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蘇家搗亂
幾日后。
姜佩卓本來在家里猛猛設計不同的顏色搭配,聽到伙計匆匆跑來匯報,有人說在她們家買的布穿了過敏,吵著要見老板,便趕忙放下染料趕去了布行。
離很遠便看到了布行門口圍了很多人,隱約間還能聽到男子的哭聲。
姜佩卓心道不妙,趕忙加快了步伐。
她就該猜到的,做生意哪有這么簡單,輕輕松松沒有任何波折地賺很多錢。
撥開重重人群,看到蘇梓安站在布行門口的正中間,身上穿的正是布行的布料。
他雙眼通紅,淚痕在臉頰上十分清晰,要哭不哭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更加可憐。其中一只手一直捂住胸口的位置,看起來好不難過。
“嫂嫂,嗚嗚嗚,我說我和你是一家人,我有事要見你,她們都不相信!”蘇梓安看見姜佩卓趕來后,連忙沖上去告狀。
話落,還轉(zhuǎn)身用手指著同樣站在布行門口的幾位伙計,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說,我和你是不是一家人,我能不能來找你!”
姜佩卓感到頭都大了,怎么又是這個人啊,他們蘇家到底要干什么...
她冷著一張臉說:“這是我的夫郎的弟弟,自然和我算是一家人?!彼桃馓岣吡寺曇?,不然男子哭鬧著找上門來實在有損她的名聲,而且萬一她夫郎聽到了風言風語,怕是也會不高興。
“原來是主人夫郎家的弟弟啊,恕我們眼拙。”看到姜佩卓表態(tài)了,伙計們上來給蘇梓安說著好話。
姜佩卓沖著她們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用管他?;镉媯兌紮C靈,一下子領會了她的意思,便退到了旁邊。
沒想到布行開業(yè)以來的第一件事是關于蘇家人的,而且這看起來明顯是來找事了。如果是真的有事,為什么不去姜家找她,或者在布行里面等她來呢。
但是事情該解決還得解決,姜佩卓耐心地問道:“有什么事嗎?怎么了?”
聽著面前女人溫柔的聲音,蘇梓安更加堅定了要嫁進姜家取代蘇淮的心。
他咬了咬唇,做出一副糾結羞澀的表情,捂在胸口的手抓住了手下面的衣服,“這...嫂嫂,這怕是不好在這里講......”
姜佩卓看著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這塊確實不適合講話,便把蘇梓安請進了她的辦公室——其實就是她為自己單獨規(guī)劃的做活的地方。
心里已經(jīng)在暴風哭泣,不知道他這一鬧會不會影響客流量啊啊啊。
一同進入辦公室的還有兩個伙計,其余的都去招呼客人們了。
蘇梓安依舊是那副惹人憐愛的表情:“嫂子,這...有旁人,我...我不能......”
姜佩卓無奈,便讓伙計去門口等著,但是阻止了伙計要把門簾放下來的動作。她的辦公室其實和外面大家的工作間是通的,只不過加了一道門簾作為隔斷。
蘇梓安知道自己不能再得寸進尺,也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嫂子真的克己復禮,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對自己名譽不好,很尊重自己。
那,他更要把握住了。
蘇梓安移步靠近姜佩卓,淚眼汪汪地告訴她,“嫂嫂,我本不該來給你添麻煩,但我穿了你布行的布料做的衣服...”他深吸了一口氣。
“嗯...過敏得很嚴重,就覺得無論如何得過來告訴嫂嫂這個情況,省的其他人有類似的狀況來布行里面鬧?!?p> 說罷,一張小臉已經(jīng)紅了個徹底。他小步地繼續(xù)靠近姜佩卓,然后扯開自己的領口給她看:“嫂嫂,你看?!?p> 白花花的一片直接闖入了姜佩卓的視線,躲閃不及,姜佩卓索性直接先將眼睛閉了起來,然后才轉(zhuǎn)過身去。
發(fā)現(xiàn)姜佩卓根本不為所動,蘇梓安又轉(zhuǎn)到姜佩卓身前,用手拉住姜佩卓的袖子,搖晃著,催促她看看他過敏的情況。
沒想到蘇梓安來這一招,在回門宴上她拒絕得還不明顯嗎?
姜佩卓馬上想到了在馬車里因為蘇家施壓而流淚的夫郎,惱火自己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事忘掉。聽著身前一直央求的人,不耐更上升了一度,“還請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們的布讓你過敏了真是抱歉,弟弟,我讓他們把錢退你,再送你去醫(yī)館吧?!闭f完不等蘇梓安反應,直接閉著眼靠感覺繞到蘇梓安后面擋住他,沖門口的伙計大喊:“來人,拿銀子來,送蘇少爺去醫(yī)館!”
她生氣歸生氣,但也不想拿男子的名節(jié)開玩笑。若是被伙計們看了身子,恐怕蘇梓安只能求死了。
伙計們聽到掌柜的大喊,趕忙沖進來,發(fā)現(xiàn)緊閉雙眼的掌柜和身后眼睛紅紅的夫家弟弟,立馬停住了腳步,面面相覷。
但是主人家的人品她們很清楚,那就只能是面前的男子有別的心思了。她們趕忙上前,想帶著蘇梓安離開。
蘇梓安在姜佩卓喊人來之前就已經(jīng)把衣服整理好了。這個世道對男子的貞潔要求很高,他此番已是兵行險招,萬不能被旁人看了身子。
回想著姜佩卓氣到不行但依舊在喊人來之前擋在他身前,給他穿好衣服的時間,保證他不會被旁人看到身子,蘇梓安有些沉默。
蘇淮的妻主是個頂好的正人君子,蘇淮肯定能過上好日子了,他真的很嫉妒。
但是,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選擇之一,他傾慕于她,從此刻起,不僅僅是對繼兄的嫉妒,而是加入了自己的真情實感。
更加不能放手了,他想。
“蘇公子說他穿了我們的布有些過敏,你們把錢退給他,再找個小哥帶他去醫(yī)館瞧瞧,然后把我們的布再檢查一遍,看看是什么原因?qū)е沦u主過敏。”
短短一句話,既妥帖地考慮到要讓男子帶他去看醫(yī),又通過“賣主”稱呼,和他劃清界限。
她怎么不說自己是一家人、不說自己是弟弟了。蘇梓安心中突然很慌,是不是自己太過孟浪,惹得她不喜。
可...自己也很美的,阿父阿母都這么說的。
更何況阿母在聽到他的計劃后,直接說倘若他愿意犧牲色相去引誘,沒有不能被他拿下的女人。
怎么......怎么......一定是自己沒有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給她,沒有再大膽點。他還是覺得阿母說得對,是他做的還不到位。
他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么,但看到依舊緊閉雙眼完全不想看他的姜佩卓,又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