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貓生要結(jié)束
也不知道天空已經(jīng)陰沉下來有多長時間了,那原本安靜地放置著的籃子里,突然間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只見籃子的布料微微一動,隨后,一個毛茸茸、圓滾滾的小腦袋迷迷糊糊的從里面探了出來,這小腦袋的毛發(fā)潔白如雪,柔軟而順滑,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絲綢織成一般。
緊接著,一雙小巧玲瓏的白色爪子也跟著緩緩地伸了出來,那爪子看上去粉嫩可愛,爪子在半空中還在尋找什么,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東西來支撐自己爬出籃子。
然而,由于缺乏經(jīng)驗或者判斷失誤,這雙爪子一下子撲了個空,整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風(fēng)花雪感覺自己的頭暈乎乎的甩了甩腦袋,但腦子里還在想著自己正在逃命的事,不管多暈都得爬起來跑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四只爪子走得不聽使喚。
唉?她想控制兩只腳走路,怎么感覺有四只腳在走路?
清醒了些許的風(fēng)花雪這才低頭一探究竟,就見自己本該無毛的手變成了毛茸茸的梅花瓣,死機的腦子這才徹底重啟。
她居然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個毛絨怪?。?!
“喵喵喵!”
本想開口請蒼天辨忠奸,畢竟她自出山以來從來沒干過壞事啊!怎么能變成畜生呢?。?p> 結(jié)果從口中發(fā)出來的就變成了一陣嬌弱的貓叫聲。
…………
風(fēng)花雪被自己的發(fā)聲給整沉默了片刻,整個身體像是被石化了一樣。
“喵?”
最后風(fēng)花雪不確定的又輕輕的叫了一聲。
好吧!變成貓也不是不能接受,總比變成怪物好。
看樣子還是一只長毛的白貓。
風(fēng)花雪在原地適應(yīng)了一下身體,變成貓后她的聽力和嗅覺都很強,包括她的彈跳能力,也同時確認了自己還在王府內(nèi)。
她走了出去,輕松的爬上了一棵樹,就這么跳過王府的圍墻跑了出來。
風(fēng)花雪不敢走人群之中,只能挑著偏僻的小道或者屋檐上走動,她隱約還聽到人群熱議今日是花燈節(jié)。
難怪這么燈火通明熱鬧得不行。
走著走著,風(fēng)花雪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四周的香味是撲鼻,她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忍住了,底下車水馬龍,她現(xiàn)在這么嬌小哪兒敢往人群里擠。
風(fēng)花雪頂著挨餓的肚子飛檐走壁了一會兒,最終在一戶安靜的人家聞到了一陣肉香味,像是無形有一只小手勾引她進去一般。
她最終內(nèi)心掙扎了片刻,實在是忍不了小心翼翼的跳了進去,完全沒注意東南角一股黑氣正在四處流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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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恕屬下無能,無法查出六具尸首的死因?!?p> 屋中一中年男子擦拭著額頭的冷汗,愧疚又帶著一絲惶恐對著座上的男子說道,愧疚是因為他做仵作也有十來年,第一次遇到無法給死者一個交代的事情,惶恐是因為他們死的太過匪夷所思。
那六具尸體的表面沒有任何的傷口,當(dāng)剖開他們的身體才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被掏空得干干凈凈沒有任何器官,就連血液都不曾有,卻裝滿了肉色的蠕蟲在蠕動,這種情況下他沒法斷定死者的死因。
最蹊蹺的是死者都毫無傷口、就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更沒有中毒的跡象,就像死者都是自愿的一樣,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這讓他真是頭大到他都快要成為第七具尸體了。
而坐在上座的男子始終一言不發(fā),他那張俊美非凡的臉龐猶如千年寒冰般,一對劍眉宛如平靜湖面上的漣漪,不起絲毫波瀾,他對這樣的結(jié)果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男子的座位之下的左右兩側(cè)都站著五六個人都面面相覷。
這都三個月過去了,死者是一個接一個的出現(xiàn),而他們是一點線索都把握不到,這是他們接手五德司以來辦過最無解的案子,簡直就是束手無策。
“要我說,就還是花錢請些奇能異士去鬼市一趟?!?p>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藍衣男子先開了口,他長著一張?zhí)一ǚ簽E的臉,說話間還喜歡擺動手中的折扇,一副漫不經(jīng)心不可靠的模樣。
但他提出的確實是目前唯一能行得通的法子,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辛公子,要進鬼市不易,里面人魚混雜,哪怕是奇能異士都不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出來,更何況還得帶著我們?!?p> 站在他對面的另一位黑衣男子臉上帶著黢黑如蝙蝠的面具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同。
鬼市是鬼界與人界的交匯處,是由一位神秘閣主把控著,里面小到奇珍異品,大到神品靈器,簡直是沒有它不能賣的東西,他們現(xiàn)在所遇到的難事,只要去鬼界買買消息,定有突破口。
只是里面對殺戮沒有制裁,殺人越貨都是各憑本事,那位閣主是這么定下的規(guī)矩,所以他們進去簡直就是待宰的羔羊,誰會管你在人界是什么地位。
辛風(fēng)竹收起折扇,拍了拍自己的手心說:“那我進去,你們在外面坐鎮(zhèn),本公子就算拼死都給你們帶出來消息,到時候別忘了給我整一個稱號,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的事跡。”
“那還是別了,你做人風(fēng)流得是個女的都害怕,要是做了風(fēng)流鬼別說制裁兇手了,還得再解決一個你,所以還是別給我們增加工作量了。”
說話的人是個翩翩少年郎,手上拿著一把藍色的長劍站在辛風(fēng)竹的旁邊,鄙視的斜了一眼辛風(fēng)竹后,就決然的走到了中間的位置,握著劍抱拳,正義凜然道:“主人,讓屬下去吧!”
