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母扣下了吳越舟的護照和證件,葉曉卿一個人落寞的回國了。
倫敦之夜的旖旎,吳母的冷言冷語,迷蒙的英倫雨,在葉曉卿的腦子里混成交雜的線團,沒有頭緒,拆不開,理不順,剪不斷。
初冬的畫室里,葉曉卿站在畫布前,手中的畫筆卻遲遲落不下去。調(diào)色板上的顏料已經(jīng)干涸,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回國已經(jīng)半年了。起初,她還能收到吳越舟的短信和電話,但漸漸地,消息越來越少。最后一次通話是在一個月前,吳越舟的聲音疲憊而遙遠:“葉曉卿,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沒有追問,只是默默地掛斷了電話。這些天,她把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中,畫廊的展覽一場接一場,學校的課程也排得滿滿當當。但每當夜深人靜,吳越舟就像葉曉卿心上的傷口,一遍一遍,讓疼痛爬滿全身。
“又在發(fā)呆?“
李斯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端著一杯熱可可,輕輕放在畫架旁:“你最近瘦了很多?!?p> 葉曉卿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太忙了?!?p> 李斯凱看著畫布上未完成的畫作,那是一幅抽象畫,深藍與暗紅交織,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情緒。
“還在想他?“李斯凱輕聲問。
葉曉卿沒有回答,只是拿起畫筆,在畫布上胡亂涂抹。顏料飛濺,沾上了她的白襯衫,但她渾然不覺。
“葉曉卿,“李斯凱握住她的手,“放下吧。他或許已經(jīng)......“
“我知道,“葉曉卿打斷他,“他可能已經(jīng)和羅珊妮,或者其他千金小姐在一起了。“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畢竟,那才是他應該有的生活?!?p> 李斯凱嘆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讓我照顧你,好嗎?就像大學時那樣......“
葉曉卿的頭抵在畫板上,感覺疲憊如潮水般涌來。這些天,李斯凱一直陪在她身邊,陪她看展、吃飯、散步。他的溫柔體貼,讓她幾乎要忘記心口的疼痛。
李斯凱拉起葉曉卿的手,示意她到沙發(fā)上休息一下?!耙恢碑?,誰的靈感都會枯竭,喝點水吧卿卿?!崩钏箘P輕聲說。
“斯凱,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的。就算沒有吳越舟,我們,也早就結(jié)束了。”葉曉卿低下頭,溫柔但堅定地說道。
“難道你還在怪我嗎?吳越舟有什么好,一個二十歲的小屁孩,就把你折磨成這樣,卿卿,你看看我,我是你曾經(jīng)最愛的斯凱呀。”李斯凱有些激動。
“你也知道是曾經(jīng)了?!比~曉卿不想再說了,起身去開門,示意李斯凱離開。
“卿卿,你曾經(jīng)是我的人,就應該一輩子是我的人!”李斯凱突然憤怒起來,把葉曉卿壓在墻上,畫框稀里嘩啦倒了一地。
李斯凱的唇不管不顧地壓了上來,葉曉卿躲閃不急,掙扎著讓他放手。
“李斯凱你個混蛋!”葉曉卿帶著淚喊道。白襯衫被李斯凱退去了大半,露出細細的肩帶和胸前半抹雪白。
“?!啊岸!?p> 手機突然響起,一聲接著一聲,是一個陌生號碼。李斯凱冷靜了下來,拿起西裝外套摔門出去了。葉曉卿定了定神,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葉小姐嗎?我是羅珊妮?!?p> 葉曉卿愣住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優(yōu)雅從容:“我在上海,能見個面嗎?“
外灘的咖啡廳里,羅珊妮依舊光彩照人。她將一份文件推到葉曉卿面前:“這是吳越舟讓我交給你的?!?p> 葉曉卿打開文件,是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吳越舟將他名下萬吳中國的所有股份,全部轉(zhuǎn)讓給了她。
“他......“葉曉卿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他被軟禁了,“羅珊妮直截了當?shù)卣f,“吳夫人扣了他的護照,切斷了他與外界的所有聯(lián)系。這三個月,他一直在想辦法聯(lián)系你?!?p> 葉曉卿感覺眼前一陣模糊。她想起那些未接的電話,想起最后那次通話中吳越舟疲憊的聲音。
“他讓我轉(zhuǎn)告你,“羅珊妮的聲音柔和下來,“他從未放棄。這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是他能給你的最后保障。即使他被迫留在倫敦,也希望你能繼續(xù)你的夢想?!?p> 葉曉卿的淚水終于落下。她想起吳越舟說過的話:“你是我的星星,沒有你,我的世界一片黑暗?!?p> “我要去倫敦,“她擦干眼淚,“我要去找他?!?p> 走出咖啡廳時,夕陽正好。葉曉卿看著手中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突然明白,真正的愛情不是逃避,而是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