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霜,潑灑在九丈高的玄玉祭壇上。
祭壇四周環(huán)繞著二十八宿星軌圖,銀色的星光在夜風中微微顫動。
玖鳶赤著足,踩在冰冷的玄玉地面上,祭袍的下擺在夜風中輕輕擺動。
她身姿挺拔,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肆意張揚,發(fā)梢微微翹起,透著幾分不羈。
她的下頜線條剛硬,輪廓分明,顴骨微微突出,更添了幾分英氣與颯爽。
她的腳踝上系著一對銀鈴,在寂靜的夜晚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當她的指尖輕輕觸碰到日月晷的青銅表面時,一道細小的裂紋突然沿著子午線炸開,發(fā)出細微的“咔嚓”聲,宛如毒蛇吐信。
玖鳶的眉頭微微皺起,她能感覺到一股寒意從指尖蔓延開來。
月光灑在她如瀑的長發(fā)上,烏黑的發(fā)絲如同墨染一般,在夜風中輕輕飄動。
她的發(fā)髻高高束起,幾縷發(fā)絲垂落在耳邊,襯托出她精致的面容。
“癸卯年驚蟄未至,晷影怎會偏斜三寸?”她低聲自語,手指在晷面上快速掐算。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但她的眼神依然冷靜如冰。
然而,在這平靜之下,玖鳶的心中卻涌動著一股難以抑制的渴望。
“難道這是窺天的時機?”
她從小就對天機有著敏銳的感知,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凝望星空,試圖解讀其中隱藏的命運密碼。
此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她心中燃起了強烈的沖動——她想要窺視天機。
她的目光落在祭壇中央的日月晷上,那道裂紋仿佛一條通往未知的縫隙。
玖鳶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調動體內的靈力。
隨著靈力的流動,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與天地相連,仿佛能夠聽到星辰的低語。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祭壇,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這是一種小時候洗澡時媽媽用香草煮沐浴水的味道。
玖鳶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原本靜止的日月晷竟開始緩慢轉動,晷針劃過的軌跡在月光下投射出一道奇異的光芒。
她的心跳加速了,因為她意識到,這或許就是窺視天機的機會。
就在她準備進一步探索時,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從四面八方襲來。
祭壇上的星光開始閃爍不定,二十八宿星軌圖上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紋路。
玖鳶的額頭滲出了冷汗,她知道自己觸碰到了某種禁忌的力量。
“不可貪心?!彼底蕴嵝炎约海欠輰μ鞕C的渴望卻讓她難以自拔。
她知道,窺視天機并非易事,稍有不慎便會引來災禍,甚至是反噬。
此刻的她已經無法停下心念,因為她隱約感覺到,這場異變背后隱藏著一個關乎天下蒼生的秘密。
晷盤上本應重合的日月雙影此刻詭異地錯開,月光透過裂縫在地上投射出雙重星圖。
其中一幅是早已失傳的巫咸古星象,這讓玖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這種星象千年難得一遇。
就在這時,祭壇四角的青銅人俑忽然轉動頭顱,這些人傭空洞的眼眶中滲出黑色的血液。
玖鳶瞳孔驟然收縮,她能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正在彌漫。
“陰兵借道,亡者復生……”她低聲念出這句話時,指尖已經觸到了腰間的七寶瓔珞。
這只玉鐲是她師父臨終前交給她的,此刻卻在她手中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玖鳶猛地扯斷腕間的七寶瓔珞,珊瑚珠墜地時炸開一團猩紅的煙霧。
煙霧中,一個虛幻的身影漸漸浮現,男子的虛影正透過時空裂縫與她對視。
他戴著玄鐵面具,獨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手中握著一柄鑲嵌著孔雀石的彎刀,刀刃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你終于出現了?!碧摽罩袀鱽砟凶拥穆曇簦瑤е唤z戲謔,他說道:“千年前就該死在寒潭里的祭司之女,居然還能逃到這個時代?!?p> 玖鳶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在這里遇到這樣一個男人。
玖鳶手臂上的蛇鱗開始隱隱作痛。
“你是誰?”玖鳶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聲音依然冷靜如冰。
男子輕笑一聲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需要記住一件事——窺視天機者,必遭天譴。”
玖鳶的瞳孔微微收縮。
瞬間,從濃霧中出現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等霧散去,玖鳶才看清是一個男子。
她能感覺到男子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殺意,但他卻沒有立即動手。
他反而將彎刀輕輕拋向空中,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窺視天機,難道不怕反噬嗎?”男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轉過頭凝視著玖鳶道:“昭月廿三年,你早就該死了?!?p> 玖鳶的呼吸一滯。
昭月廿三年……那是她記憶中最黑暗的一年。
那一年,她被卷入一場宮廷陰謀,被迫逃離寒潭,最終流落至此。
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那個命運,很顯然,這一切只是命運的玩笑。
“你到底是誰?”玖鳶再次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摘下玄鐵面具。
面具下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層薄霧籠罩。
玖鳶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真的想知道?”
話音未落,祭壇上的星光突然劇烈波動起來。
二十八宿星軌圖上的紋路開始扭曲變形,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試圖打破時空的屏障。
“看來我的出現已經引起了天機的注意?!蹦凶拥穆曇糁袔е唤z得意,“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等這一刻很久了。”
玖鳶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從時空裂縫中涌出,那股力量仿佛要將整個祭壇撕裂。
她知道,該來的,想躲也躲不過。
“你想做什么?”玖鳶厲聲問道。
“很簡單?!蹦凶虞p聲說道,“我要結束這一切?!?p>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彎刀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刺目的寒光。
刀刃上的孔雀石開始散發(fā)出詭異的光芒,在吸收著祭壇上的星光。
玖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順著脊椎直竄上來。
她知道,自己必須立刻離開這里。
但就在這時,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走得太急,祭司之女。你的命運,才剛剛開始?!?p> 玖鳶沒有理會男子的挑釁,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晷盤上的裂紋。
她能感覺到裂紋正在吞噬自己的鮮血,一股寒意從指尖蔓延到全身。
“霜色蔓延……”她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出師父臨終前的告誡:“窺天者壽不過雙十,切記不可妄動因果。”
就在這時,地磚突然震顫起來,仿佛海浪般一波一波地擴散開來。
玖鳶抬頭望向紫微垣的方向,只見東側裂開了一道血色的裂縫,那本該隕落的天狼星正吞吐著妖異的紅光。
她反手拔出髻間的青銅卦簽刺入掌心,劇痛中噴濺的鮮血在虛空中畫出一道敕令:“以吾半甲子壽元,封!”
狂風驟起,玖鳶的九重綃衣在氣浪中獵獵翻飛,三千青絲轉瞬成雪。
晷面的裂縫勉強彌合的剎那,她聽見極輕的嗤笑從祭壇陰影處傳來。
黑影如鬼魅般掠過月輪,男子的玄色披風掃過青銅人俑時,黑血竟凝成冰棱。
玖鳶甩出星軌鏈纏住飛檐斗拱,凌空追去時瞥見那人腰間寒光——青銅短刃上饕餮紋正撕咬著南疆王虛影的殘魂。
“玄鱗衛(wèi)的噬魂刃?”她瞳孔驟縮。
三年前圍剿前朝余孽時,正是在南疆王府地窖見到過此物。
當時沾著此刃毒血的密報上寫著:“蕭氏遺孤攜禁器潛逃。”
九掌
原名《窺天》