“不不不,讓我去,我倒要體會體會成為風(fēng)流鬼是什么樣!”
“你別搗亂,就你能成什么事?!?p> “喲喲喲,我成為風(fēng)流鬼第一個就非禮你?!?p> “你?。?!”
安澄聞言感覺被冒犯,毫不猶豫拔劍就追著辛風(fēng)竹砍,今天不刮他個三千刀就當(dāng)他是皮糙肉厚。
周邊的人見狀開始阻攔,有幾人摁著辛鳳竹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魚,嘴里還吆喝著讓安澄來砍。
辛風(fēng)竹滿頭問號,慌張的掙扎,嘴巴里還罵著他們禽獸不如,另一邊則是拉著安澄讓他冷靜一下,這讓本來嚴肅的氛圍,一下就熱鬧起來,亂做一團。
座上的男人用修長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緩解一下頭疼和心中的煩躁,薄唇緩?fù)鲁鲆豢跉?,任由他們打鬧,他清楚的知道他們都有做好犧牲的準備。
他剛想開口停止鬧劇,忽然,外面?zhèn)鱽硪恍┫はに魉鞯穆曇?,非常的小,但他耳力驚人,還能聽到嗯嗯的聲音。
蕭自零的眼眸一下就犀利的看向門口,低下聲音嚴肅的問:“是誰在外面?”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停止了打鬧的動作,安靜下來的時候,外面的聲音清楚了些許,聽著有點像貓的聲音?
“是貓嗎?”有人問出聲。
“肯定是有人偷聽被發(fā)現(xiàn),然后故意裝貓的聲音?!?p> 辛風(fēng)竹也跟著低下聲音,擺了擺手表示不信,因為他就做過這樣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就裝小動物叫,那被打得一個慘字怎么能形容當(dāng)時的情形。
想著,辛鳳竹噓了一聲,示意一群人跟他輕手輕腳出去,趁他還在學(xué)貓叫的時候打門外的賊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下一刻,一陣風(fēng)從旁邊劃過,只見剛還在座位上的蕭自零已經(jīng)輕功來到了門口,一群人見狀連忙緊跟其后,安澄舉起劍擋在了蕭自零的面前,辛風(fēng)竹在另一邊在心里默喊“三二一”然后就立馬打開門。
外面一片寂靜,感覺頭頂有一排烏鴉飛過,只留下一排無語的省略號,而那聲音也戛然而止。
既然前面啥都沒有,那下面……
之后他們又齊刷刷的往下看去.....
他們就這樣跟一雙異瞳相視在了一塊,那雙眼眸一只如寶石般漂亮好看,一只如黑曜石般充滿神秘,小貓的眼眸中帶著驚愕抬眸盯著他們很是可愛。
毛發(fā)潔白無瑕如冬日初雪一樣漂亮,讓他們是第一次想用甜美來形容一只貓。
十幾個大老爺們站在門口呆愣的看著同樣在發(fā)愣的幼貓,兩道就像不一樣的畫風(fēng)被定格在原地一樣,不要太滑稽。
居然真的是只貓,還在吃給殿下端來的飯!
這飯剛才端來殿下沒心情吃就讓放門口,沒想招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風(fēng)花雪有些懊悔,都怪她吃太香沒注意屋里的動靜,看著眼前高大無比的十幾人,吞了吞口水。
他們應(yīng)該不會跟貓計較吧!
風(fēng)花雪想著,張著嘴巴試探性的慢慢靠近那盆飯里最后一塊肉,見他們還是靜止不動,但視線依舊追隨著她無動于衷,于是下一秒風(fēng)花雪迅速叼上一塊肉,扭身就跑。
但她四腳剛要越過臺階跑路,下一秒她就被擒住了命運的后頸……
完蛋啦?。?!
她的貓生剛開始就要結(jié)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