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婚禮變鬧劇
飛來的酒杯摔在姜綰的腳側(cè),姜綰也不甘示弱,推翻了臺子上的氣球拱門,那拱門后頭有一扇窗戶,在其他人趕上來之前,姜綰翻窗逃走了。
婚禮變成了鬧劇,陸朝陽夫婦惱羞不已,很想把姜綰抓住直接吊起來打,但礙于鎮(zhèn)長在場。
鎮(zhèn)長是個文明人,說道:“姜姑娘到底是愿意嫁給陸子恒還是不愿意啊,如果人家姑娘不愿意,那也不能硬要人家嫁,那就把彩禮要回來就行了。”
鎮(zhèn)長倒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賓客們都有些傻眼。
逃婚的情節(jié)在電視上倒是看到過,現(xiàn)實中還是頭一次見。
“姜綰是怎么回事啊,居然逃婚。”
“就算那一萬的彩禮陸家是借的,但陸子恒前程似錦,一萬塊人家十個月的工資就能還掉了?!?p> “就是啊,這么好的婚事她居然不要,以后要后悔?!?p> “以前聽說姜綰勤勞能干,今天這么看看,是個糊涂人呢?!?p> 伴娘姜慧娟有些著急,“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之前綰妹上車的時候還高興呢,說終于可以離開姜家,離開她的雙胞胎妹妹了,忽然就說不嫁了,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姜慧娟猜測道:“綰妹是不是高興地昏了頭了?太緊張了?”
姜慧娟又道:“如果綰妹不嫁給陸子恒,村里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給陸子恒呢!”
聽聞此言,陸朝陽的臉色稍緩。
陸子恒半邊臉發(fā)紅,神色有些復(fù)雜,難道路上司機跟姜綰說了什么,難道姜綰聽到什么風(fēng)聲了?他就不信,以自己的魅力,以姜綰愛慕他的程度,不可能因為彩禮的事,就不嫁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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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jīng)黑了,路上沒什么人,遠遠的能聽到吃席的喧嘩聲。
這時節(jié)屬于冬春之交,春節(jié)已經(jīng)過了,但春天還沒有來,冷風(fēng)吹著,姜綰有點后悔自己把嫁衣給脫了,只剩下單衣她的小身板都被吹凍住了。
姜綰一邊跑,“砰”地撞到了一個人,是個黑夜里回家的老太太。
人一下子摔路邊了。
“哎呀,對不起啊,姜奶奶,沒摔疼吧。”
“還行還行,衣服比較厚?!崩夏棠套约号牧伺钠ü烧酒饋?,“咦,這不是新娘子綰妹嗎?”
姜綰一聽說老奶奶人沒事,拔腿跑了,沒再接老人的話茬,腳不停步,一陣風(fēng)跑回家。
此時此刻,姜家燈火通明。
因為豐澤村的習(xí)俗是嫁娶雙方同一天舉辦儀式,雙方都請各自好友參加各自的婚禮。
不過因為姜家和陸家都在同一個村子里面,村子里的人大都沾親帶故的,很多人今天都跑去陸家吃席了,所以留給姜家的人就少一些。
話雖如此,姜家的院子也擺了四五張酒席。
姜父姜福厚拉了一條電線掛在院子中間,一個四十瓦的燈泡照得院子影影綽綽。
姜家屬于送嫁的一方,酒席開得比較早,族人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了,男人們圍著酒桌行酒令。
姜綰一溜煙地進去。
沒人注意到她。
她直接跑進自己房間,找出了平時的一件灰色格子風(fēng)衣穿上,這才暖和了一點。
姜綰搓了搓手,在房間里找自己的背包,收拾行李,準備逃走。
她必須得逃走,因為自己的娘家人是靠不住的。
前世,她一開始決定給婆婆捐腎(那時候她以為是給婆婆捐腎),家里人拼命攔著她,死活不同意,還放話要是她捐腎,他們就跟她斷絕關(guān)系。
但娘家人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并不是因為擔(dān)心她捐腎會影響到她的身體,而是想要趁機到陸家再敲一筆。
后來,陸家又給了姜家一萬塊,姜家的話風(fēng)就完全變了,一致支持她捐腎,還說章棠花是陸子恒的母親,是姜綰的婆婆,姜綰身為兒媳婦理應(yīng)孝順婆婆。
在姜綰身體不好被陸家嫌棄的時候,他們也跟著指責(zé)姜綰,認為她不應(yīng)該沒病裝病。
“好好地伺候你公婆,好好地過日子,只要你賢惠溫柔,陸子恒能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嗎?”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仗著給婆婆捐了個腎,就整天哭著一張臉,整天嚎啕沒力氣,你這副樣子,就算陸子恒念著你恩情,天長地久,人家是吃不消了嘛?!?p> “有時候也要站在別人的角度想一想,對不對,你不要那么自私,你已經(jīng)是嫁給陸子恒了,死也死在陸家,不要拖累你哥哥和你妹妹!”
