋,一陣涼氣撲面而來。
米奇眨著大眼睛,忍不住“嘰”了一聲;裸蝸看了一眼,鄙夷地甩甩觸角、扭頭想走,但隨即又硬生生地把頭扭了回來;水療艙“嗚嗚”地扭著屁股,連著插頭的電源線甩得啪啪作響。
分成三格的玉匣中堆著粉黃綠三色冰雪——粉色的玫草果沙冰、黃色的刺芒沙冰、綠色的原諒草沙冰——自從見過律本那敏·哈根達斯和利巴韋林·漢德爾之后,張寧就迫切地想吃點冰淇淋。
“哈,你們猜怎么做的?首先要把玫草果、刺芒和原諒……”
“哐當”玉匣摔在了地上,差點砸到米奇的尾巴尖。
張寧再次憑空消失了。
三個小伙伴只愣了一息就當機立斷地爭搶起沙冰來……
張寧已置身于酷熱的草原之上,就在他落足之處,曾經(jīng)有一只閃著五分特效背光的兔子,用它稚嫩的胸膛撞碎了一塊半人高的巖石。
而現(xiàn)在,兔子不在,碎裂的巖石還在。
張寧用盡了一切檢測辦法,實驗結(jié)果均證實了這塊慘遭不測的巖石是真實存在的。
多虧有這塊巖石在,不然張寧都要懷疑自己精神分裂了……
……
九日后,距大秦地宮700公里。
水療艙和紅狼不知所蹤,三只水療艙幼獸撕扯、啃咬著一大團晶蛛的蛛絲。
米奇和裸蝸愉快地喝著果酒——別看裸蝸一直不待見張寧,但對米奇還是很平易近鼠的。
紅頂商鶴在蛇谷清點白花蛇庫存,金銀雕兄妹倆在微型血苔原督促羋鹿跑操。
若木樹靈仍安安靜靜地蹲在藥園中心,像個樹樁一樣一動不動。
張寧盤坐在樹墩別墅的天臺上,閉目審視大秦地宮的平面圖,因為有著神墓派地圖的前車之鑒,他盡量將這幅錯綜復雜的平面圖立體化……
幾息后,張寧的眼睛陡然睜開,從平臺上消失了……
外面植被稀少的黃土地面已干旱皸裂,碩果僅存的幾顆茶杯粗細的小樹中,也有一棵斷裂了。鋒利的斷茬無聲地控訴著它的悲慘遭遇——一只兔子曾經(jīng)攀在樹干上舞蹈……但由于此地干燥,木質(zhì)又干又脆,所以在兔子做“直蹄小飛”這個動作時,“咔嚓”一聲,樹斷了……”
張寧仔細查看,兩截樹干的斷口處都沒有任何血跡或兔毛殘留……在他趕到的前一秒,抱著上半截樹干側(cè)臥在黃土地上的簡陋背光兔子就消失了,但它懷里的樹干卻沒有和它一起消失。
……
此后的半個月里,每當張寧打算休息放松的時候,五分特效兔都會出現(xiàn)在他神識范圍的邊緣極盡撩搔之能事。
幾次之后,張寧就對它視而不見了,這只特效兔越是著急,張寧越是淡定,他不相信前面有什么好東西等著他,小心駛得萬年船!
最后張寧索性停下休整、升級一下法寶,一個月后再繼續(xù)啟程。
星際徜徉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