姜寶珠的眼角余光掃到一眼,仿佛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那是姜綰?!
姜寶珠最討厭姜綰那柳樹枝一樣的身段,明明是農(nóng)民,偏偏她長得婀娜多姿!村里人看到姜綰就挪不開目光。
因為恨,姜寶珠對姜綰的身影特別敏感,按理說姜綰這時候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但她肯定自己看到姜綰了。
姜寶珠她揉揉眼睛,“媽媽,我好像看到姐姐回家了?!?p> 姜母汪梨娟一愣,在桌底下伸手拍了拍姜寶珠的大腿,悄聲提醒,“這種時候,不要提你姐姐。”
姜寶珠的對面坐著一個穿綠色軍裝的偉岸男人,劍眉高鼻,臉龐線條硬朗,銳利的雙眸猶如寒星,時刻透露出軍人的警覺與堅毅。
姜寶珠瞬間回神,掀開眼簾瞧了對面男人一眼,又羞答答低下頭,“君寒哥哥?!?p> “嗯,確實是你姐姐回來了。”
傅君寒幾乎面無表情,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姜寶珠內(nèi)心有些驚惶。
姜母汪梨娟趕緊道:“怎么可能,綰妹今天嫁給陸子恒了,這會兒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汪梨娟牽強地笑了笑,“沒想到她運氣那么好,居然能嫁給一個名牌大學(xué)生。”
姜寶華聽到了,也來插一嘴,“是說啊,綰妹的運氣真好,怎么就給陸子恒看中了。寶珠以后好歹也得嫁給大學(xué)生?!?p> 說起來姜寶珠和姜綰是雙胞胎,不過跟普通的雙胞胎有點不一樣,她們兩個屬于異軟雙胞胎,一個娘胎出來的,但是相貌不同。
跟姜綰相比,姜寶珠的長相要粗獷許多,方臉厚嘴唇。
倒是跟姜寶華像一些,所以姜寶華也自然而然寵愛姜寶珠多一點。
姜母汪梨娟又慌忙對著姜寶華的方向一腳踩下去,“你說什么,寶珠喜歡的是傅團長這樣的人,懂?”
“嗷去!”姜寶華一聲慘叫,看看對面的傅君寒,有些懂了,但又不太懂。
姜福厚的酒有點喝多了,酒勁涌上來,大著舌頭呵呵笑兩聲,“就寶珠那模樣啊,還想要嫁給傅團長,早點回去做夢吧。夢里嫁皇帝戴鳳冠呢!”
汪梨娟不悅地啐了姜福厚一口,“呸,難道姜綰長得就好看了?”
眾人都笑起來。
“實話實說,姜寶珠和姜綰雖然是兩姐妹,但綰妹確實好看一些?!?p> “嗯,綰妹好看,要我,我也娶綰妹!”
姜寶珠只覺得丟臉,聽著眾人的評頭論足,差點眼淚掉下來。
傅君寒身邊穿著高貴的婦人道:“娶媳婦倒也不能光看相貌,主要還得看品性?!?p> 汪梨娟連忙點頭,“傅太太說得真對,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那神情,頗有點與傅太太相見恨晚的意思,“我家寶珠就喜歡傅團長,我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當(dāng)時傅團長被洪水沖上來,要不是寶珠先看見他救了他,傅團長他------那可真-------危險了。”
正說著,院子外面的弄堂口鬧哄哄的,很快陸家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姜福厚,你女兒在婚禮現(xiàn)場跑走了,怎么搞的?”
“是啊,姜福厚,你不想嫁女兒就直說,不要收人家彩禮啊,一萬塊的彩禮,你們好意思!”
姜福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綰妹長得好看,一萬要得,再來五千都不多!”
“砰!”
姜福厚的話沒說完,被人砸了個酒杯在腦門上。
“好哇,我說綰妹怎么在婚禮上就跑了,原來是你這個當(dāng)爸爸的嫌棄彩禮還不夠!”
姜福厚摸摸自己流血的額頭,再看面前兇神惡煞的陸朝陽,一下子酒醒了。
“親家公,你不在自己的主場,怎么到這里來了?”
“狗屁親家公,你女兒跑了!你得給我個交代,不然今天姜家就別想安生了!”
陸朝陽一聲吼,陸家的族人在他身后一字排開了,在姜家的婚宴主場圍城一個圈,把姜家喝酒的族人都圍住了。
一個個臉帶怒容,有的人還背后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